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的美篇

悠然

《端午忆，故乡的那一缕炊烟》

艾草斜插旧瓦长，

编织香蒲忆端阳。

檐前雨落青果小，

陌上风吹麦浪黄。

灶台炊烟缠暮色，

乡关云路入愁肠。

粽香未解天涯味，

独对窗外望故乡。

端午的艾草刚挂上窗沿，粽香便裹着湿热的风漫进鼻腔。

恍惚间，记忆里的炊烟又在眼前袅袅升起——那是故乡灶台前，母亲往灶膛里添柴时，从青瓦缝里钻出来的暖黄烟缕。

小时候的端午总伴着柴火味。

天未亮，母亲就蹲在灶台前，枯叶在灶膛里噼啪作响，火光映红她沾着面粉的脸颊。

蒸笼掀开的刹那，白雾裹着糯米香冲上房梁，炊烟便在屋顶打了个旋，悠悠飘向稻田。

我总爱蹲在柴房门口，看青烟掠过晒谷场的竹匾，掠过溪边捣衣的石板，最后与远处山峦的雾霭融成一片。

那时不懂，这缕烟竟是拴着游子心肠的线。

后来在城里过端午，电子蒸锅“叮”的一声响，粽子便熟了。

可鼻尖萦绕的，只有工业香精模拟的甜腻。

站在高楼阳台望去，城市的天空被霓虹灯染成橘色，哪里还有一丝炊烟的影子？

直到那年端午回老家，正赶上母亲在灶前烧火，我蹲下身帮她递柴火，火星溅在袖口，竟烫出了泪。

看那炊烟从烟囱里舒展着升起，在暮色里织成薄纱，柴火舔着锅底时，母亲往灶膛里塞的不只是麦秸，还有被炊烟熏黄的日子。

青烟漫过黛瓦时，总勾着放学路上的脚步——那团在屋脊上打旋的暖雾，早把米香、柴火味和母亲的呼唤，熬成碗黏稠的粥，在游子喉头烫出泪来。

突然明白：炊烟里裹着的，是灶台上的油渍，是母亲鬓角的白发，是把“故乡”熬成粥的岁月。

如今又逢端午，手机里的祝福信息刷屏，我却望着窗外发呆。

多想再闻一次柴火混着艾草的味道，看那缕炊烟从老屋顶升起，替我抚摸一遍故乡的青砖与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