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那些青涩……</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小叶子》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小叶子小,小的工作了三四年还不满二十岁。小叶子小,小的不懂感情,也不谈感情。爱穿妈妈做的布鞋,不懂得打扮自己也更不知道自己好看。她没有关注这些,傻的可笑又可掬。两条小辫垂在肩上晃来晃去,亮亮的小麦色皮肤,白白的小牙,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闪烁烁。她仰着巴掌大的小脸无邪地看着大姐们谈情说爱。有时候她们周日休息也会带着她一起去公园玩,她不懂得什么叫电灯泡。一起出去的时候她们会给她拍照片,拍很多的照片因为她巴掌大的小脸上相。</p><p class="ql-block"> 日子就这样过着,慢慢的小叶子有人关注了,男孩子借故来宿舍找她。</p><p class="ql-block"> 建筑单位的工人们居住的条件都很差,他们是每到一处荒凉的地方就搭建起石棉瓦房,一间房子里有时候住着十来个人,等这个地方的高楼大厦起来了,他们就又打起背包向新的荒凉出发了。因为住的人多。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床罩上蚊帐,这样每个人就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她们就坐在自己的床头织毛衣或谈恋爱。由于各自为战进宿舍竟然需要七拐八拐的才到自己的床前。</p><p class="ql-block"> 找他的男孩子英俊潇洒细高的个子,也是小麦色的皮肤也是一口的小白牙……</p><p class="ql-block"> 说起来话就长了。</p><p class="ql-block"> 小叶子是个泥瓦匠,你没有听错,弱小的她的确是个小泥瓦匠。她在的班叫《三八瓦工班》是新生事物,也算是拽着文化大革命的后衣襟出生的小尾巴。班里十八个女子,她们十八般武艺中共同的武艺是能吃苦能耐劳,能搬砖能砌大墙,站在几十米高的只有三快跳板搭起的架子上推小车,在三十公分宽的跳板上勾缝。她们与小伙子们拉开阵地比高低。那时候的那群姑娘像是打了鸡血,挥洒着汗水透支着青春,透支着不属于她们的强项。</p><p class="ql-block"> 她们更是建筑工地上最美的那道光。姑娘们穿着工作服。嫣然就是是现在流行的牛仔。不同的是,是生生洗白了的、是用日月打磨出来的那种透彻清爽的颜色。她们赶时髦,牛仔裤子挽起一圈露出一寸长红色的涤纶秋裤,是那个时期最露富最青春的了,她们背着印有《三八瓦工班》字眼的白色工具包迎着朝阳去上班,他们夹杂在几百个男生里英姿飒爽!她们永远是哪一代人记忆里的永远耀眼的一道风景线!</p><p class="ql-block"> 建设单位招工的男女比例是百分之三,满地的男生就这么一队的姑娘。她们太拉风了。花样年华,一定是有人惦记有人追。那时候聪明的男生就用帮忙织毛衣当月老牵手自己心仪的姑娘。</p><p class="ql-block"> 不满十七岁的小叶子,小啊,工作上力不从心,砌砖的时候经常是体力不支跟不上趟。她们有任务有分工,男生一个班,女生一个班有时候汇在一起各把各的大角排成有间隔的一队,一层一层往上砌,一人十块砖,砌的快的可以休息一分钟等没有完工的完工了才能升线接着磊上一层。小叶子永远没有休息的时间。帅哥总是跨过来,红砖在手里转着圈翻着面,利落娴熟的帮她添上剩下的哪几块。叶子站在他旁边,流淌不完的汗水总是不小心落到帅哥的手背上,叶子窘迫,每当这时都不知所措又慌里慌张。帅哥也不抬头,只是诺诺的说帮我织件毛衣呗?叶子不说话,她不敢说话。下次的下次,帮忙的小伙子又会说,帮我织件毛衣吧?小叶子小声却也坚定地说,我不会……。叶子在大姐姐们织毛衣的故事里知道了什么叫织毛衣,她还没有准备好,她太小了。</p><p class="ql-block"> 当露着小白牙的小伙子,抱着满怀的大红毛线找到这里的时候,小叶子傻了:“我不会织啊!真的不会呢?我的都是她们帮我的呀?”</p><p class="ql-block"> 看不出小伙子的恼,只是看见他定格在哪里的囧……。后边的事小叶子忘了。只记得她把帅哥抛在身后跑出了宿舍,只记得小伙子脸上燃起的那片红云,比怀里的毛线更红……</p><p class="ql-block"> 据说是同屋的姐姐打了圆场,接过了帅哥的期望。</p><p class="ql-block"> 小叶子好一阵子不敢回宿舍。选择每天下班,走50多分钟的路回家住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们这些女生一个个分到了比较轻松的工作岗位,这里发生的故事也唯美浪漫地顺应了事物的发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重新分配后,她们有的做了会计有的当了老师还有的留在了机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帅哥后来与织毛衣的姐姐调回了南方。