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白第一视角解读《梦游天姥吟留别》

许昌六中语文教研组

梦游天姥吟留别李白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李白谪仙梦忆·天宝三载解佩录（掷下翰林院辞呈那日，长安的柳絮正扑满青石板）供奉翰林三载，原以为能“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却只落得为杨贵妃题《清平调》的差事。高力士那阉竖竟要我脱靴，朝堂之上尽是李林甫之流的豺狼——罢了！昨日见金銮殿瓦当落了只孤雁，倒像极了我这被豢养的仙鹤。今晨将御赐锦袍挂在酒肆墙头，换了两坛新丰酒，此刻正醉卧在梁园的马车里，听越商讲天姥山的传说。（镜湖的月突然钻进车窗，恍惚见谢公屐齿印在波心）越人说天姥山“势拔五岳”，这话倒让我想起供奉时草拟的《宣政殿对策》——字字珠玑，却抵不过权贵一句谗言。昨夜入梦，月神托着我飞过镜湖，谢灵运隐居处的渌水还在荡漾，猿声里分明藏着“误落尘网中”的叹息。踩着他的木屐登上青云梯，半壁山岩突然裂开，海日与天鸡同时惊醒，那光芒刺得我想起初入长安时，玄宗亲迎的金步辇。（熊咆龙吟震碎了酒坛，坛中流出的竟是长安的铜臭）梦里深林震动时，我正摸到腰间的金鱼袋——这玩意曾让我何等风光，此刻却重如枷锁。云气翻涌如李林甫的朝服，霹雳劈开的洞天门后，金银台闪烁着御赐宴席的珠光。可那些“霓为衣兮风为马”的仙人，眉目间竟全是朝堂上虚伪的笑靥：高力士弹着瑟，安禄山驾着鸾车，连杨贵妃的霓裳羽衣，都化作了缠人的藤蔓。（惊起时发现枕席上沾着酒渍，恰似供奉时洒在御笺的墨痕）“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这话在梦里喊出时，整座天姥山都在回响。醒来看见梁园的土墙，倒比大明宫的琉璃瓦更顺眼。记得初进长安时，贺知章称我“谪仙人”，如今才懂仙骨早被官场腌臜了三年。且把白鹿放归青崖吧，当年奉诏入京时骑的骅骝，早该换成这山野的灵物——明日就往越中去，天姥山的云气，总比长安的官气干净。（驿卒送来吏部文书时，我正用谢公屐碾碎案头的《出师诏》）文书里说“赐金放还”，倒像是打发叫花子。推开窗见黄河东去，忽然想起梦里未写完的诗句：“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这流水冲得走翰林学士的冠冕，却冲不淡我笔尖的剑气。待我把长安三年的浊气都酿进诗里，再去天姥山顶寻一寻真正的烟霞，那时笔下的云气，定比供奉时的应制诗更能直上青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