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史话之军歌史话》（四）

荣华

第一章 红色歌谣 军魂永驻（四）

四、记录红军战斗历程的凯歌

中国工农红军歌曲中还有许多与红军征战密切相关的歌曲。这些歌曲多为鼓舞士气、欢庆胜利的凯歌。如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和中央苏区的《一九二九年的红军》、《打龙岗》、五次反“围剿”的“胜利歌”，中央红军长征中的《再战遵义歌》、《凯旋歌》、《渡金沙江胜利歌》、《打骑兵歌》、《长征歌》和《长征胜利歌》等。还有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的《八月桂花遍地开》，川陕革命根据地的《红四军南下胜利歌》、《打刘湘》，湘鄂西革命根据地的《打胜仗》、《红军打胜仗》，陕北革命根据地的《打开米脂城》、《打晋军》等。这些“胜利歌”用朴素的语言、简单的形式展现出了中国工农红军的战斗历程，鼓舞了红军的士气，在红军政治工作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一九二九年的红军》

1927年10月，毛泽东率秋收起义部队到达井冈山，建立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次年4月，南昌起义部队与秋收起义部队会师井冈山。艰苦卓绝的井冈山斗争创造出了“工农武装割据”的斗争形式，开辟了中国革命“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城市”的道路，成为全国各地红军开展游击战争和创建革命根据地的一面旗帜。井冈山斗争时期产生了一大批“填词歌曲”，其中一些歌曲就是一些反映红军征战的凯歌，用歌声为毛泽东于1930年1月发出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作了预言。《一九二九年的红军》用民间“十二月歌”的形式逐月记录了1929年中央红军的历史脚步：

一月里来梅花香，四军全部出井冈，红旗飘飘高举起，吓得白军大恐慌。

二月里来雪花飞，红军团结一条心，大柏岭上打一仗，刘逆士毅狗命危。

三月里来气象新，红军大队到长汀，郭逆凤鸣不量力，长岭寨下命归阴。

四月里来秧长成，红军全部进雩兴，赣南各县大震动，刘逆无路守孤城。

这首歌曲现在只留下歌词，它究竟采用了什么音调，无法考证。但其中所提到的人和事都能在历史中找到注脚。比如，“四军全部出井冈”指的是1月底红4军为突破国民党军的第三次“会剿”撤出井冈山腹地；“大柏岭上打一仗”指2月10日红4军在瑞金大柏地伏击敌第5师第15旅所取得的重大胜利；“红军大队到长汀”指3月14日红4军主力攻占福建长汀城；“红军全部进雩兴”指红4军主力进驻赣南的雩都（于都）和兴国组织赣南诸县的暴动。其中的“刘逆士毅”和“郭逆凤鸣”分别指的是国民革命军独立第7师师长刘士毅和国民革命军新编第1军第2师师长郭凤鸣。

这首《一九二九的红军》不仅展示出了中央红军1929年的战斗历程，也成为红4军坚持和扩大井冈山苏区斗争的一个见证。

庆祝苏维埃政权建立的《八月桂花遍地开》

《八月桂花遍地开》（又名《庆祝成立工农政府》）是人们所熟悉的一首革命历史歌曲，来自鄂豫皖革命根据地。作为一首填词歌曲，《八月桂花遍地开》的音调来自民间流传的《八段锦》音调。关于此歌的填词者及曲调改变者，学术界尚有争议。但普遍较为认同的一个说法是：其填词者是陈世鸿，曲调改编者是王霁初。

话说1929年12月25日，中国工农红军第11军第32师攻占河南商城，并随即召开苏维埃政府成立大会暨第一次代表大会。为了庆祝这次大会的召开，商城人王霁初（时任“红日剧团”团长）等人决定编创一首曲以助兴。这首歌曲就是《八月桂花遍地开》，当时称《庆祝工农政府歌其音调是王霁初将民间流传的《八段锦》音调进行改编；其填词者是除鸿（时任商城“红日社”的总编辑），歌词还由吴靖宇（时任商城苏维埃府秘书长、县文化委员会主任、“红日社”社长）进行了修改。这首歌曲先在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广泛流传，并随红4方面军传遍许多地方，并为一首欢庆苏维埃政府成立的凯歌。其歌词一共10段，其中唱道：

