肖除疾的美篇

肖除疾

《久别后的重逢》

林雨晴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时，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许明远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简约的白色窗帘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她记忆里分毫不差的轮廓。他穿着蓝白条纹衬衫——就像三年前在大学校园里向她表白时穿的那件。雨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相机带，心跳声在耳膜里咚咚作响。

"雨晴？"

他抬起头，眼神从惊讶迅速转为惊喜。雨晴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时光倒流回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雨天。那天他撑着黑伞，衬衫被雨水打湿成深蓝色，而她的浅蓝无袖上衣也沾满了水渍。

"好久不见。"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许明远站起身，比她记忆中更高了些。他犹豫了一秒，然后伸出手轻轻接过她的相机包。"要不要坐一会儿？"他问，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像一片羽毛落下又飞走。

雨晴在他对面坐下，注意到他面前的咖啡杯边缘有个小小的口红印。她的视线停留得太明显，许明远顺着看去，突然笑了："我妹妹刚走，她总爱偷喝我的咖啡。"

这个解释来得太快，像急于澄清什么。雨晴低头搅动服务员刚送来的拿铁，奶泡在杯沿留下一圈白痕。她想起大三那年冬天，许明远第一次吻她前，也是这样紧张地转着咖啡杯，蓝白条纹的袖口沾到了奶油。

"你还在拍照？"他指了指她的相机。

"嗯，开了间小工作室。"雨晴抬头，发现许明远正凝视着她，眼神温柔得让她喉咙发紧。阳光透过窗帘变得柔和，在他睫毛下投下细碎的阴影。这个角度太熟悉了——三年前在图书馆后门的台阶上，他们曾这样额头相抵，分享一个蓝莓味的吻。

"我看了你的摄影展，"许明远说，"那组《城市呼吸》拍得很棒。"

雨晴惊讶地睁大眼睛。那是她半年前的个人展，展出地点在城东的艺术区。"你去了？"

"每一张都看了三遍。"他微笑时眼角有细小的纹路，是这三年新添的痕迹，"特别是那张逆光中的窗帘，像极了我们大学时你宿舍的窗帘。"

记忆如潮水涌来。大四那年的周末早晨，许明远总爱带着早餐溜进她宿舍。她穿着浅蓝色睡衣，他套着那件蓝白条纹衬衫，两人挤在窗边的小桌前分享一碗热豆浆。阳光透过白色窗帘照进来，把一切都镀上蜂蜜色的光晕。

"为什么突然回来？"雨晴终于问出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许明远的手指在杯沿画着圈："公司调我回来负责新项目。还有就是..."他停顿了一下，"我想见你。"

咖啡厅的背景音乐恰好切换到一首钢琴曲，是他们毕业舞会那晚的最后一支歌。雨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轻轻裂开，流出温暖的液体。

"明天有空吗？"许明远突然问，"我想看看你的工作室。"

雨晴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快门。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但嘴唇却自作主张："下午三点可以。"

分别时，许明远帮她拉开咖啡厅的门。一阵穿堂风吹过，掀起她浅蓝色上衣的衣角和他蓝白条纹衬衫的袖口。在门框构成的画框里，他们短暂地对视，像两张被命运重新拼在一起的拼图。

第二天下午，当许明远出现在工作室门口时，手里拎着一个小纸盒。"蓝莓蛋糕，"他有些腼腆地解释，"记得你最爱吃这个。"

雨晴接过蛋糕，指尖碰到他温暖的手掌。工作室里，她刚调试好的环形灯发出柔和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纯白背景布上，像一幅简约的剪影画。

"可以给你拍张照吗？"她突然问，"就像以前那样。"

许明远微笑着点头，站到背景布前。透过取景框，雨晴看到他依然穿着那件蓝白条纹衬衫，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给他轮廓镀上金边。她按下快门的瞬间，许明远突然向前一步，轻轻抵住她的额头。

"这三年，"他的呼吸拂过她的睫毛，"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当初的离开。"

雨晴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洗衣液味道，混合着淡淡的咖啡香。相机垂落在胸前，她闭上眼睛，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这个被柔和光线充满的空间里，时间仿佛回到了他们最相爱的那年夏天。

"留下来吃蛋糕吧，"她轻声说，"我们有很多话要聊。"

许明远笑了，眼角泛起她最爱的细纹。窗外，初夏的风掀起白色纱帘，将阳光剪成碎片，洒在他们之间不再需要言语填满的寂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