涞水访古，国保省保一起扫

宁肃

年初第一次户外，随月下门穿越涞水龙宫山，顺道访古庆化寺与花塔。当时一看藏保图，知涞水县境还有四塔一墓同为“国保”，就生了专程访古的心思。此行计划两天走访两县，涞水进、易县出，基本涵盖两县的国保及省保。本篇先记涞水访古的情况，以到访时间为序。

1 东龙泉村西北的金山寺舍利塔
据藏保图可知，东龙泉村西北金山上的金山寺舍利塔，乃元代八角十三层密檐石塔，既有丰富的浮雕，还在此发现过舍利子，属“国保”第七批。之所以将此塔作为涞水第一站，是因为从地图上看，从北京房山到河北涞水，东北向西南，这么走最顺。从房山张坊出京就是涞水，前行几公里就是北王各庄，南侧岔道下道，沿乡间水泥路前行至顶点，再徒步几百米即到。

图1 涞水北部文物古迹分布

　　不到九点，高德把我们导到了北王各庄东南某厂。看地图，金山寺舍利塔就在前面不远了。无论如何套瓷儿，看门的保安就是不为所动，借道不可能，但人家指点我们回张坊，从东面的保野公路上到某科技园旁边的小路上山。显然，这边最近那边绕远，也无奈去绕，起码多跑几十公里。多跑路费油费时间好说，这刚出京又进京，又查身份证又翻后备箱，烦人！绕到了那科技园南侧的小路上山，却发现路况太差，不宜行车又徒步太远，只得往南再找方便上山之路。导航几度给调整线路，终于经东龙泉村、西龙泉村，再转无名乡间水泥路，一直开进某工地。地图导航，徒步不过1公里的距离，但穿过工地一直到半山腰也全无半点古塔的影子。一问施工作业的老乡，说在山梁的那边。加之工头一再驱赶，只好退出工地，继续西北向绕行，这一绕发现又回到了234国道，于是承认失败。心里暗想，访古这事儿随缘，苦寻不得乃机缘不到，机缘到了就自然见了。

事后复盘，并在六只脚上寻得某驴友的“7494464”号线路，从中查到一张金山寺舍利塔的相片，看其位置确在工地北侧山梁之上的北坡下去一点，轨迹中的穿越也是从山梁上专门下去拉的抽屉。当时若从工地干拔上山，约有200米的爬升，那天真热，且未带水。老天爷不让硬上山，是在保佑我等。此塔已在心中拜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就是。

调转车头，沿234国道前行，寻十公里外的龙岩寺塔去也。

2 水东村西的龙岩寺塔

如果说，金山寺舍利塔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龙岩寺塔得来全不费工夫，容易得让老夫质疑其身份。

图2 发现龙岩寺塔

质疑其身份的还有，公路东边百米、小学校东侧的龙岩寺塔以砖砌为主，竟然通体白色，不知是否后修时涂过。推波助澜的还有塔下的文保碑，阴刻着“镇江塔”三字。查藏保图方知，“涞水龙岩寺塔又名镇江塔，因位于清水河东岸，俗称水东塔。”龙岩寺塔是藏保图的叫法，众多资料里还有“龙严寺塔”一说。

图3 镇江塔文保碑

据史料可知，此塔始建于唐先天二年（713年），辽代、明正德元年（1506年）、明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均有修葺。据说，“古时此地清水河常有山洪直泻，淹没庄田，为遏其患，修塔镇之，故称镇江塔。”不过，昔日“山围青翠，水度弯环、杨柳含烟、风景如画”不见，塔立其中的是不锈钢围栏及林地里的腐叶，加之塔边的明线及村里屋顶的彩钢板，令想象中古朴、幽静、明丽的小环境不免落空。

