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糖三角与粽叶香</p><p class="ql-block"> 又逢端午,街头粽叶的清香悠悠浮动,却悄然掀动了我心底那层最深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家乡盐碱地贫瘠,别说是糯米,就是大米也是奢侈的。还好有旱碱麦,母亲便用面粉裹上红糖捏成三角,蒸熟,这便是我眼中唯一的“粽子”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后来,母亲老了。她依然执意要继续给我们包现在的粽子。泡好糯米、红豆、花生、大枣,洗干净竹叶,然后使劲地塞进粽叶,再用红线一圈圈紧紧缠绕,仿佛裹着生怕失落的心意,但是她那包粽子的样子真的很笨拙,远不如当年捏糖三角那般行云流水。可是我只能默默地看着,心头泛起阵阵忧伤。</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母亲煮熟的粽子敦实得惊人,剥开热气,蘸着白糖红糖,黏糯香甜直抵肺腑——这滋味,尽管样子不好看,但竟比天下珍馐更沉、更浓。</p><p class="ql-block"> 如今只剩下了回忆,可母亲当年的执拗确印在了心里。她以糖三角的智慧填满了我清贫的童年,又以这笨拙的粽子,将迟暮的爱密密裹紧,沉甸甸塞进我生命深处。这粽子,竟是她以苍老的手搓捻出的、一根甜蜜的红线,缠绕着母子情深的结。</p><p class="ql-block"> 原来,香甜的粽子里,永远包着母亲掌心的温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