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沃夫告别乌克兰

杨柳青

　　因为战争，乌克兰所有的民用机场关闭。去的时候是乘飞机到摩尔多瓦的首都基希纳乌。再乘坐151km的汽车到敖德萨。走的时候要从乌西名城利沃夫出发。这里距离波兰边境只有79km。乘汽车再走200多公里就到波兰华沙机场了。

利沃夫位于乌克兰的西部，有狮城之称，是利沃夫州的首府。人口约72万。利沃夫整个城市建筑风格偏向于西欧，是西乌克兰主要的工业与文化教育中心。

利沃夫的旧城区拥有许多珍贵的历史文化建筑，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有一座高塔的市政厅。市政厅的外廊柱上有世界文化遗产标志。

　　在利沃夫街头，曾多次行经一座达尼洛大公骑马青铜像，大公的形象英姿勃发，器宇轩昂，看来利沃夫人并没有忘记这位最早的建城者。

　　谢甫琴科的塑像

塔拉斯·格里戈里耶维奇·谢甫琴柯

（1814年3月9日——1861年3月10日），又译作舍甫琴柯或塔拉斯·谢甫琴科，乌克兰诗人和艺术家，农奴出身，被誉为乌克兰现代文学的奠基人和乌克兰文学语言的建立者。

　　我读他的诗不多，但喜欢他作词的一首乌克兰民歌。当你在第聂伯河岸边哼起这首歌，你会对乌克兰，对乌克兰人产生共情。电影《保尔·柯察金》选用了这首歌做插曲。歌词似乎用了谢甫琴科的另一首诗的意境，淡淡的乡愁中有着对这片土地深深的爱。

　　歌剧与芭蕾舞剧院是利沃夫光辉的建筑地标，曾被称为大剧院，歌剧院为古典主义风格，使用了文艺复兴和巴洛克的建筑形式，内外的装饰都十分华丽典雅。

　　老城城门。

建于13世纪的利沃夫当时是基辅罗斯的一个公国。14世纪归波兰管辖，1772年隶属奥地利，1918年又回到波兰，1939年回归乌克兰。这一历史进程使得利沃夫的文化、艺术、传统与宗教以及建筑风格带有多元化的丰富色彩。也隐含着很难理顺的地缘政治的复杂性。

　　城中的建筑和街道都保留着几百年前的样子，有许多古老的教堂和有趣的博物馆。

　　总觉得利沃夫的有轨电车通行的时间有点儿早。由AI核对了一下，也是1880年。

顺便查了一下中国有关情况：北京于清朝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从德国西门子公司引进有轨电车，修建了马家堡至永定门的线路，全长400米。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条有轨电车线路，但通车当年即因义和团运动被拆除。‌‌‌‌

　　药店博物馆。前身应该是一个老药房。可以配药制药，还有坐堂医生。

　　前厅供奉着西方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的雕像。

　　候诊室。

　　有些工具和中医药是相近的。装药的小方抽屉我们很眼熟。甚至一些中药他们直接用上了。后来的发展道路有所不同，我们偏重于努力挖掘传统，他们则侧重科学创新

　　巧克力工厂是老城中的又一特色景点，其生产的巧克力在19世纪已经出口到欧洲各国。至今仍在生产经营。

　　墙上有两块牌子。上面一块是巧克力工厂，专门标明利沃夫手工巧克力。下面一块是建筑物的说明。

橱窗里既有琳琅满目的诱人产品，也有巧克力制作的过程展示。

　　据说巧克力可以使人心情愉快。我先给男孩子们拍了一张照片，他们要求合影，接着女孩子们也挤了过来。然后看热闹的的人都成了凑热闹的人。于是，我被淹没了。

　　利沃夫国立大学成立于1661年1月，是乌克兰最古老的第一所大学，也是欧洲最古老的大学之一，那时正是中国清朝顺治十八年。后来的康熙皇帝当时七岁。

大门上的一行字是，教育使城市美好。

教育有什么用呢？有的人讲政治，有的人讲人生。这里讲的是社会，而且讲得实在。

校门两旁的雕塑。似乎在为这句话做了注解：右边一个衣不蔽体的瘦弱男孩抱着一本书，左边是个牧羊的女孩，知识女神高举着象征光明的火炬。

伊凡·弗兰科（Ivan Franko，1856-1916年），著名作家、诗人，精通多国语言，曾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他把《木兰辞》译成乌克兰语。第一句“唧唧复唧唧”即使不认得乌克兰文，也能从拼音上看出眉目。

他的雕像分别置于大厅和广场。

　　20格里夫纳（乌克兰货币）上的头像就是弗兰科。

　　女大学生喜欢拍照。男孩子本来是募捐的，也和女同学一起合个影。

男孩子的衬衣是乌克兰民族服装。小直领，扣子两边有对称的花纹（现在的样子属于新潮）。上个世纪50年代初在中国流行过一段。

　　斯捷潘·班德拉（1909.1.1-1959.10.15），二战期间“乌克兰民族主义组织”的领袖。死于克格勃的暗杀。

这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是民族英雄还是纳粹分子？给人的印象是评价历史人物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只有一面之词时绝不要下结论。

塑像上展现了乌克兰的另一面国旗。现在的国旗是 蔚蓝的天空和金黄的麦田。这面国旗是 用鲜血捍卫黑土地。

　　从基辅到利沃夫经过一个著名景点“爱的隧道”。其实这是当地一个纤维板厂运送木材的专用线，3km长。因为用车不频繁，植被自然长成了隧道的样子。被称为“世界十大最佳摄影留念景观”。

　　行走在乌克兰的土地上，有种忆旧的情怀。少年的我心中只有两位英雄。一位是爱尔兰女作家伏尼契写的小说《牛虻》中的男主角亚瑟也即牛虻。另一位是原苏联作家乌克兰人奥斯特洛夫斯基创作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保尔·柯察金。

这两本书我都读了几十遍。尽管有人说“钢铁”这本书是在许多专业人士的帮助下完成的，但确实是我头脑中关于乌克兰所有印象的源泉。所以见到有去乌克兰的机会我就来了，只为验证一下儿时的想象。走进教堂会想到小保尔往神父的圣诞面团里掺烟丝。看见小河会想到保尔和冬尼娅的初遇。遇到阴雨会想起筑路的场景。而且从来不认可保尔那段话是无产阶级坚定立场的体现，反倒觉得他是用尖酸刻薄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或自卑……。在爱的隧道里有点儿替保尔惋惜。虽然理智告诉我他们走不到一块儿。

告别乌克兰，也告别少年的我。愿我们都有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