图4 龙岩寺塔南立面

还好，平面正方形、立面棱台形、高14米的七层密檐式砖塔体态修长，上下收分适度；资料里“第一层檐下辟一南向拱形券门，由汉白玉石雕刻而成”“镌刻楷书‘南无十方诸佛，南无万万尊菩萨，南无西方极乐世界’等佛语”落实，这该是此塔的最大亮点吧。眼前的券门很小，门口由八块石组合，雕琢的主要是券脸和压肩石部分。其中，压肩石主要饰云纹，券脸浮雕蔓草花纹作枋，里面刻字。券脸三块石，居中的龙口石中间稍尖，立面阴刻“南无十方诸佛”；左右券脸相对较长，分别阴刻楷体的“南无万万尊菩萨”、“南无西方极乐世界”。

图5 龙岩寺塔券门

图6 龙岩寺塔券门石券脸

图7 龙岩寺塔券门龙口石

图8 龙岩寺塔券门压肩石

另，门内有佛龛，资料说“原供佛像”，其实现在也有，不知是否滴水观音。

图9 龙岩寺塔观音像

第二层以上，各层大体相同，塔檐均为叠涩，砖角向外交错、形似莲瓣，也说“菱角牙子”。这每一道檐的菱角牙子竟有四层之多，相当壮观。其力学原理自藏奥妙。
　　最高处的塔刹为葫芦形，由八角形刹座及砖雕双层仰莲花瓣承托。按说，塔刹该是亮点，但局部残破。

图10 龙岩寺塔塔刹

总体来说，塔不大，堪称小巧玲珑，但历史悠久、造型朴雅，在此行观塔中印象极深。要记住，这是极为少见的唐代砖塔，罕见的四层砖檐叠涩、质感强烈的佛语石刻，“国保”第八批，我看该升级。

图11 修缮镇江塔碑记

3 娄村里的三义庙大殿
参观龙岩寺塔后，经234国道转娄村。这村是镇，街道真长，我们在西大街路北找到了“省保”第三批的三义庙大殿。

图12 娄村三义庙大殿

走进胡同一看，此殿已经修缮。但见巍巍庑殿顶，乃中国古建筑最高级，其正脊及四条垂脊分明，垂脊上垂兽加五走兽蹲踞，正应了民间的“五脊六兽”一说。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从后檐墙角的“修缮娄村三义庙碑记”可知，此殿“为纪念刘、关、张三结义而建，故称‘三义庙’。坐北朝南，肇建年代不详，仅存正殿三间。”但资料有说，“始建于明洪武年间”。但藏保图上，此殿年代为清，还说“面阔三间，进深三间”。从外露柱头看，面阔三间不假，但进深似为二间。若加上悬山抱厦，三间则够。

图13 修缮娄村三义庙碑记

虽然修缮，墙外看主殿的老角梁与仔角梁以及前抱厦的月梁分明原件，额枋上的彩绘很有成色，标志着历史年轮之久。这抱厦也高级，博缝板上四组铜钉，每组7颗，博缝头雕的太极图案，非同凡响；其墙宽同主殿，不逞多让，不过悬山之顶为庑殿顶所覆也不委屈吧。

图14 娄村三义庙大殿角梁

图15 娄村三义庙前抱厦月梁

图16 娄村三义庙大殿额枋彩绘

图17 娄村三义庙前抱厦悬山博缝板

图18 娄村三义庙前抱厦博缝头

图19 娄村三义庙前抱厦垂兽

资料还说，“正殿用五架梁，前廊庑用四架梁”，这令老夫迫切想进殿观摩，但门上锁。于是到小卖部询问钥匙所在，老板娘让到村委会联系。进屋得到两位值班人员的热情接待。除提供钥匙人联系电话，还主动介绍了相关情况。待电话打通老李，他人在县城，一时回不来，但他所说殿内情况与村委会介绍的一致，“屋里空着，彩绘、壁画没有。”无奈，只好告辞，但老夫心里还惦记着此殿的进深，三间还是两间？以后有机会顺路，还得进去看一眼。

