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青春•记叙文】如若初见，便不再羞涩

墨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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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墨敬之

美篇号/370394438

　　上课铃声响了，教室里一片嘈杂，如昨日一样。突然，楼道里传来一阵清脆而有节奏的脚步声，让教室里原本浮动着杂乱无章的声浪瞬间凝固，一双红的发亮的高跟鞋最后止步在了这讲台之上。暮春的风掀起艳红的风衣，将一身完美的曲线展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些年刚流行的黑丝健美裤就好似为她量身定做，光影的流动，就如大师笔下一幅永远也欣赏不完的油画，美不胜收。下来就是板擦和黑板激烈的摩擦再到猛烈碰撞，震得粉笔的灰簌簌落下，那习以为常的闲言絮语才骤然消弭。再转眼，便是这教室里的小丑们扭曲的姿态所表现出来不自然的高雅。

“我是你们新来的语文老师”，声音是那样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教室里瞬间又是一阵喧哗，她咳了一声，用犀利的眼神巡视了一下全场，目光落在几个刺头儿身上，片刻之余，教室内又一次恢复了宁静。她优雅地提起粉笔，轻盈地转过身，在黑板上从容地写下清瘦如竹的名字和“以梦为马，不负韶华”八个大字。我坐在后排，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瀑垂肩的发丝，就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看那飘逸的秀发如何在匠人精雕细琢的光影里流转，一刻都舍不得眨眼，怕错过这初次美好的瞬间。

　　之后，我便莫名其妙地想靠近她，这一度成了我青春那个时段的执着与向往。

记得有一次，下课后，偶然在教学楼的走廊与老师相遇，四目相对的瞬间就像过电，一声“老师好”轻声的问候，已让我的脸瞬间成了正月里的红灯笼，一时短路的脑袋还没有回过神来，老师已渐行渐远。突然，也不知道身上来的那股劲，在羞涩与向往的矛盾驱使下，就稀里糊涂地追了上去。走过草坪，穿过操场，目送她到教师宿舍，最后消失在暮色浸染的窗棂后。这是我第一次青春萌动，羞涩过后还能勇敢地行动。

　　第二次交集是在一次惊心动魄的语文课上。那个年代，一种公鸡叫鸣的电子表比较流行，或许是姐弟情深的缘故，刚出嫁的姐姐便给我买了一块这样的电子表，当时非常高兴，对它是爱不释手，还专门设置了鸡鸣整点报时。谁知道，在语文课上，老师课堂提问的紧要关头，那头“死公鸡”突然开始打鸣，逗的是全班同学哈哈大笑。我的表被没收了，还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忐忑的心又一次将脸刷的通红，早已将答案忘的一光二净。就这样，课后有了第一次和语文老师独处的机会。我在等待腥风血雨的到来，心里也做了最坏的打算，然而等来的却是她幽默的一笑。她将那块表还给了我，还风趣的调侃“以后再也不要将你的鸡带进我的课堂”。或许是看到了我的紧张，为了缓解气氛，就和我聊起了上次布置的作文。她说我的写作功底还行，多看看课外阅读对写作有帮助之类的话，再什么的就不记得了，只觉得当时的心就像是五味杂陈，坐立不安，脸上火辣辣的，一个念头，只想早早离开。但临走时却清楚的记得，老师给了我一本《高考优秀作文方法全解》，是它成了我提升写作的魔法宝典，成了我日后思念的的亲密陪伴。

或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把语文这门课当成了学习重点，也对阅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课堂上总爱积极回答问题，就想多看一下回答正确后老师的笑脸。晚自习，总爱问一大堆语文的知识点，无非就是想占用老师大部分时间，把她尽量留在身边。我以语文老师作为心里的标杆，向着困难挑战，以不服输的姿态踊跃向前，经过半年多的坚持不懈与努力，我的语文成绩发生了重大的改变，期末考试的成绩也是年级名列前茅。经过密集式的接触，我已习惯了她身上的气息和那不时表现出的幽默与风趣，还有那迷人的笑靥，但与她的眼神相遇时，还是抑制不住心里那莫名其妙的羞涩之感，这或许就是萌动的心，最终因眉眼间对视而慌忙错开后产生的遗憾。

　　情感的转折就是从学校不久前调来了一位男老师开始，这位男老师年轻、帅气而又有才学。最气愤的是，他偏偏就相中了我的语文老师，随后就展开了猛烈的攻势，对我语文老师的关怀那可是无微不至。我是即羡慕又憎恨，羡慕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谈恋爱，大胆的示爱。憎恨他夺走了我心中的慰藉，我的精神寄托，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我将她给我批语的作文撕的粉碎，经常会特意避开她，敷衍她，但是心底里却没有真实的恨，我知道是道德、行为准则的不允许，也知道她需要幸福的人生。她教给我的是一生受之不尽的知识财富，而我能给于她的，仅仅只有默默地祝福，别无其他。当时的我，就暗自下了决心，不能就这么服输，不能就这么气馁，那最终只能成为笑柄。心烦的时候，就用大量的阅读解压；看不惯的事就把自己的理想变大，努力去实现。也就是那个时候，突然顿悟，我的青春不能在消沉中虚度，我要让这颗爱的火种散发出无限光明，我要将对老师的这份情化作书页间批注的星光，照亮求知的漫漫长路，无所畏惧，砥砺前行。或许就是这样一种澄澈坚定心境，让我在困境中看到了黎明，在一次次执着的过程感受到了血液的沸腾，青春无悔，梦想永恒。

后来，听说她还是嫁给了他。

时光飞梭，转眼已过数年。那日，不经意在她家小区附近的广场邂逅。她变的比我想象的更加成熟，依稀间，还能感受到昔日旧时光的温度，那幽默的表情和那迷人的笑靥，曾经尘封的记忆似乎悄然苏醒。她让孩子礼貌地和我打招呼，方才知道，她早已为人母。在离别的时候，看着她的背影，耳边突然就想起了那首曾经共同吟诵的诗《再别康桥》。

或许青春的年纪，有些情愫，就该像未拆封的信笺，永远封存着最美好的曾经；又或许应该让记忆不再停留，青春易逝，如若初见，便不再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