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驼铃声声话哈日努达家史</p><p class="ql-block">作者:白头发爷爷</p><p class="ql-block">话从公元一八二零年(嘉庆二十五年)秋说起。哈姆莫力庙在余粮堡(努哈图)西辽河北岸被洪水淹没后,第一任活佛(格根)敖其尔阿拉木沙正从西藏拉萨学完十余年的功课回到北京,见到佛教中国四大头领之一(达赖.班禅.吉布屯丹巴.金嘎)金嘎头领,金嘎第二天引领敖其尔阿拉木沙(达赖给的佛名鲁布僧旦巴拉巴杰,学位拉然巴)觐见乾隆皇帝,将哈姆莫力庙重建的奏本上一次迪上早些时候旗盟曾上奏过。乾隆早已心中有数,在内蒙古东部应建一所以印度那兰托。中国丛林学院(佛大)那样的完整的庙宇,当时允准重建莫力庙,由国库出金银财宝。拉然巴活佛回由莫力庙主持喜那喇嘛选定的额伦文都南麓建了莫力庙(公元一七八五——一八二零)为此照日格图王给莫力庙方圆八十里地(三千六亩地),拨给一百产人家为庙役。</p><p class="ql-block">我家就是一八二零年成了莫力庙的庙役。(一八二零——一九四五)我家祖辈给莫力庙服役了一百二十五年。祖坟曾在今莫力庙金家窑村西稻田村,住村时有十四座坟,起码是四代人的坟墓。据我父之述,他出生在额伦宝图北(余粮堡)努哈图生人。他的爷爷曾住包家窑、前德门敖宝屯,是莫力庙的马倌。他父兄妹五人,四男一女。其中三男为喇嘛(庙役;没学成),他父参军,故晚婚,二十六岁与十七岁的母亲成婚。他父是莫力庙的驼倌,骆驼的草场是额伦宝图(余粮堡)。喜那艾力、那日宾艾力、诺义顿艾力、奥兰诺尔等地。主要经济来源只要驼毛,每年春季剪下驼毛,牵上骆驼上郑家屯(今双辽市)去卖。这是郑家屯通火车后,之前是赶集上锦州市。民间流行这么几句民谣,已就义州了,到锦州吧!骑毛驴上锦州冻死不下驴。卖了驼毛换回一年的生产生活用品。后来照日格图王爷出卖土地,张督军开了艾新荒(乌日达荒)额伦宝图至奥兰诺尔(多泡子地、今莫力庙水库)没有草场了,张督军的窝堡都有枪,骆驼进他地,每峰骆驼付半价费不可。向活佛(第四人阿旺图布旦)反映后他命去阿日忙罕(今珠日河牧场),原先也有不少牛马群在那。</p><p class="ql-block">于一九一七年,我父(笔者)七岁,二叔两岁,我爷爷一家四口人赶着一群一百多峰骆驼和又一群一百多头牛群远道而行到了阿日忙罕,盖起房子放起两群牲畜为业。一个人两类牲畜群怎么办,只好让我爸七岁的孩童骑上老实的骆驼当骆驼倌放骆驼群,爷爷骑着马放牛群。七岁的骆驼倌背上条篓筐拣榆树疙瘩,榆树枯枝供烧菜。养了几条猎狗,野兔、野雏鸟.......肉不断。主食是迷子,炒炒米。炒得硬的煮饭吃。奶制品配合有水既有鱼,遍地是鱼。可是鱼腥与奶制品反向,腥味坏制奶品,故不打鱼。爷爷,名乌力吉白乙,同伙称布墩乌力吉,因个子大,头发厚。又称图莫钦(驼倌),莫力庙地带人都称图莫钦。(一八八四——一九五一)奶奶都达古拉(一八九三——一九四一)我爷爷是全面的蒙古汉子,牧区牧民的生活技能面面俱到。木匠活铁匠活,柳条编织、马鬃尾、驼绒驮牛毛、搓绳、皮活、宰杀、做饭菜、剃头等。工具还全,不求人。他一个独身汉盖过四次土房屋。搬迁到珠日河草地(住在今后十家子榆树林东北处后人称查申艾力),每年春季剪下驼毛去往郑家屯(今双辽市)卖掉,换取一年的生产生活用品,乘骆驼,来回十来天。骆驼 脖子上挂上铃铛,以示远行,又能轰野狼等。剩余的钱乘骆驼去往鲁北西南方的沙布嘎图买回一年的用粮。单一品种迷子,就在查申艾力剩下三叔、四叔、两个姑姑。父到十七岁以莫力庙莫里黑喇嘛艾力娶了我父母(两岁),母十八岁那年生了我哥哥。父十八岁那年带上五尺白布,五斤米。一只羊到大伙房西八里处波忙罕达尔罕胡硕衙门设的公民(男丁)登记处胡硕笔贴其搭上帐篷摆上桌椅,全旗每家男性到十八进行男丁登记,叫额仁波都敖仁。二叔也结了婚牛群中的奶牛随便挤,只是到了冬初每头被挤的奶牛向庙仓交四斤黄油、四块奶豆腐、四块奶皮子。