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卅百年祭

小建

今年是五卅运动100周年。

对于“五卅”我知道多少？许多细节不甚了了。这座城市还留有多少“五卅”的印记？平日并未关注。

那么好吧，百度查询+City Walk，去探个究竟。

1925年5月15日，上海日商内外棉纱厂工人抗议资本家虐待和克扣工资，遭日方开枪镇压，工人代表、共产党员顾正红被杀害，十余名工人受伤。

一篇1925年发表、署名张斧的文章《五卅惨案的原因与国人应有的觉悟》说：

“这次惨案的远因，是帝国主义想要永远维持在华的政治经济地位而显其铁血镇压政策; 近因就是上海日纱厂虐待华工，日纱厂中有储金一事，就是把工人之工资抽百分之五存于厂中，到做工满十年后方得发还。这就是束缚工人使他不得投效其他工厂之狡计，也就是埋着工人反抗的导火线。1925年2月间，某童工被日厂主打死，于是群情大愤，全体罢工，厂主以纱价低落置之不理。嗣后工人代表顾正红，向厂主理论，因语言冲突，遂被枪杀。计中弹四处，刀伤十多处，此时上海各报馆均不敢登载此杀人重案。工人始派代表向上海学生会哭诉! 请求救援。学生愤报界不主持正义，遂全体议决于5月30日公祭顾正红，并向公共租界示威演讲。行至南京路的时候，群众被英巡捕连发四十余枪，当场死去七人，先后死伤的约五六十人。这是五卅屠杀的大略情形。”

顾正红（1905年-1925年5月16日），上海日商内外棉七厂工人，中共党员。

1925年5月15日，为抗议日商纱厂资本家撕毁与中国工人达成的协议，顾正红带领工人群众冲进工厂与之交涉。日本人举枪射击，顾正红身中四枪并遭刀砍，16日，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而牺牲。

顾正红肖像（照片来自网络）

顾正红纪念馆前的雕像（照片来自网络）

龙华烈士陵园的顾正红墓碑

百度上多篇文章这样介绍五卅惨案：

顾正红牺牲成为五卅运动的直接导火线。中共中央连续发布通告、召开紧急会议，决定以反对帝国主义屠杀中国工人为中心口号，发动群众于30日在上海租界举行反对帝国主义的游行示威。

1925年5月30日，上海2000多学生在公共租界内举行反帝示威，高呼“打倒帝国主义”、“收回租界”等口号，声援工人斗争。英国巡警逮捕了100余人。当天下午，上海各界群众万余人聚集在老闸捕房门前，要求释放被捕学生，英巡警竟向群众开枪射击，当场打死13人，重伤21人，逮捕150余人，制造了骇人听闻的“五卅惨案”。

游行示威现场（照片来自网络）

1925年6月，《东方杂志》为五卅惨案增发了临时增刊，其中一篇《五卅事件纪实》中，有一幅同济大学学生会绘制的“老闸捕房门前肇事时之形势”图，标出了南京路、贵州路、巡捕房、群众行进方向、巡捕及死伤者位置。

1925年绘制的示意图（照片来自网络）

蔡元培在为五卅烈士墓纪念碑撰写的碑文中描述：工部局“命令街捕遇讲演者无论男女悉加逮捕。一小时内，被捕达百余人，老闸捕房狱为之满，后至者尚踵相接。时讲演者前仆后继，不稍退却，听讲之群众亦愈聚愈众，南京路途为之塞。群众虽义愤填膺，然皆徒手，无暴动之行为。”但英国捕头爱活生竟对和平请愿的群众开枪示警，“群众闻枪声纷向后退，而途塞，急乱不得出路，爱活生乃续令各捕向徒手图退之群众开实弹之枪，至四十四响之多。”死伤者“弹皆由背入，足证死伤之群众均于退让后受创。呜呼惨矣!”

