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导读提示】：沈虹想了各种办法，做了自己能做的挣扎！她觉得自己低到尘埃里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抗争折翅走麦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屈从命运忍吞声</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六六年十一月十二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天气越来越冷，街上行人都裹着衣领行色匆匆。我心里却燃烧着一团火，经过这两天的思想斗争，我决定做一番抗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走进广播局大院，在一排平房前，看看哪间办公室门外挂着局长办公室牌子。之前来送过稿子，直奔编辑部，没注意到局长办公室的位置。看到了！在西头第一间。我轻轻敲门，心有点跳，但没有怯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贺局长指了指旁边的板凳让我坐：“虹虹，有什么事吗？”这一问，我涨红了脸：贺叔叔，我想来广播局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贺局长名叫贺章儒，和我爸爸很熟，我称呼他为贺叔叔。当年由宣传部牵头，武装部组织，广播局编审的《青西民兵斗争故事》，采访、搜集、编写、校对过程中，贺叔叔经常到我家里找爸爸，武装部这边由爸爸负责。这是一项政治任务，时间紧，写作牵扯到的人物</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众</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多，武装部政工科的几位干事，夜以继日地赶稿子。记得爸爸还把草稿拿回家里让我帮着誊抄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贺叔叔很温和地说：“你来这里，你爸爸知道吗？”我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我腔调里带着哭音：贺叔叔，你知道的，我经常来投稿，被采用的也不少。我热爱新闻写作，我会努力学习，做名好记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贺叔叔：“我知道，你在同龄人中，很有才华。你们学校的校歌，歌词就是你创作的呀。”他喝了口水：“不过，来这里工作，可不是我说了算。每年的人员分配，都是省里直接下指标。”我一听就蔫了：我来干临时工也可以……这话说出来都没力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贺叔叔：“这样吧，你多投稿。有了一定量的积累，我给你去省里争取。”</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败下阵来。两腿发软地走出广播局。看着灰暗的天空，像个不透气的大锅盖扣在我头顶上，压的我喘不过气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今天早上，我先去政工科，把那封写了一整天的信，交给了牟占先干事。想到这里，心猛烈地振动起来，它又会是个什么结果呢？</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六六年十一月十三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吃罢晚饭，政工科干事牟占先来我家：“沈虹，你到政工科办公室去一趟。”啥事？是昨天我递上的那封信的事吗？我有点紧张，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边想边跟在牟叔叔身后，来到办公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牟叔叔和我对面而坐：“沈虹，你给武装部的信，几个首长都看了，让我和你谈谈。”他给我倒了一杯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牟叔叔接着说：“你想回乡务农，建设家乡，改变家乡落后面貌。初衷很好，但可操作性极为复杂。再说，你在家里身为老大，家里还有三个弟弟妹妹，爸爸妈妈经济压力不小。你的工作分配，已经有了眉目，我看挺好的。多少人都羡慕去商业部门工作呢。“我心跳加速，脑袋有点晕。接下来牟叔叔说的什么，几乎没有听进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都不知道怎么迈出办公大楼的。我一个人在操场上转圈，操场不大，顶多二百米。我走的很快，一圈又一圈，转累了，我就坐在篮球架下，望着满天的星星：爸爸现在在橛山水库工程指挥部，他知道我递交的信吗？他知道牟叔叔找我谈话了吗？应该知道的，他是副政委，我是他女儿，不可能不和他通气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心里生出一些悲伤：虽然我在老家只长到七八岁，可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生机勃勃的，都有人情味儿。可在这里，尤其是在泰安的那五年，我是怎么跌跌撞撞走过来的呀。难道是地方越大，人越复杂吗？难怪李白、苏东坡、陶渊明、王阳明都愿意隐居山林，过悠然自得的生活。人多的地方，就闹腾人吗？你看现在这个样子，去街头打壶热水，都能看到两派人马在互骂互怂，声嘶力竭，大打出手，太可怕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就想去个清静的地方，劳动、读书、写作，过田园生活，身不由己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正想着呢，身边出现了好几个同学，金圣江、高水长、武永旺和肖三邦。他们手里都夹着烟，在黑暗中有一闪一闪的亮点。他们发现了我，一个个迅速掐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哼，我才不管你们的事呢，我自己都像是浮萍，谁知道接下来该去到哪里！</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六六年十一月十四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下午三点，我不管不顾地冲到二楼政工科，推开门就大声说，我要给爸爸打电话！牟叔叔一脸严肃，眼珠子转了三四秒钟，还是手摇动了黑色座机：“喂喂，接橛山水库工程指挥部，找沈政委。”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嗡嗡的回复声：</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沈政委去工地了，一会找到他，让他回电话吧。”牟叔叔放下电话：“你别走，在这儿等着。”说完就坐回到办公室桌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此刻，度日如年！每秒钟比一天都难熬！电话铃响了，我不管不顾地抓起电话：爸爸，我是沈虹，我不想去商业局报</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到</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想去广播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爸爸在那边沉默了几秒钟：“我很忙，你先去报到。其它事以后再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是我第一次打电话，也是我第一次对爸爸产生了失望。他永远都是忙，他永远不会为家人考虑点什么！我看到牟叔叔一副早就了如执掌的表情。我连招呼没打，悻悻地走出办公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觉得自己低到尘埃里了！那些战天斗地的雄心壮志就是一个肥皂泡；那些要去广阔天地间挥洒青春的花路，就是白日做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天早上，牟叔叔来家里下通知，我和我们大院里的逄婷、陆兆禧，明天去商业局报到。我有种被发配的感觉，所以才鼓起勇气给爸爸打电话。我知道结果一定是徒劳的，只是想做最后的挣扎！</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一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以考试第一名的成绩，结束岗前培训。</b><span style="font-size:20px;">被分配去了药材公司第一药店，大家都叫它“大门市”，座落在青西县最繁华的德民路。我被分配在中医柜上，每天要穿白大褂上班，上班前一定要净手，更不能抹化妆品。这些在岗前</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培</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训时，连同单位规章制度，都要求背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不管我内心怎么不想站柜台，但只要是学习上的事，我都会力争夺冠，这也是一种基因使然？因为我知道爸爸就是这样的。培训考试成绩公布，我们一起分配来的五个人，都叽叽喳喳的夸我呢，我内心从来没有骄傲的元素，因为这不是偶然，是骨子里的习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刚培训结束那天，我跟在培训老师麻成文身后：麻主任（他是办公室主任），我想去后勤工作。麻主任回头看看我：“我说了不算哦，人事安排要公司办公会研究决定。”他的表情有点复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的职业生涯就此开启了吗？</span></p> <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下集更精彩，开篇会有导读提示。感谢您的赏阅与关注。）</p> <p class="ql-block">撰文：晨虹玮语</p><p class="ql-block">图片：生活自拍照（药店图片为网络提供，衷心感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