骆驼在秋天蚊蝇叮咬时往往打滚滚到壕里憋死。此时拔上皮熬油,在其胃兜里装上油埋在地里,上冬时拿出来做点灯油。驼油不冻凝,是很适宜点灯的油。</p><p class="ql-block">一家十多口人过着美满的生活,到了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土匪蜂起,加上嘎达梅林起事,首先从开鲁方面来了一帮人只带了一把枪,向屯里放一枪,把全屯的牛群全部赶走。不久,嘎达梅林的部下把一百多峰驼群两同我爷爷赶往车家子。白天让爷爷放骆驼,晚间杀一峰驼吃。这样过了二十多天爷爷趁夜黑跑回家。</p><p class="ql-block">从此,莫力庙借以做运输的极合时期的交通工具一去未复返。莫力庙的那些经卷,藏传来的佛教寺庙的装修文饰品类都是从西藏用骆驼运来的。所以是物流的主要工具,人员往来也离不开骆驼,所以骆驼功不可磨。由此莫力庙地区驼铃声消声匿迹。</p><p class="ql-block">这年冬民国政府热河的崔兴武的十七旅洗劫了莫力庙,庙中的金银财宝所剩无几,牛马群被赶去不少。加之瘟疫流行,喇嘛逃的逃死的死,人丁大减,鼎盛时期过千,人祸天灾过后人员只剩下几百。</p><p class="ql-block">我家被劫后只剩下一头驴和二岁子牛,一家十一口人赶着小车逃往北山——嘎亥吐、乃木拉吉。种了一年地,一九三三年春背着包裹走了二十多天到了故乡——莫力庙,小街基,当时小街基也荒了,商铺房子都是空的,所以都住进了人家,我家在西部占了三间房住上,一直到一九四五年光复。</p><p class="ql-block">回到故乡后,庙仓将所剩畜群分给各家饲养。我家也得到几十头牛(苏如各)和几峰骆驼。由此父辈开始了半农半牧的生产生活。这样的生活经过了伪满十二年。父亲和老叔种坨召地,牛群给牛倌,维持了中农生活,当时爷爷和三叔给庙仓做零活。</p><p class="ql-block">一九四五年光复时苏军赶走了牛群,莫力庙从此一贫如洗。大部分喇嘛还俗。留下部分喇嘛组成合作社,维持生活至老死,土地改革和文革期庙被连基拔除。</p><p class="ql-block">一九四六年夏举家搬到舍伯吐东围子。大妹子在家乡新艾里正月间出生。到舍伯吐夏末秋初闹了鼠疫,街里死了不少人,幸运的是东围子没死人。家家搓艾蒿绳日夜点在窗台上,家家门旁挂上破铧子,低空里捣上蒜装上。隔离了二十多天结束。这年秋收时父亲和叔叔给人家帮秋分得两石多高粱过的,冬天二位打柴卖给烧锅用的钱。第二年老叔回老家成亲,父给富人家打锄头精,这是一九四七年,秋天始我地进土改,分得了土地、房屋、牛、财产等。一九四八年始开展了互助组种地,兄从北山盟贸易局退伍回乡。从此,生活开始好转。到了一九五一年兄结婚,此年我上通辽念书,爷爷仙逝。后来老妹子在舍伯吐东围子出生。我师范毕业一九五四年秋在舍伯吐完小任教,一九五七年六一结婚,此年八月由舍伯吐完小调出,我也就分家而去。</p><p class="ql-block">一九五八年父兄迁入珠日河牧场小奈曼塔拉,父兄又回到第二故乡至今。一晃,一八二零——二零一六,近二百年(一百九十六)哈日努达氏族一家,从包家窑到阿日忙罕(舍伯吐——花胡硕)十代人走来,其一分支我这股已达三十二口人。看来,当前是: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与世无争,与人不可比,这正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骑着驴的世道何乐而不为乎!</p><p class="ql-block">特此声明;此史篇是我们韩氏家族1820—至今,跨越二百年的家族史,这里包含了那个时代与家族的真实写照,晚辈们值得去细细品读、珍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