4 东营房村西的怡贤亲王墓
导航第四站的怡贤亲王墓，有三条线路，南北两条绕远，居中用时最短。于是贪快，结果路窄只能弃车，中途切换徒步。为方便叙述，还是由东至西，从石亭镇东营房村西云溪水峪的神道东端开始。怡贤亲王墓，三面丘陵环抱，东为平原，现存神道碑、火焰牌楼、五孔石拱桥、四柱三门石牌坊、三孔石平桥、华表、偻佝桥等组成的建筑群。
神道最前方是汉白石的“怡贤亲王墓”文保碑，“国保”第六批。后面紧邻的是卷棚脊的砖砌影壁，省文保碑嵌于壁心。其后是神道碑，龙首龟趺，相当威武；碑身巨大，高5米、宽1.4米。阳面以满汉两种文字镌刻“忠敬诚直勤慎廉明怡贤亲王神道碑”等15个楷体大字，左列汉字，右列满文。近三百年的时间里，此碑经风吹雨淋日晒，虽未见识怡亲王的生前风光无限，却见证了主人的死后惨遭涂炭。

图20 怡贤亲王墓文保碑

图21 怡贤亲王墓简介

图22 怡贤亲王墓省碑说明

图23 怡贤亲王墓神道碑

查资料可知，这怡贤亲王墓也叫“十三爷坟”，是爱新觉罗·胤祥的园寝，建于清雍正八年（1730年）。胤祥之所以人称“十三爷”，是因为他是康熙皇帝的第十三子。他还是雍正皇帝最喜爱和最信任的弟弟，生前深受雍正器重，封总理事务大臣，后晋封为怡亲王，可谓权势滔天，被后人戏称“大清常务副皇帝”。清雍正四年（1726年）七月，帝赐御书“忠敬诚直，勤慎廉明”榜，可见雍正帝对胤祥的厚爱。清雍正八年（1730年），胤祥病逝，雍正帝亲奠并谕旨，谥“贤”，以“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八字加于谥号之上，并命更定园寝之制。于是，此陵墓成为清朝史上规模最大的亲王陵墓，约40万平米，基本是皇帝陵寝的规模。还修建长达3里地的神道，以及只有皇帝陵寝才能用的汉白玉五孔石桥和望柱华表。
雍正不仅为一个亲王超规格地修建陵寝，还给了很多破格的珍品陪葬，这就成了胤祥陵墓被毁甚至胤祥本人尸骨无存的诱因。最先是1925年，当时的镇威军砍伐神道松柏贩卖；1931年时，神道碑亭则被军队拆毁。最致命的是1935 年时，当地长官与驻军以筹措军饷为名义，用炸药对怡亲王墓地宫来了个“大揭顶”，并洗劫一空。县志记载，士兵曾抬出“黄金祭器数箱”，胤祥尸骨也在混乱中散落。日军占领后，更是将神道两侧的石象生全部拆运回国，甚至将怡亲王地宫彻底炸平，其嫡福晋兆佳氏遗骸也被炸毁。建国后，该园寝得到保持，但仍发生过盗墓行为。目前，整个怡贤亲王园寝只有荒冢坑一个以及碑、桥、牌楼、华表等幸存。
　　幸存的火焰牌楼相当完好，高10米、阔25米，就在神道碑西侧，三门四柱、全石雕琢。四柱各以四块夹杆石支撑；柱如华表，上部设云翅与朝天吼，极为生动。每门的上额枋顶面正中有一颗硕大的桃形火焰纹宝珠，基座下为荷叶翻卷、上为须弥座承接。三门额枋均分栏雕花，两边门五栏、中门四栏，似为小火焰和小祥云。中门额枋中央当匾，但字迹不清。有专家认为，此牌楼高大、壮丽，且各细节皆雕刻精美，应为皇家专用牌楼。

图24 怡贤亲王墓火焰牌楼

图25 怡贤亲王墓火焰牌楼火焰纹

图26 怡贤亲王墓火焰牌楼云翅与朝天吼

图27 怡贤亲王墓火焰牌楼额坊雕花

火焰牌楼往西是五孔石拱桥，资料中“长38米，宽7米”。此桥现已修缮，从燕翅桥台、拱券龙头、桥墩分水尖、条石侧墙、出檐金边、地伏及栏杆一样不少甚至簇新，只那桥面海墁的大料石尚有古旧成色。据说，这里有规划。老夫想，开发可以，能否尽量少修少建，修是否真的修旧如旧。