</p> <p class="ql-block">(老师好,这个故事里,有三班瓦工班的一段内容,因为不知道那一部分能用,所以就没有修改,如果有用的话,我就修改这一段)</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条毛裤》</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 漂亮的米悦那时候大概有20岁。长长的头发长长的睫毛,长长的丹凤眼充满着向往……她爱笑,咪咪地笑,也露齿,但不张扬。据说她爱上了一个人,爱的朝思暮想。他也暧昧地应着,温和地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也是常在一起的,工作间隙他会去搭讪,晚饭后他会去找她,在她宿舍陪她说话。她为他织毛裤。 </p><p class="ql-block"> 其实毛裤是用线子织的,单位发的白色的棉线劳保手套,她舍不得戴省下来拆成线,浆洗过除去劲儿再缠成团,就可以了。</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不仅仅她,劳保手套都不舍得用,宁愿磨破了自己的手。也要一双一双的攒着。有十几双就差不多够了。一个月才一双要一年的时间啊,可是大家有办法,谁急着用她们就凑,发劳保用品的时候一个班的好姐妹把手套都给上一个人。也就一个月就够了。这个月大家把手套给你,下个月大家又给上她。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的智慧就这样涌现。要是有条不用花钱的线裤是非常让人羡慕的。首先是当工人才会有手套可发。那个时候工人是吃商品粮的挣工资的,社会地位很高。虽然是建筑工人也是被人向往的尤其是正式工。</p><p class="ql-block"> 工地上的小伙子们好眼热这对“情侣”,津津乐道于他们的爱恋。他们也不避讳,只是温暖的享受着他们的甜蜜。</p><p class="ql-block"> 他们就这么好着,不问西东。其实女孩应该是忐忑的,她是临时工,临时工和正式工那可不是差了一点半点的,差了一个阶层。多少个夜晚,多少爱缠绕于指尖?她小心翼翼地编织着她的梦,她的情,她的属于他们的未来……</p><p class="ql-block"> 男孩子爱她的温婉爱她的漂亮,考虑来考虑去却仍然还是不接受“临时工”。后来她也没有留下来,多情女孩的背后没有人看见她承受了多少的委屈多少的伤痛。他用没有对她承诺过什么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来掩盖他的虚荣。这样就不算欠女孩的了。</p><p class="ql-block"> 他要调动到另一个工作点工作了就这样甩甩衣袖,不带一片云彩的走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若干年以后,提起女孩的时候也就只记住了那一条毛裤。</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初恋》</b></p> <p class="ql-block"> 序—— 铭印效应不仅存在动物之中,也存在人类之中。一旦我们对某件事或某个人形成某种印象,就会像沉落海底的锚一样固定在我们的思维里。人们会不自觉的在第一印象或在第一反应的指导下,发展同样的行为或运行日后的事情,很难再形成其它印象或者反应。的确是这样的。</p> <p class="ql-block"> 十九岁那年,她遇到了自己的“生死劫” </p><p class="ql-block"> 当时青年突击工程队刚成立,她被调到这里当战地广播员。他是队部秘书也是团支部书记,她是团支部委员。都属于队部人员。有些工作上的关系也就多了很多来往。 </p><p class="ql-block"> 广播室就设在工地办公楼二楼。每天上午十点钟她会打开扬声器开始广播。小喇叭一响,工人们也就放下手里的工作稍作休息。工地上大都是年轻人,小伙子们那个时候就叫她“小喇叭”,她清脆甜美的声音中还带着童音犹如当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儿童节目“小喇叭”。小喇叭播着各个班送上来的表扬稿。这个时候他也忙完了手里的活,他会来,有时说点支部里的工作,商量着下周义务劳动之类的事,也有时他帮她改改送来的投稿。也许每天见成了习惯,不知不觉的到了点会惦记着他来,说些有的没的时候她管他叫大黄蜂,每次他来也都半开玩笑地喊他:大黄蜂飞来了?有什么指示吗?他也老是回敬她你个小毛孩怎么和大人说话呢?小喇叭挤兑他的时候他也不生气,微笑着眯着小眼睛白着她,一脸的阴谋。小喇叭就喜欢他这不温不火的性格。 </p><p class="ql-block"> 他们一起坐在一条长长的板凳上,争着看刚刚送来的报纸,报纸上连载着刘心武的小说:《买大饼的姑娘》里面讲的是第一次登在报纸上的爱情故事。