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坟烧纸念故亲

三川之星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打理好了冬春季锁门闭户八个月的,处在高原古城西宁市海湖新区恒邦紫荆城的居室,清洗干净身上的汗渍臭味,置办上祭祀品到巴浪沟野狐弯弯的家族坟(立祖先人为爷爷奶奶),纪念生活在九泉之下的亲人们。</p><p class="ql-block">献上酒肉面食,烧化铜印纸钱,随时送上已故亲人们在另一个世界里的消费盘缠,是活着的人对他们的最佳思念和最好记忆。</p><p class="ql-block">西宁是个悠久的移民城市,多民族聚居,多宗教并存,多丧葬祭祀方式,信仰自由,相互包容,和谐共处,自古至今传承着多元交流、团结和谐共荣的传统。</p><p class="ql-block">我是个迷信色彩较浓的人,相信人死后灵魂的存在和另一种方式的生命延续,相信人眼睛里看不到但其实在游荡的魂魄,认可崇达在《命运》中所述故事情节的合理性。因为从小到大,也亲眼目睹经历过老人们用迷信方式解决病头灾难的处理方法,在年头节暇、精神迷茫、身体有痒的时候,我奶奶时常做一些求神问鬼、烧香磕头、詀星卦卜之类的“封建迷信”活动。</p><p class="ql-block">贫穷愚昧岁月里,庄户人家的老人何偿不是用这种方式解决心理困惑和疑难杂症?心宽畅了,心头的困扰便迎刃而解。</p><p class="ql-block">七十年代初,生产大队的民兵连长手里端着老火棍(日产三八大盖),三十晚上带领基干民兵冲进同门爷叔辈地主家抓牛鬼社神,用尖利的刺刀把献在中堂面柜上祭祀祖宗(与其同根同脉)的馒头挑的稀巴烂。任职大队党支部书记的他爹生病,照样遵从他奶奶轮着黄纸为他爹𧮪病驱邪。</p><p class="ql-block">时运不顺靠大神,哪有钱财看医生?</p><p class="ql-block">新时代,达官显贵也迷信,出场工程典基或重大活动必选时辰,进了寺庙不方便烧香磕头,便在佛像前用手抚摸额头仰望圣祖行注目礼,把祈祷许愿默默转达给圣灵佛祖。</p><p class="ql-block">平头百姓的我,做重要事情前或对要做的事情拿不定主意时,会在心里默默祈祷神灵给个点子,问题的答案往往会在我祷告过后的刹那间忽然闪现在脑际,有的答案也会在梦境里得到,让我如何做的人,往往是我那慈祥严格的奶奶或平日里默不作声的父亲。</p><p class="ql-block">基于此,我会在一年中几个传统的祭祀日之外独自再去几次家族坟,与亲人的灵魂默默相守,给他们额外增加些他们在那个世界里的开销钱。</p><p class="ql-block">在世为人,不计得失,扶贫济困,救人危难,积德行善,滋荫后人。参加工作领到工资有能力帮助他人以后,自己一直在做着救济扶困之事,尽管他(她)们大多数是至亲甚至是前辈仇人之后,为难之处显身手,是人不会不记情。</p><p class="ql-block">种因即得果,因果有循环。</p><p class="ql-block">自私自利,吝啬小气,视若无睹,装聋作哑,冷漠无情,知难不救之人,既不受人待见,也落不下子女的好,即便攒下金山银山依旧是失败者!</p><p class="ql-block">我兄弟二人住校求学时期,身无分文,口饭难得,困苦仿徨,孤立无援,看穿了极个别哑富汉的冷漠和麻木,亲相近,心已凉。</p><p class="ql-block">危难之时不相助,发迹之后献殷情,谁不晓得黄鼠狼给鸡拜年的目的?</p><p class="ql-block">有舍才有得。用心孝敬先人故亲,花不了几个阳币,能换得大捆冥币,《地府宝钞经》有言,阳间一钱,阴间万倍。我这里所指的舍,不指身份钱财,只指时间和心力。舍不得时间、没有心力的人,连一年当中正常的祭祀日都不上坟烧纸,想“得”,运势能从何来?