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旗帜竖起来，

张灯又结彩，张灯又结彩，

光华灿烂闪出新世界。

亲爱的工友们，亲爱的农友们，

唱一曲国际歌，庆祝新政府。

站在革命的前线，不怕牺牲冲上前，

为的是政权，为的是政权，

工农专政如今已实现。

亲爱的工友们，亲爱的农友们，

今日里是你们解放第一天。

作为一首革命历史歌曲，《八月桂花遍地开》是在20世纪50年代初挖掘出来的。最初这首歌曲以《庆祝工农政府歌》为名刊载在解放军歌曲选集编辑部编印的《中国工农红军歌曲选》上。空军政治部文工团1961年创作演出的《革命历史歌曲表演唱》选用了这首歌曲。在1964年的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中，这首歌曲由李焕之改编为合唱，置入庆祝中华苏维埃政府成立的一段情节中。从此，这首歌曲得到了更为广泛的传播，成为20世纪中国著名的歌曲之一。编曲者王霁初在1932年12月随红4方面军入川作战时，为找回装有音乐资料的口袋而牺牲。1956年，王霁初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反“围剿”斗争中产生的“胜利歌”

1930年10月，蒋介石调兵遣将部署对以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为中心的红军进行军事“围剿”，企图在3至6个月内消灭红军、彻底摧毁苏区。从1930年12月到反“围剿”斗争中产生的“胜利歌”

1930年10月，蒋介石调兵遣将部署对以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为中心的红军进行军事“围剿”，企图在3至6个月内消灭红军、彻底摧毁苏区。从1930年12月到1931年9月，红1方面军英勇顽强、奋力抗击，取得第一、二、三次反“围剿”的重大胜利。于是便有了《第一次反“围剿”胜利歌》、《打龙岗》、《第二次反“围剿”胜利歌》、《第三次反“围剿”胜利歌》。1933年3月，红1方面军又取得了第四次反“围剿”的胜利，后又有了《红军胜利歌》。1934年10月，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失利。但在斗争中仍产生了《从“四次围剿”到“五次围剿”》、《粉碎敌人五次“围剿”》等歌曲。

这些“反“围剿＇胜利歌”都较长。其中，《第三次反“围剿”胜利歌》竟长达218行，每行7字，共1526字，可以算得上中国最长的军歌。这里选录其中的一段：

乘胜追敌往北上，

装模作样打龙岗，

红军计策非常奇，

不打龙岗打黄陂。

黄陂蒋贼毛炳文，

工事作了两三层，

他欺红军难攻坚，

固守工事待外援。

哪知红军有决心，

不打黄陂不撤兵，

四军集团冲锋进，

侧翼包抄五八军。

敌人军心太不稳，

枪声一响上下惊，

官长化装图逃命，

士兵倒戈喊欢迎。

红白兄弟一条心，

顷刻消灭毛炳文。

这首歌词如同长篇叙事诗，具有强烈的民间文学特色。但可惜的是，这些篇幅宏大的“反“围剿＇胜利歌”都未能留下歌谱。，红1方面军英勇顽强、奋力抗击，取得第一、二、三次反“围剿”的重大胜利。于是便有了《第一次反“围剿”胜利歌》、《打龙岗》、《第二次反“围剿”胜利歌》、《第三次反“围剿”胜利歌》。1933年3月，红1方面军又取得了第四次反“围剿”的胜利，后又有了《红军胜利歌》。1934年10月，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失利。但在斗争中仍产生了《从“四次围剿”到“五次围剿”》、《粉碎敌人五次“围剿”》等歌曲。

这些“反“围剿＇胜利歌”都较长。其中，《第三次反“围剿”胜利歌》竟长达218行，每行7字，共1526字，可以算得上中国最长的军歌。这里选录其中的一段：

乘胜追敌往北上，

装模作样打龙岗，

红军计策非常奇，

不打龙岗打黄陂。

黄陂蒋贼毛炳文，

工事作了两三层，

他欺红军难攻坚，

固守工事待外援。

哪知红军有决心，

不打黄陂不撤兵，

四军集团冲锋进，

侧翼包抄五八军。

敌人军心太不稳，

枪声一响上下惊，

官长化装图逃命，

士兵倒戈喊欢迎。

红白兄弟一条心，

顷刻消灭毛炳文。

这首歌词如同长篇叙事诗，具有强烈的民间文学特色。但可惜的是，这些篇幅宏大的“反“围剿＇胜利歌”都未能留下歌谱。

《渡金沙江胜利歌》

1934年10月，由于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中央红军不得不撤离中央苏区开始战略转移。中央红军血战湘江、攻占遵义、巧渡金沙江、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爬雪山、过草地，1935年10月到达陕北，完成二万五千里长征。《渡金沙江胜利歌》

