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高考前自由地放歌

大语文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大语文

音乐：大地飞歌

我们在高考前自由地放歌

五月的阳光把倒计时牌烤得发烫，15天、14天、13天……红色数字像蹦跳的火苗，总在眼角余光里窜动。但我们自有魔法——当午休的热浪裹着粉笔灰漫进教室，那些藏在课本下的歌声，就成了冰镇橘子汽水，噗嗤一声炸开清凉。

不知谁按下播放键，吉他扫弦声像蹑手蹑脚的小猫，从课桌缝隙溜出来。前桌扎马尾的女生瞬间化身提线木偶，铅笔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封面上跳起踢踏舞；后排男生偷偷把草稿纸卷成麦克风，喉结上下滚动得像吞下跳跳糖；连平时最严肃的学霸，都把眼镜推到头顶，手指在桌面敲出雨点般的节奏。突然班主任的影子掠过窗台，所有动作齐刷刷定格，像被按下暂停键的老电影。等脚步声远去，满教室憋笑的肩膀抖成筛子，歌声又像冲破闸门的溪水，哗啦啦漫过整个夏天。

体育课解散的哨声是狂欢的号角。塑胶跑道上，篮球滚到角落当起了观众，羽毛球拍倒挂在单杠上晃悠。二十几个脑袋挤在班长的旧手机前，像围着篝火取暖的小兽。扎着脏辫的阿杰第一个冲出来，校服拉链开到最底，扯着嗓子吼《追梦赤子心》。他涨红的脸像熟透的番茄，汗珠在睫毛上凝成小太阳，破音的瞬间却让所有人跟着疯喊。女生们手拉手跳起笨拙的舞蹈，帆布鞋踩出的节拍比任何鼓点都欢快，风掠过晾晒的校服，白衬衫鼓成扬起的帆，载着我们的歌声飘向操场尽头。

深夜的走廊是独属于我们的星光剧场。月光从防盗网的菱形格子漏下来，在水泥地上铺成银色琴键。抱着习题集的小夏忽然哼起周杰伦，声线像浸了蜜的丝线，缠绕着墙角的绿萝。有人摸出手机打光，白晃晃的光束里，三个女生踮着脚唱《最初的梦想》，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时而拥抱时而分离。路过的宿管阿姨举着手电筒叱喝，我们笑着作鸟兽散，可转角处此起彼伏的“下次继续”，分明是撒在夜空里的星星碎屑，闪闪烁烁不肯熄灭。

那些偷来的歌声啊，是试卷堆里开出的向日葵，是倒计时牌上跳动的音符，是十七岁最滚烫的勋章。当最后一门考试的铃声响起，我们终于明白：真正的自由从不在远方，而在笔尖沙沙与旋律流淌交织的每一刻，在破音跑调却依然用力歌唱的青春里。那些被歌声浸润的日子，早已把勇气和热爱，悄悄种进了我们未来的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