也是她第一次看这样的故事。他们一边看一边评论说着自己的观点,小喇叭的话多也会遭他抨击,知道什么呀小毛孩,等你长大了恋爱了才能明白是怎么回事知道吗? 我怎么就小毛孩了? 那时候被封冻了十年的春天温暖中还掺杂着料峭。这张报纸就成了他们的精神食粮。它们各自撑着报的一角,看着那几分钟就看完了的豆腐块,有些不舍。尤其是小喇叭更好奇,这些文字的组合怎么就有了暖有了甜有了血肉有了生命? </p><p class="ql-block"> 其实小喇叭不懂春天,她上小学的第一天据说是1965年红彤彤的冬天,他与父母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的应该就是这十个冬天吧。 </p><p class="ql-block"> 随着报纸的热度,人们知道社会要变革,文化复苏建设复苏的势头来了,于是很快各种的红头文件,各种学习班招募着各种学员。 公司要办企业管理培训学习班,每个处有五个名额,队里推荐他们两个人参加考试。小喇叭有些慌了神,她知道自己的那点文化,她连初中都没有读完就上了班,基本一个文盲啊! </p><p class="ql-block"> 最终大黄蜂考上了,她落榜。考试回来的路上,小喇叭有些沮丧。好一阵子红红的脸上还挂着考试时的紧张,她知道自己可能去不了。他们一起搭乘班车回队。那时候都是绿色解放牌卡车,大家全部站在车上靠着车帮就这么顶着风摇晃着一路欢笑一路歌的去上班…… </p><p class="ql-block"> 小喇叭开心不起来啊,她有心事。再说了满满的一车人让她有些不自在,车上就她一个女生她也有些尴尬呢!可偏偏这时候,有人开始起哄,这一起哄大家都跟着一起附和:他们叫着大黄蜂的名字,把他直往小喇叭这边推,大家就这样一边喊着一边推着,一会把他推到这边的车帮一会又撞到那边的车帮,摇晃着的一车年轻人东倒西歪地兴奋着。小喇叭无处可躲无处可藏,偏偏大黄蜂流露出来的是那种不温不火的态度,也不阻拦,也不反抗,脸上仍然是一如既往的笑意。小喇叭气坏了,哪怕他说句话制止的话也好。在这一片混乱一片嘈杂中,她彻底懵了…… </p><p class="ql-block"> 下午下班前,他来了,一如既往地眯着眼一如既往地笑着。她心里的火还没有灭呢,她心里的乱还没有理清呢!他的笑咪咪的样子没有感染她而是激起了她的口无择言:谁让你来的,来这里干嘛?还嫌这里的事少吗?这是我的办公室以后别到这里来!永远别来!!!别来!!! 他也懵了,脸黑的像压过太阳独霸天空的乌云,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他。“是因为工作关系我才来的,给你造成的不便请原谅,以后不来了。”声音小小的,却如闪电划破长空,却如焖雷炸开暴雨……大黄蜂疯了,头也不回地飞走了!!!一飞就是半个世纪…… </p><p class="ql-block"> 他怎么就那么说话算数?怎么就那么听她的? </p><p class="ql-block"> 起初她心里是有些乱的,也没有去想也没有多想,想必他一会又推门而入……没有什么推门而入了。一直都没有。她突然感到了不安,有了盼望,有了期待,有了想念,有了痛,有了彻夜不眠的痛,有了生生撕裂的痛!!!</p><p class="ql-block"> 她跳湖了……他们相识了三个多月,她在失恋的湖里浸泡了三个多月,她身心浸透,以至于留下了不可治愈的后遗症——心里永远被刺进了一根刺,一碰就痛泛着青涩的甘甜的痛! </p><p class="ql-block"> 他们没有谈恋爱,真的没有。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和他好,更没有想过和他谈恋爱。如果一开始他追她,她可能不愿意,做男朋友还有很多她不喜欢的地方。她从小没有怎么和男孩子说过话,那个时候上学都不和男孩子说话的,她一生和男孩子在一起相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突如其来的断裂,把她推入了“爱情”的深渊。她执着的把这份连手都没有牵一下的感情当做了初恋…… </p><p class="ql-block"> 她盼望能在某个路口遇见他 ,在某个办公室 遇见他,在某个学校遇见他……那时候他已经上了党校,她也参加了教师培训班,两个学校也就隔了一个院,其实不是没有见过面,远远地看见了又会特意地躲开。心里的痛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叫铭印效应吧!按科学家的解释这是最贴切不过的了。 </p><p class="ql-block"> 若干年以后相见,小时候的事竟然那么清晰……那淡淡的忧伤竟然令人向往。其实向往的也只是一个念想了。 她现在叫他大叔,说他穿越了40多年成大叔了,她不穿越还是从前。 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故事,其实他们之间没有故事。谁也不知道女孩心里这份痛跟了她很多年。