1934年10月，由于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中央红军不得不撤离中央苏区开始战略转移。中央红军血战湘江、攻占遵义、巧渡金沙江、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爬雪山、过草地，1935年10月到达陕北，完成二万五千里长征。1936年10月，中国工农红军三大主力胜利会师。长征路上曾产生了许多歌曲，如《再占遵义歌》、《渡金沙江胜利歌》、《打骑兵歌》、《霹雳拍》等歌曲。这些歌曲记录了红军长征的战斗历程，讴歌了长征的胜利，鼓舞了红军的士气，激发了红军的战斗精神，洋溢着强烈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印证了毛泽东“万水千山只等闲”的诗句。

其中，较有代表性的是《渡金沙江胜利歌》。这首歌曲的音调来自一首著名的学堂乐歌《竹马》。《竹马》是20世纪一首优秀的儿童歌曲，是沈心工1911年根据民歌《马队喇叭调》编写的，曾刊载在1912年出版的《重编学校唱歌集》中。此歌发表后得以广泛传播，并出现了不同变体。著名学堂乐歌作曲家华航琛《新教育唱歌初集》中还有一曲用这个音调填写的《放学》。①后来，在冯玉祥部，《竹马》音调又填词为《军人争气歌》、《打晋军歌》、《操铁杠歌》、《上讲堂歌》、《军人十戒歌》。这首《竹马》的音调无疑是以“旧军歌”的形式流传到红军之中的。这首《渡金沙江胜利歌》，将《竹马》原来的音调进行了细微的改动：将原曲的时值压缩了一倍。这种时值的压缩加快了歌曲的节奏和律动，使歌曲显得更敏捷，更具有动感，更充满力量。其歌词是这样的：

金沙江流水哗哗响，

常胜的红军来渡江；

不怕他水深河流急，

更不怕山高路又长。

我们真顽强，

战胜了困难克服一切疲劳，

下决心我们要渡江。

铁的红军勇难挡，

胜利地渡过金沙江；

帝国主义吓得大恐慌，

蒋介石弄得无主张。

我们真欢畅，

革命的运动发展了个新局面，

有把握解放川陕甘。

亲爱的英勇的同志们，

伟大的任务要完成；

努力再打大胜仗，

消灭更多的敌人。

扩大铁红军，

争取群众，

巩固我们部队，

最后的胜利归我们。

这首《渡金沙江胜利歌》是红军巧渡金沙江后红1军团政治部宣传科长彭加伦根据《竹马》音调填写的。作为一种中国工农红军歌曲，这首歌曲旋律流畅，仍保持着原学堂乐歌《竹马》中的那种积极、乐观的精神风貌。在中国工农红军歌曲中，根据学堂乐歌《竹马》音调的歌曲还有《粉碎敌人乌龟壳》和《打骑兵歌》。，中国工农红军三大主力胜利会师。长征路上曾产生了许多歌曲，如《再占遵义歌》、《渡金沙江胜利歌》、《打骑兵歌》、《霹雳拍》等歌曲。这些歌曲记录了红军长征的战斗历程，讴歌了长征的胜利，鼓舞了红军的士气，激发了红军的战斗精神，洋溢着强烈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印证了毛泽东“万水千山只等闲”的诗句。

其中，较有代表性的是《渡金沙江胜利歌》。这首歌曲的音调来自一首著名的学堂乐歌《竹马》。《竹马》是20世纪一首优秀的儿童歌曲，是沈心工1911年根据民歌《马队喇叭调》编写的，曾刊载在1912年出版的《重编学校唱歌集》中。此歌发表后得以广泛传播，并出现了不同变体。著名学堂乐歌作曲家华航琛《新教育唱歌初集》中还有一曲用这个音调填写的《放学》。①后来，在冯玉祥部，《竹马》音调又填词为《军人争气歌》、《打晋军歌》、《操铁杠歌》、《上讲堂歌》、《军人十戒歌》。这首《竹马》的音调无疑是以“旧军歌”的形式流传到红军之中的。这首《渡金沙江胜利歌》，将《竹马》原来的音调进行了细微的改动：将原曲的时值压缩了一倍。这种时值的压缩加快了歌曲的节奏和律动，使歌曲显得更敏捷，更具有动感，更充满力量。其歌词是这样的：

