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清明上河图》对很多中国人来说都并不陌生。我们在故宫博物院看过,在上海世博会见过,甚至在开封还有一个以它为模本建造的一座”清明上河园”。我们从画上领略一千多年前汴京喧嚣繁华里的活色生香,在“清明上河园”里重温那千年旧梦里的盛世华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幅被无数次反复解读的画作,作者郑轶又是怎样去解读的呢?如何剥开画面上那些喧嚣浮华,窥见隐藏其中的隐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清明上河图》的作者是张择端。他原本是一位翰林院的职业画师。《宋史》里提到翰林画师的工作是“写御容”,就像古代所有宫廷画家那样。因为他们的笔墨丹青,帝王公侯的肖像得以流传下去,以供子孙后代瞻仰;贵族的礼仪、宴会、狩猎和日常生活有了按图索骥的范本。他们倾其才华凝固下了那些文明金字塔尖的一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这幅《清明上河图》却将目光转向了那些卑微的生命,讲述着一种人间的辽阔。描绘他们的与“写御容”的是同一只手,笔下不分高低贵贱:你会看到繁华热闹里密密麻麻的人,没有哪一个是主角,似乎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这是画家众生平等的视角;然而仔细去观察,似乎每个人又都姿态各异,呈现了鲜活生动的世间百态,仿佛每个人在自己这一出戏里都是主角——这是画家赋予了每一个生命足够的尊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郑轶以她“”入世”的独特视角,从历史、艺术、儒学、音乐等方面,引领我们跟随画家设计的旅程走进画卷之中,揭开时空的层层迷雾,重新踏上张则端的人生之路,寻找彼时张择端眼中的风景,完成一场跨越千年的“时空对谈”。她以独有的导览式讲解,引领我们深入画中,赏析浑厚大气的长卷风景,解读画卷中的深刻隐喻,娓娓道尽一条河流在历史中的故事,以及画卷背后独特的美学和中华文明史,把精彩的故事讲给我们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汴梁,北宋都城,又称为汴京、开封府。它在历史上是七朝古都,从战国时期的魏国开始,到五代十国的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后周武将黄袍加身开国的北宋延续了都城,还有之后的金朝迁都于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年代,大宋一边是歌舞升平,一边是内忧外患。当文明攀登到了巅峰的一刹那,颓势就不可避免地显露出来。“虹桥部分”不但是这幅画的高潮,也是北宋徽宗年间作为文明抛物线的顶点,那个“入世的巅峰”,一切盛极转衰的起点。文明的运数就像历史的洪流一样,当它们席卷过来的时候,我们只能顺势而为,却难以改变潮水的方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就是张择端创作《清明上河图》的大时代背景,也是最生动如实的写照。“繁华”与“危机”呈现一种诡异的共生关系,奠定了整张画的基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pan style="font-size: 18px;">“城门部分”</span>是整张画卷里另一个“高峰体验”。如果从构图的角度上看,水平流动的画面波形图在这里到达了垂直坐标的峰值;而从情绪角度上看,此前“虹桥部分”的高峰体验是戏剧的张力,由层层叠叠的人群堆簇而产生的碰撞,而“城门部分”有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你几乎看不到任何人,只有空空荡荡的舞台,人的缺席成为留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纵观这张画,就连店家的招牌都写得清清楚楚,不至于在主角正式登场的时候如此潦草。张择端各种避重就轻,无关痛痒的地方有名有姓,一旦到了指向性明确的城门、寺院、桥梁,他统统隐姓埋名。就连《清明上河图》的名字也只是说了“河”,并没有明确是“汴河”。他其实一直在以实写虚,以媲美照相机的精工细作麻痹了我们的神经,让我们在误会里越陷越深。到了此刻才恍然大悟——这根本就是一个虚构的城市,一个他头脑里建筑起来的幻境。那么,我们不禁追问:这一切是真实的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虚虚实实,你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相。有时候玩笑中说出了真心话,一本正经的反而都是场面上的敷衍。颇像曹公在《红楼梦》里所感叹的那句:“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张择端在画里写尽了汴梁城风情万种的各种模样,这其实是他在完成自己“入世”的英雄之旅后,为这座伟大城市写下的一封情书,为他深爱着的人间烟火写下的一封情书。在他的线条笔墨下,这座城市留下了盛世中最美好的样子,也留下了中国古代文明最巅峰的样子。这惊艳的一瞥成为永恒,所有的爱恨情仇,所有的冲突与对峙,所有的悲喜与离合,都像写在云烟里的字句,最终消散在时间的无垠荒漠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莎翁说过:“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于同一件作品,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清明上河图》就是一张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画,借着这张画的题,作者郑轶讲述了自己对于“入世”的理解。所以,这本书借着这张讲述“入世”的画,写的其实是儒家所主张“传道”的那个“道”,写的是真正的士大夫精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愿每一个读者都能在自己身处的那张《清明上河图》的人间繁华里最终与自己相遇,在这条生命旅途的漫漫长路上擦身而过时,不妨微笑着互道一声:“一路走好。”</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