图28 怡贤亲王墓五孔石拱桥（北向）

图29 怡贤亲王墓五孔石拱桥（东向）

过五孔石桥，西侧又一座石牌楼，准确说该是三门四柱七楼石牌坊，也如火焰牌楼一般高10米、阔25米。不同之处，一是四柱不再用夹杆石，而是更加粗壮的须弥座式巨石为基，而且立面主雕太狮少狮戏绣球，其阳雕图案，极精致细腻。二是基座上还有貌似石狮的神兽蹲卧，细看龙口、狮头、鱼鳞、牛尾、虎爪都有，只是鹿角不明显，不知是否传说中腾云驾雾的灵兽水麒麟。三是梁上虽无三个火焰桃却有七座正脊楼宇，仿木的方飞椽与圆檐椽一清二楚，即使四座小楼也有斗栱，相当精妙。中门的额枋不仅有分栏雕花，而且是六栏，其上另有匾额，只是无字或字迹不清。四是梁、枋、雀替、柱头等构件通体雕花，相当精致。总体看，此牌楼的构成及雕花比前面的火焰牌楼更繁复，据说可与清东、西二陵的石牌坊相媲美。

图30 怡贤亲王墓石牌楼（西向）

图31 怡贤亲王墓石牌楼（东向）

图32 怡贤亲王墓石牌楼须弥座雕花

图33 怡贤亲王墓石牌楼须弥座上水麒麟

图34 怡贤亲王墓石牌楼雀替

图35 怡贤亲王墓石牌楼额枋雕花

石牌楼往西，道北也有个三门四柱的牌楼，远观以为也是石牌楼呢，近看是砖砌的门楼。门口有白底红字的手书行楷对联，“忠智心同创一流”、“东风还客房生辉”，横批“东营房中心小学”。不用说，这东营房是驻军的，但驻的是当年的八旗护陵军。据说，怡贤亲王墓建成后即为禁地，派一营兵力专职护卫，驻守备一员，并置东、西二营房，设护卫、护军校、太监官等管理陵墓事务。其中，东营房驻马步军兵，西营房驻护陵旗族员。对了，地图上还真有个“西营房”呢。

图36 东营房中心小学

西行约百米，有一座三孔石平桥，现有围挡，西桥洞里的淤土还未掏通，看来停工了。

图37 怡贤亲王墓三孔石平桥

再往西，神道两侧各20米左右有一对华表式巨大石柱，俗称“擎天柱”。其柱础和柱身均呈八棱形，通高13米。柱础为八面须弥座式，上枋、下枋各雕二龙戏珠，上枭、下枭各雕花瓣，束腰壶门也雕花。柱身八面各雕二条龙，上面龙头朝上，下面龙尾朝上，龙头又抬起，共雕龙16条。如此以来，每个华表雕龙大小其48条。现柱头不存，据说日军占领时曾想把两根擎天柱拆开运回日本，但由于太过巨大而沉重，最终只拆走了华表上的望天犼。少了望天犼的擎天柱也是国宝，现保护措施可谓强劲。您看，这钢架支护是怕被盗，还是怕风吹倒呢？

图38 怡贤亲王墓华表

图39 怡贤亲王墓华表须弥座

这里最后一处遗存该是偻佝桥了，也就是一座三孔石拱桥。好像也是半截子工程，桥洞的淤土掏出了，脱落的石桥构件散置着。

图40 怡贤亲王墓三孔石拱桥

资料说被毁之前的陵区还有元宝山、神道碑亭、神厨库、井亭、南北值班房、月台、宰牲亭、南北朝房、南北焚帛炉、隆恩殿、圆宝顶和宫门等建筑，现连遗址都不清楚，只发现最后这座三孔石拱桥往西的台地上有几处残砖废墟，其中一处像三间之阔的殿堂呢。不知整个陵区的边界到底在哪里，太多的谜就埋在茂盛的草地、浓郁的林地与各种菜地及庄稼地里，静候着她们悄悄出土吧。