金沙江流水哗哗响，

常胜的红军来渡江；

不怕他水深河流急，

更不怕山高路又长。

我们真顽强，

战胜了困难克服一切疲劳，

下决心我们要渡江。

铁的红军勇难挡，

胜利地渡过金沙江；

帝国主义吓得大恐慌，

蒋介石弄得无主张。

我们真欢畅，

革命的运动发展了个新局面，

有把握解放川陕甘。

亲爱的英勇的同志们，

伟大的任务要完成；

努力再打大胜仗，

消灭更多的敌人。

扩大铁红军，

争取群众，

巩固我们部队，

最后的胜利归我们。

这首《渡金沙江胜利歌》是红军巧渡金沙江后红1军团政治部宣传科长彭加伦根据《竹马》音调填写的。作为一种中国工农红军歌曲，这首歌曲旋律流畅，仍保持着原学堂乐歌《竹马》中的那种积极、乐观的精神风貌。在中国工农红军歌曲中，根据学堂乐歌《竹马》音调的歌曲还有《粉碎敌人乌龟壳》和《打骑兵歌》。

《长征歌》和《长征胜利歌》

1935年10月，中央红军到达陕北的吴起镇，与红15军团胜利会师。付任红1方面军政治部宣传部部长的陆定一，与时任红军总政治部白军［作部部长的贾拓夫合作，用民歌《孟姜女》的音调编写了民间“十二月欠”形式的《长征歌》（也称《长征小调》）。

这首《长征歌》采用了民间文学的形式，叙述了1934年10月至193510月中央红军的长征，歌唱长征的艰苦历程和伟大胜利：

十月里来秋风凉，中央红军远征忙，星夜渡过于都河，古陂新田打胜仗。

十一月里走湖南，宜临蓝道一起占，冲破两道封锁线，吓得何键狗胆寒。

十二月里过湘江，广西军阀大恐慌；四道封锁线都突破，势如破竹谁敢当。

一月里来梅花香，打进贵州过乌江；连占黔北十数县，红军威名天下扬。

二月里来到扎西，部队改编好整齐；发展川南游击队，扩大红军三千几。

三月打回贵州省，二次占领遵义城；打坍王家烈八个团，消灭薛吴两师兵。

四月里来向南进，打了贵阳打昆明；巧妙渡过金沙江，浩浩荡荡蜀中行。

五月里来泸定桥，刘文辉打得如飞跑；大渡河天险从容过，十七个英雄姓名标。

六月里来天气热，夹金山上还积雪；一四两个方面军，懋功取得大会合。

七月进入川西北，黑水芦花青稞麦；艰苦奋斗为哪个？为了抗日救中国。

八月继续向前进，草地行军不怕冷；草地从来少人过，无坚不摧是红军。

九月出发潘州城，陕甘支队东北行；腊子口渭河安然过，打了步兵打骑兵。二万里长征到陕北，南北红军大会合；粉碎敌人新“围剿”，统一人民新中国！

由于中央红军的长征用了13个月，故此歌有13段歌词。后来人们和陆定一开玩笑：“你的《长征小调》和长征一样长。”这首歌词生动、质朴，每段一韵，自由活泼，深得红军官兵的喜爱，故在陕北很快流传开来。毛泽东曾说：“长征是宣传队，是宣言书，是播种机，是以我们的胜利和敌人的失败而结束。”但作为一首凯旋之歌，这首《长征歌》并未选择一个欢快的音调，而选择了《孟姜女》这首千百年来中国典型的“怨谱”。这似乎是一个历史的遗憾。

然而，1935年底由时任红1军团政治部秘书长肖向荣填词的《长征胜利歌》（又称《远征曲》）却显得较欢快和喜庆，是一首真正的“胜利歌”：

中央红军的胜利反攻，出发自江西。

十二月长征，历尽险山恶水，

战胜白军与团匪，突破了重围。

踏遍了十一省，行程两万五千里。

大小五百余战，都打垮敌人。

计算起来，溃敌四百一十团。

英勇的红色的英雄，无坚不摧，

终于来到陕北根据地。

会合红十五军团，

粉碎了敌人的“围剿”，

胜利向前进！

这首歌曲的音调来自黎锦晖的歌舞剧《春天的快乐》第一场《桃李迎春》。据学者考证，黎锦晖的《桃李迎春》是根据广东民间乐曲《浑江龙》的音调改编的，原曲充满着喜庆。1936年1月，红1军团到达陕北之后曾在延长县南临淇镇举行军民联欢大会。在这次联欢会上，红军战士演唱了这首“胜利歌”。此歌作为中国工农红军会师陕北的凯旋之歌，尽管在歌词、曲调上没有很高的艺术性，但它却使人联想到了1965年后北京军区战友文工团创作的《长征组歌》的终曲《大会师》，更会让人记起毛泽东题写的大气磅礴的《七律·长征》及由此诗词谱写的一首气势豪迈的同名合唱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