其实她心里没有住着他,只住着一根刺。 </p><p class="ql-block"> 都是成长惹的祸。不关岁月不关风雨。一切的遇见都是生命里的经历。总有一些契合灵魂的东西需要经历,让历练丰盈人生!</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那些青涩里的不青涩</b></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吵架》</b></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嫁老陈很晚,一直都没有想谈感情。把自己放老了才嫁人。谈恋爱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说,他脾气不好,我没有太放心上。后来的日子里,还真让我记住了他的几次脾气。</p> <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我们年轻,会有吵架。其实也没有为了什么,也许就一句话,也许就是不稳定的情绪上来了……</p><p class="ql-block"> 他忙着炒菜,厨房里咣当咣当的,我在厅里喊:“别放酱油,别炒老了,不吃味精。”他不答。</p><p class="ql-block"> 他听不见?我进厨房又说一遍。他回头大吼:“事多,不吃拉倒。”我惊了一下,这是又惹着了。我突然盯着他看:“别动,你脸上沾的啥?”我凑前,惦着脚,然后抱住他,头靠他肩膀上。他轻轻地问:“我脸上是啥?”我说:“是我对你的爱”。</p><p class="ql-block"> 他想动,我说:别动,你的锅铲有油……</p> <p class="ql-block"> 那阵儿,我怀着女儿,吃什么吐什么,不吃的时候就趴在床边吐酸水。他心疼,就换着样的做,不过说回来了他也不会做什么。</p><p class="ql-block"> 有天晚上,他做了夜宵,(南方人都爱吃夜宵。)米酒卧鸡蛋,用搪瓷盆端我面前:吃点吧?我不吱声,没有心情也没有食欲,据说怀孕的人是容易这样的。他就碎碎念在我面前。我没有好气地对他说:“不吃!不吃!行了吧!”。他黑着脸,随手连盆带米酒直接从三楼扔下去了!我瞪着眼睛,眼泪一串串地掉,没有声音地掉……心里的委屈说不出来啊,怎么会嫁给他!</p><p class="ql-block"> 他走过来,楼住我,也不吱声……</p> <p class="ql-block"> 经过了这些,他的饭做的到是好吃了些。</p> <p class="ql-block"> 他话少,真正吵架的时候吵不过我。我嘴快,手快。干什么都快。那天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来了。我从来不和他面对面地吵,怕看相互的嘴脸。我在里屋的床上,他在客厅,这次是真急了,不知道我的那句话刺激到了他的底线,他竟然举着拳头冲进了屋里,我一看这架势急忙喊:“不许打我,不许打我!我投降了!”</p><p class="ql-block"> 他的拳头停在了半空,脸上的表情到现在我都记得;是那种眼睛里窜着火,嘴角又上扬的样子,是该叫哭笑不得,还是气急败坏啊?我也是找不到合适的词给他定义了。他就带着这样的无奈,愤怒地质问我;“什么人啊你?”“女人啊。”我答。</p><p class="ql-block">“你什么女人啊!”,“我是你的女人啊!”他终于绷不住了,转身摔门而去……</p><p class="ql-block"> 两个小时以后,他提着菜回家。做饭,我们吃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话比平时少了点。其实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p> <p class="ql-block"> 现在老了不一样了,相互关心更多了,已磨合成了情亲,我也忘了他的脾气了。不,应该说他也没有脾气了。</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沉默》</b></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刚结婚那会儿,拌嘴是常态。后来沉默不语是常态。有些事说了也没有用,吵架也于事无补,于是选择沉默。</p><p class="ql-block"> 记得也是个冬天,要过年了,女儿参加本市的春晚彩排,一放学接上她就走了。等演出结束,我们骑着自行车回到家已经夜里11点了,还没有吃晚饭。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我有些难过,有些窝火。客厅的地上放满了修理电视机的各种工具和零件,一台旧的黑白小电视机正在手术中,老陈聚精会神地鼓捣着这个破玩意儿,满头的汗,满眼的专注,满心的认真,我们的回家他只是抬了一下眼皮……</p><p class="ql-block"> 当时我心里的火直往外窜,不过也就那么一会儿,我的情绪就稳了下来,我问自己:今天如果我是离婚的状态我怎么办?