</p><p class="ql-block">有的人,把亲人的骨灰盒存放在殡仪馆久不下葬,活人追金,亡人奔土,不让死去的人入土为安转世投生,是对亡人的大不敬,孤魂野鬼无处栖身,反过来与在世亲人过不去,搅腾得活人病病歪歪、做任何事情不顺当。福报又能从何而来?</p><p class="ql-block">还有人,上有父母(公婆),下有儿孙,吃了几年公家饭便看不上农村瞧不起乡下同族人,宁进公墓作乱鬼,不入祖墓当先人,数十年后成为无人烧纸、无人缴纳扫墓费的孤魂野鬼,其在阴曹冥府能过得安宁吗?鬼城也是个有钱才当爷的地方,自断香火者咋能托生?</p><p class="ql-block">这些年行走在高高原多民族地区,转山转水转寺庙,磕头拜佛做祷告,入乡随俗尊地主,入寺进庙随心捐。金神肉佛,佛本为人。富庙富寺,我捐于不捐,几个毛毛钱不影响佛堂修缮,但自己家乡小神殿的修补,必少不了出资出力,因为那是我的精神家园,居住着我和家人的保护神。</p><p class="ql-block">夏初的巴浪沟(家族坟所在地)绿色尽染,寂寞的三川之心(毛尔茨沟村)生机盎然,大山神上(山头硪堡)的桑烟云烟雾绕,走在故乡的田地山峦间,不由得回想起过去岁月里的苦难与屈辱,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发奋努力,四十五年前通过高考离开大山实在不易。</p><p class="ql-block">今次上坟倍思亲,鹊桥沟通人与神。活着是人,死后成鬼,鬼神一体,他们都是后人的保护神和精神慰藉。</p><p class="ql-block">人生如朝露,性命似电光。在世穷凶极恶,道德沦丧,伤天害理,毀坟掘墓,六亲不认,残害宗族,侮辱尊长,极左霸道之辈,哪一个死的顺当?他们的后人哪一个过的舒心?</p><p class="ql-block">当我献上祭祀,烧化纸钱的时候,一群喜鹊从远处飞来,落在坟头墓碑上叽叽喳喳,难道他们是我亲人的化身前来与我相会?</p><p class="ql-block">时夜,梦见父亲变得非常年轻,用我送去的盘缠购置了一套时髦衣服穿在身上,告知我他要去参加一个盛大聚会。</p><p class="ql-block">在繁华的尘世里保持宁静,在浮躁的情绪里保持沉稳,在聚群结队的环境里保持独立。我从父亲身上继承了克服孤独的心力和定力,从父亲的坚韧中领悟到忍耐和克制,独自在自己的世界里休养生息。吃亏是不是福无例可证,忍、让、退,起码不给自己酿祸,窄缝当中留退路,刀锋压颈不冲动。</p><p class="ql-block">小时候十分想念没有影像留存于世的母亲,但她从未在我梦中闪现过,至今不知道她的样貌,让我兄弟姐妹终生遗憾。我烧的纸钱她是否收到?父亲聚会带不带她?父母在世相守不到十年,母亲早逝(芳年26岁)与父亲阴阳分隔整整四十年,在世一年,阴间十年,母亲大人从不在我梦中出现,难道她因等不到父亲而另行安家?</p><p class="ql-block">今夏低温天浑黄,万物复苏迟来到。新奇的事情还有一件,前几日汗流浃背洒扫庭除时,孤寂的居室里尽然钻出来几只刚刚苏醒的蜜蜂,在我的头顶飞旋,我用毛巾款款将他们托起,放飞到屋顶露天阳台的暖阳里,这些小精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不成他们是我亲人的魂魄,前来为我这个四海为家的游子的归来助兴作伴?</p><p class="ql-block">扎西德勒,吉祥如意!</p><p class="ql-block">祝我的家人、朋友、有缘人们:健康快乐,得偿所愿!</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族人田社(“春风”)祭祖资料(二十世纪90年代初摄于猫儿刺沟李氏麻乙派弯祖茔地)</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