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奴才的模样,大抵是要从哈巴狗身上寻见些影子的。你看那畜生,见了穿绸缎的便把尾巴摇成拨浪鼓,尖声儿撒娇;见了短打布衣的,却立刻龇牙咧嘴,隔着门槛也要狂吠几声——这副嘴脸,倒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刻的便是“奴才”二字。</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奴才的骨头,怕是用糯米面捏的,软得撑不起半分血气。他们活着,似是一堆没了魂的烂肉,靠着主子碗边漏下的残羹度日,却偏要做着黄袍加身的梦。若路上遇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那膝盖便先自矮了三寸,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像极了厨房里捣蒜的槌子——也不知是磕给官看,还是磕给旁人瞧,好证明自己这奴才当得“地道”。</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就说那单位的工作群吧,更像是面照妖镜。若有同事做出些真成绩,实打实的功劳摆在那儿,群里便突然成了哑吧窟,一个个装聋作哑,连个标点符号都吝啬得很。可若是哪个小头目偶然在哪个场合露了个脸,哪怕只是路过拍了张照,这等与本事毫不相干的“偶遇”,却能让奴才们瞬间打了鸡血似的——点赞的手指恨不得戳穿屏幕,祝贺的话儿像泡了水的海绵般膨胀,鼓掌的表情能刷满一整屏,仿佛不把手心拍出血来,就显不出对“主子”的赤诚。他们怕什么呢?怕那点赞的速度慢了,怕那祝贺的话不够甜,怕头目一个眼花,漏看了自己这副摇尾的模样。</p> <p class="ql-block">而转头对着同事的业绩,他们嘴上不说,背地里的风凉话却像阴沟里的水,悄摸摸地漫出来。“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指不定使了什么手段”——这话音里的酸气,能把一缸醋都比下去。他们见不得旁人站着挣体面,偏要把自己蜷在奴才的壳里,用踩低别人的方式,来垫高自己那点可怜的存在感。</p><p class="ql-block">鲁迅说,奴才们的抱怨,往往是为了更好地做奴才。如今看来,这话真是刻进了骨髓里。他们把“卑贱”当作通行证,把“谄媚”熬成生存的药,明明自己活得像条蛆虫,却偏要在污泥里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子。对着富人摇尾,对着穷人狂吠,对着权力磕头,对着同类使绊——这便是奴才的生存哲学,一套用软骨和涎水编织的“处世经”。</p><p class="ql-block">可别忘了,哈巴狗摇尾摇得再欢,终究是拴着链子的;奴才磕头磕得再响,脊梁骨也早烂在了泥里。当他们忙着在尘埃里给别人当影子时,早已忘了自己本是个人,该有站直的骨头,该有不随声附和的脑子——可惜啊,这脑子许是早被谄媚的涎水沤烂了,只余下一副空壳,在世间晃荡,做着永远醒不来的、靠施舍发达的白日梦。</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VGqSKxp7JTvoHVEkAi-U7A" target="_blank">阅读原文</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