我去埋怨谁?家里可会有热乎的饭菜?可会有人迎接?可会有人关怀?没有。对了没有!那么我全当今天没有他。没有他我也能行的……</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让孩子回自己屋休息,我系上围裙开始做饭……</p><p class="ql-block"> 然后是一家人坐一起吃饭,然后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包括事后都不翻旧账。只是我再次带孩子出去学习的时候,我会一遍遍地嘱咐他,我们要回家吃饭,记得给我们预备饭。</p><p class="ql-block"> 他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这样,也有为我们跑前忙后的时候,也会有无微不至的关照,凡是这样的时候,我就享受有丈夫的幸福,有丈夫的温暖,有家的安稳。</p><p class="ql-block"> 经常是这样的处理问题,老陈也就懂事了很多,成熟了很多,让我自己好受了很多,满足了很多,也就快乐了很多!</p> <p class="ql-block"> 总是有人会说,你真有福气。你找了个好老公。也是哈,我的好老公来的不易呢!</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棱角》</b></p> <p class="ql-block"> 老陈老了,胖了,棱角也磨平了。人也成熟了。比年轻的时候还壮实,我就觉得这种词放他身上特合适,有力气,背着20多斤的手风琴,四处流浪。早早起来就公园拉琴去了,特精气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与他都习惯晚睡,我经常失眠,睡不着的时候他会躺我旁边,给我按摩拥我入眠。他早起,我赖床。等他回来了,忙着给我做早饭,老是问我想吃什么。再也不是从前的自做主张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时候我会不让他做,说不想吃家里的,其实也是有心疼他的成分。外面吃点得了。忘了交代了他很少吃早饭。但是我不吃不行,他会生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老陈努力了半生,饭做的技能仍然是比我差点,不过也是什么都会做了,尤其是在女儿家更是用心良苦,生怕女儿一家吃不好吃不顺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现在做饭的事基本是他的事,我只管我老妈家的事,经常在老妈家。每天下午五点,他会与我视频。问我回家吃饭不?想吃什么?回来的路上别看手机等等。关于手机我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会管理,不让我路上看。现在整个一个碎碎念的老头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而我,却恢复了“天真”小孩子一样的童心。所谓的天真都是故意的成分多。这个时候的天真,多半是闲下来的幸福闹的。 比如退休以后开始过六一儿童节了,买一样的衣服穿上,一样的红领巾戴上。一样的心情约上。一个群一个群的,一个团一个团的挑起了舞唱起了歌,吃起了饭……收敛一点的其实也没有收敛。在家里zuo。我经常趴老陈背上,转圈,撒娇。说些骗鬼的话,他也当真。他哄着我,说我一天到晚小孩子似的,其实是我哄着他。由于这样的事情是经常,他就真把我记在了心上,每天出门都是嘱咐了又嘱咐,像关心他女儿一样。我 心想,我离“阿尔茨海默”还远呢,用不着太慌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他愿意当家长,我就给足了他空间让他当。索性什么都不管,不问柴米油盐。高兴的时候让他买食材,我玩一回。不高兴的时候就等饭菜摆好放到嘴边。也不用操心刷碗的事,老陈承包。老陈说了一切都不是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老陈现在最关心的事,莫过于我们的健康,孩子们的顺意平安。其实我也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人的一生说长很长,多少艰辛忙碌的日子,多少的杂乱无章,多少的苦辣酸甜,多少的儿女情长……说短太短,有太多的事都已经遗忘,有太多的事才刚刚懂就已经过了时效,太多的想对你好,还没有好好的好,就这样的老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老了的时光才是夕阳无限好 。别管是近不近黄昏。我现在只想让他与我一起享受当下的岁月静好,共同演绎流年里的春暖夏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