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

啟明性空(不要送花)

<p class="ql-block">小时候,常记得,过端午,妈妈会烙上几张滚圆滚圆的锅盔,上面用筷子压出漂亮的图案,点缀上颜色,加上黄葱葱的锅底色,煞是好看。那些有模有样的花馍馍既满足了孩子们的好奇心,又特别能勾起我们的食欲。因为那个时候,人的所有的想法似乎都没有比吃更具有吸引力的事情了。花馍馍唯独五月五才可以吃得上,于是临近端午便日日盼,天天不厌其烦地问大人,到了没,啥时候才有花馍馍可以吃。</p><p class="ql-block">其实,孩子的世界都很简单,给馍馍压出个花纹并没有改变馍馍本有的味道,但是经过这样一加工,那滋味太独特太有优势了,叫人总是念念不忘,垂涎三尺。</p><p class="ql-block">每当端午节,妈妈总是记得很牢,用各种各样颜色的线合在一起搓成一根根花花绳,端午节一大早便系在我们姐妹的手腕、脚脖子上,有时甚至于连脖子上都系上了。说是图个吉利,如此这样可以百毒不侵,百病不生。那花花绿绿的特有的装扮让我们甭提有多么神气十足了。</p><p class="ql-block">后来我们姐妹都长大了,那些好奇的想法不知不觉间淡化了,消失了,甚至于有时候被忙忙碌碌的生活淹没得无影无踪。</p><p class="ql-block">不知是哪一年端午,学校放了假,妈妈拿着几根花花绳给我带上,突然间,我鼻子一酸,一种说不出的情愫涌上心头。望着妈妈满头银发,条条深陷的皱纹,我意识到自己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嚷着要吃花馍馍的孩子了。</p><p class="ql-block">来年谷雨,妈妈走了,我无依无靠成了孤儿,再也不会有人能记得给我烙花馍馍带花花绳了!</p><p class="ql-block">明天就是今年的端午,想着写这样一篇文字来过这个端午节。感觉虽不丰美,但可足以告慰我彷徨无助的内心世界。</p> <p class="ql-block">(附)记忆的彩绳与时间的刻痕</p><p class="ql-block">deepsee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端午将至,岁月深处妈妈的花馍馍在记忆里依旧滚圆滚圆,那些筷子压出的图案,仿佛时间最初刻下的纹路,饱含着孩子们望穿秋水的期盼。彼时,一枚被仪式“加工”过的面饼,竟能轻易成为整个童年世界最令人垂涎的滋味——它告诉我们,童年之味,本不在于食物本身,而在其被爱的目光隆重加冕的瞬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母亲搓捻的五色花花绳,则是另一种爱的符咒。当它们缠绕于手足与颈项,便不仅仅是辟邪的护身符,更是童年被爱意环绕的具象符号。那花花绿绿的彩绳系上小小的手腕,孩子便拥有了与世界比肩的神气,仿佛被亲情的魔法坚定守护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然而成长的洪流终将裹挟一切前行,直至某个端午,当母亲再次低头为已长大的女儿系上彩绳,霜染的鬓发与深陷的皱纹骤然刺入眼帘——岁月无声却最为锋利,它终在某一刻剥离了童年的色彩,徒然留下我们直面生命真实的沉重。花绳犹在腕间,但系绳之人却渐行渐远,最终消逝于另一个节气。从此,“无人记得”的悲凉如同谷雨后的空山,寂静无声却满溢孤寒。那些曾经被花花绳所象征的、坚固如磐的守护,终究在时间无情的冲刷中露出了其血肉构成的脆弱本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于是,当作者执笔书写这“不丰美”的端午文字,那墨痕便成为新的彩绳——它系向过往,系住那些飘散在风中的面饼香与彩线影,更系住母亲那不复重现的温存。文字在此刻承担起双重的使命:它既是招魂的灵幡,召唤消逝的温情于纸上重现;又是自渡的舟筏,载着失去锚点的心灵穿越记忆的河流,抵达片刻的安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篇文字如一条用记忆捻成的长绳,一端系在童年端午花馍馍的暖香里,另一端却沉甸甸坠在母亲离世后的孤寂谷雨中。当现实的端午再也无人为我们系上花绳,这些从心底流出的文字,便成了我们为自己编织的、最深沉也最坚韧的生命护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