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一只书虫虫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童年,是50多年前的时光。</p><p class="ql-block"> 童年,是父亲给我买了双小皮鞋,在古城香港路95号的门口,我和过路人打架,打不过人家时,却不忘说上一句,"等我回家换上皮鞋再下来"。</p><p class="ql-block"> 童年,是夏天的夜晚,在家门的露天阳台上,躺在"竹凉席"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和小伙伴们东一句西一句的瞎侃。</p><p class="ql-block"> 童年,是到邻居蔡乃胜叔叔家里串门时,看到桌上放着一元钱,回家时,我当起了娄阿鼠,把那一元钱揣入口袋,然后招呼小伙伴郑东平一起去逛街,记得在路边买了荔枝,还有一些零食,到旧百货大楼(现在的中闽百汇)买了一盒一角八分的彩色蜡笔,还到靠近圆圈(现在的文昌门)新华书店买了一本小人书《滚雷英雄罗光燮》,一块钱没花完。回到家里,乃胜叔叔掐指一算,就我到他家去溜达过,遂向我父亲告状。我父亲叫我拿一元钱还给人家,并赔礼道歉,然后再赏我一顿"竹枝炒肉"。</p><p class="ql-block"> 童年,是想看电影口袋里却没有半毛钱,又不敢找父母亲要钱,就和小伙伴邱金海一起,屁颠屁颠的去找我们父亲的好朋友饶鹤寿(外号“腊狗”,年近50,他中等身材,操一口龙岩口音,长年穿一套灰色的中山装,生活检朴,却十分喜爱抽烟喝茶,他为人热情好客,许多左邻右舍和他的朋友,经常在他家泡茶聊天。),这是一位聪明而又慈祥的长辈,他给了我们1角6分钱,可以买二张儿童票,于是,我俩高高兴兴的从香港路95号直奔大众电影院。七十年代初期,每当有好电影放映时,大家奔走相告,像过节一样,大众影院、侨芗影院、东风影院和人民剧场的门口都挤满了人群。身处古城中心的大众电影院,每当有精彩的战斗题材的影片上演时,一到售票时间,影院门边的售票处,许多成年人拥挤着买票,像是一场贴身的肉摶战,有好几次售票处门口的铁栏杆被挤得变形了,买到电影票的人不免气喘吁吁,倘若是夏天,必挤出一身汗,心情却十分舒畅,下午或晚上将有一场难得的精神享受。找“腊狗”伯伯敲竹杠要钱看电影,这样的情形有过好几回,记得抗美援朝的电影《战友》、《英雄儿女》,越南电影《回故乡之路》等就是这样看过的,但我和金海回家从没挨过骂,可见“腊狗”伯伯一直为我们保密,从未对我俩的父亲提起这件事,他对我们舔犊之情般的厚爱如今想起真是令人感怀。</p><p class="ql-block"> 童年,是我家的窗外长着一棵高大的芭乐树,芭乐成熟的时候,金黄的果实挂在枝头,微风吹拂,芭乐的清香扑面而来,嘴馋的我挡不住诱惑,就站在窗台上拽着树枝往里拉,想收获几颗成熟的芭乐,但只要稍有不慎一失足,窗台下4米多高的地方可是一片空地,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大树旁边正在厨房忙活的,是一位从印尼排华回国的华侨大妈(一家人十分善良,经常用我们听不懂的马来语在对话)见状,也没多说。几天后,她用挂着网兜的长竹杆勾了不少成熟的芭乐,把竹杆倚靠到窗户边,叫我收下那些芭乐,并提醒我要注意安全,以后不要再那样摘芭乐,我顿觉得不好意思,满口答应,连声对大妈说谢谢。</p><p class="ql-block"> 童年,是读二年级时,淘气的我没写作业,被教数学的黄老师留了下来,她批评我时,我不接受,还出言不逊地骂了她。这是一位仅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教师,身高大约有1米6,脸庞清秀,扎着两条小辫子,声音甜美,还教我们音乐,是个代课的教师,工作很认真,对我们要求颇为严格,课上得不错。批评学生反而让学生辱骂,年轻的女教师怎受得了这份气?于是她写了一封告状信,委托我的同桌转交给我父亲。记得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的同桌圆满完成了黄老师交给的光荣任务,父亲看完告状信,顿时火冒三丈,冲到楼下找我,我正在家门口玩耍,恰好一辆微型小车经过家门口,往双门顶的方向缓缓的开过去,我正想去中山公园玩,这辆车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双手抓住车尾的栏杆,搭上了顺风车,这一幕正好让父亲远远的看到了,父亲恨的咬牙切齿,“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天色渐晚,我从公园回来,母亲也下班回家了。见我回来,父亲绷着脸二话不说,立马从墙角边的竹梯爬上阁楼,找出一根粗大的木棍,母亲从下面望着那根木棍,顿觉大事不好,父亲脾气暴躁,下手很重,趁父亲还在阁楼上,母亲带着我夺路而逃,匆匆忙忙到南昌路外婆家“避难”,我总算逃过一劫,母亲也严厉的批评了我。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被黄老师批评过,数学成绩也一直进步,在班上让黄老师表扬过好几回。上完二年级,黄老师就离开西桥小学,从此再也没见过她。相信她还健在,也己经七十多岁了,但她端庄秀丽的形象永远印记在我的脑海里。</p><p class="ql-block"> 童年,是喜欢书却又没钱买书的时候,记得上二年级时,有一次看中了一本抗日小说《石娃》,定价0.33元,不敢跟父母亲要钱(记得母亲的月工资是37元,父亲的工资是51.5元),小脑袋一转,就想起了歪点子,把父亲上夜班时省下的粮票,抽出一张面值一斤的,到西桥亭宋河边上的黑市场,找一个女票贩子兑换,起初她只愿意换给我3毛钱,我说想买一本书,于是那个善良的阿姨又多给了3分钱,我直奔新百货大楼(现在的延安南路和博爱道交叉路口),买回了心爱的《石娃》。</p><p class="ql-block"> 童年,是放假时父母亲上班,我在家里一边煮饭,一边趴在旁边的走廊上和小伙伴下军棋,全忘了煮饭这回事,等闻到烧焦味时才猛然想起,类似的糊涂事时有发生。</p><p class="ql-block"> 童年,是家里曾有一门四位数的密码锁,箱子里锁着父亲珍藏的一些"宝贝"。有一次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听到父亲给母亲讲密码,被我听到了。于是,我偷空打开密码锁,把箱子翻了个遍,把父亲珍藏的几本小人书全挖了出来,记得一本叫《地下堡垒》,一本叫《特别任务》,都是反映苏联二战时期的小人书,父亲始终没有发觉,可惜几本小人书后来都被我弄丢了。</p><p class="ql-block"> 童年,是周末的晚上,香港路95号左邻右舍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约有一二十个小伙伴,在95号的棉被加工场里玩"救国"、打乒乓球、在加工棉被的厚厚的床板上上窜下跳,踩得床板劈啪劈啪响,一直玩到值班人员来护店时一阵吆喝,大家才顿时做鸟兽散。</p><p class="ql-block"> 童年,是午饭后一会儿,就背起书包溜出家门,约几个同学一起到学校玩"斗鸡"游戏,或抓迷藏,跑到唇焦口燥时,却发现口袋里没有半毛钱。</p><p class="ql-block"> 童年,是几个小伙伴上学时,到厕所里掏出小鸡鸡比大小,让人忍俊不禁。</p><p class="ql-block"> 童年,是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着长大的童年。</p><p class="ql-block"> 纪友镛</p><p class="ql-block">初稿2022.6.1深夜,二稿2025.5.30深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