时隔百年，读此段文字仍禁不住悲从中来！

五卅惨案发生地（照片来自网络）

老闸捕房是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的一个分区捕房，成立于1860年10月，最初设于租借的盆汤弄（今山西南路）丝业会馆。1887年，工部局买进南京路51号（贵州路口）的土地，于1888年8月1日开工建楼，1889年12月13日竣工，老闸捕房迁入。

老闸捕房老照片（照片来自网络）

当年五卅惨案中遇难、受伤者的流血地点，如今是上海最繁华最热闹的南京路步行街。一块约三米高、刻着“五卅惨案纪念”的不锈钢指示牌，肃穆地立在人行道上，默默地、执着地提醒着走过路过的人们：这里是五卅运动爱国群众流血牺牲的地点。

贵州路是一条狭窄的小马路。昔日的老闸捕房现在是一所学校，门牌是贵州路101号。那幢建于1888年的楼房还在，但，谢绝参观。

门卫指引，从南京东路向西绕到与贵州路平行的一条弄堂里，透过学校操场的栏杆可以看到。

楼顶上的1888清晰可见。

五卅惨案牺牲的13位烈士中，有3名学生，9名职工，1名洋货商人，年龄最小的15岁，最大的36岁，其余都是20岁左右的青年。

1925年11月，由商界总联合会、全国学生联合总会等组织丧葬筹备处，1926年在方家木桥东堍（今广中路668号）购地，动工建造五卅烈士墓，1928年春竣工，并在五卅惨案三周年时举行落成典礼。墓园设计呈长方形，南北80米、东西90米，中央为烈士墓穴，顶部装饰着一个象征地球、世界的圆球，并立有雄鸡雕塑，象征“唤醒民众，振兴中华”。墓台西南有一纪念碑亭，正面直书“来者勿忘”，侧面有蔡元培撰文、谭延闿书写的碑文，记述五卅惨案经过及牺牲烈士姓名。

五卅烈士墓（照片来自网络）

纪念碑亭（照片来自网络）

1937年日军占领上海，1938年将该墓炸毁。

1950年，在荒弃的墓地中发现了被炸断的“五卅殉难烈士墓碑”。残碑现由中共一大纪念馆收藏。

纪念碑亭残碑（照片来自网络）

1987年，五卅烈士墓被公布为“遗址纪念地”。2022年9月，为了更好地缅怀英雄，在距离烈士墓遗址约600米的株洲路新同心路路口新建了一座五卅烈士纪念广场，并将烈士墓遗址纪念铭牌移至此处。

五卅运动纪念碑矗立在南京西路、西藏中路西南侧的绿地中，于1985年5月奠基，1990年5月落成。纪念碑的主体造型从“五卅”两字变化而来，似鲲鹏展翅，似烈焰奔腾。中间是一座由两个不屈不挠的工人形象组成的青铜圆雕，表现了中国工人阶级前仆后继、英勇斗争的革命精神。

在龙华烈士陵园的大草坪上，有一座《五卅惨案》雕塑，在松柏映衬下，悲壮凝重。

雕塑主体是一位身材强壮、形象高大的工人在中枪后倒下的瞬间，背景是一组民国人物组成的浮雕墙，展现了牺牲与抗争融为一体的不屈精神。

五卅惨案点燃了中国人民郁积已久的对帝国主义侵略的仇恨怒火。从6月1日起，上海全市开始了声势浩大的反对帝国主义的总罢工、总罢课、总罢市。抗争的狂飙迅速席卷全国，北京、广州、南京、重庆、天津、青岛、汉口等几十个大中城市和唐山、焦作、水口山等重要矿区，都举行了成千上万人的集会、游行示威和罢工、罢课、罢市，形成了全国规模的反帝怒潮。

“我们不是牛马我们是人！”这是觉醒了的工人从心底发出的呐喊！

一百年过去了。积贫积弱的中国已不复存在，任人宰割的羔羊已成为主人，今天，没有人再敢从背后朝我们开枪！无论什么“战”，中国不会开第一枪，也决不会给对手开第二枪的机会，我们已有足够的实力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五卅百年之际，以此告慰先烈，是最好的祭奠。

2025年5月30日上午，上海市总工会纪念五卅运动100周年主题活动，劳模工匠和职工代表向五卅运动纪念碑献花。（照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