图41 怡贤亲王墓废墟

图42 怡贤亲王墓的花生

接下来的涞水文物古迹集中在城区及其近郊，“上车，进城！”

图43 涞水县城及周边文物分布

5 涞水镇的西岗塔
第五站是西岗塔，因位于涞水城西北约1千米的西岗上而得名，但导航前来一直感觉都在城区，又是涞阳路、道前街还有“城市华庭”呢。
这是一座八角形十三层密檐楼阁式砖塔，始建于辽金时期，为古“涞水八景”之一，现属“国保”第六批成员。

图44 西岗塔

图45 西岗塔文保碑

图46 西岗塔文保碑碑阴

图47 修缮西岗塔碑记

此塔通高36米，八角形砖砌台基为须弥座式。须弥座束腰八角，八面各雕腾龙角柱和间柱，各柱之间壶门素面。其上施普柏枋承托平座斗拱，每面补间斗拱二朵。平座以上用三层莲瓣承托塔身，勾栏华板纹饰有缠枝西潘莲、牡丹、卷草、莲花等浮雕。不过，修缮后的华板、角柱和间柱已然素面。塔身十三层，其中第一层和十三层较高，为楼阁式，上下呼应，而之间的塔檐紧凑，衬托变化。第一层的八根角柱为塔幢式倚柱，之间四正向拱形券门、四偏向直棱假窗；上部浮雕云头垂帐，其上普柏枋承托斗拱，补间一朵。第二至十二层檐距相等，出檐长度递减，均叠涩外出七层。各层檐转角处用木质角梁，但套兽与惊鸟铃不存。第十三层檐顶布瓦成八角攒尖式屋面，上置塔刹，基座八角。资料讲此塔“内部结构为双层套筒式，由塔壁和塔心柱构成八角环形回廊，楼梯置于回廊之中，从塔身可旋至塔顶。”还有说“西岗塔除作佛教浮图外，兼作军事缭望之用，故有‘料敌塔’之称。”无奈不能进塔体验，是谓小遗憾。

图48 西岗塔全貌

图49 西岗塔塔座角柱

图50 西岗塔塔座斗栱及雕花

图51 西岗塔券门

图52 西岗塔假窗

图53 西岗塔倚柱

图54 西岗塔塔刹

西岗塔四周为古塔公园，西南角有两排石碑，像个小碑林，也可一观。这些石碑很有成色，其中一块“重修三义庙碑”，不知是否娄村三义庙的；一块“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暂编独立骑兵团”的，这种碑太罕见吧。

图55 古塔公园碑林

图56 重修三义庙碑

图57 古塔公园残碑

图58 古塔公园纪念碑

图59 古塔公园经幢

6 县城东北隅的城隍庙
还是在城内，说是东北隅，其实是从西岗塔往西南，隔两条大马路。《涞水县志》载，“城隍庙县治东北，明洪武八年知县董孟宗建正殿三间，后寝三间，前厦四间，东西厢房各一间，大门一间。”另据弘治《易州志》载，“此庙建于洪武八年(1375年)，明弘治四年(1491年)、嘉靖二十四年(1545年)、隆庆二年(1568年)均有修葺。”
此庙为“省保”第三批，但到庙前，不见想象中的山门，而是正脊翘角的两柱单门牌楼式。门口楹联为“威灵显赫扶社稷”、“圣道高明护众生”。对！城隍庙属道教，是民间信奉的守护城池之神。院内有城隍庙文保碑、恭请城隍像碑及其他功德碑与记事碑等。

图60 涞水城隍庙

图61 城隍庙文保碑

图62 恭请城隍像功德碑

图63 重修观音阁碑记

此庙正殿面阔三间、进深三间，为悬山布瓦顶建筑，保留着明代建筑风格。后殿为硬山灰布瓦顶，饰正脊并吻兽，也用柱四排，梁架也五架梁加前后抱头梁。其额枋彩绘及悬山壁画古旧，乃最大亮点。门前一对石狮，也为旧物。同为旧物的还有院里的柱础、门槛石、抱鼓石等，也是看点。还有石匾，看似新的。这里有些禁忌，不便过多过细参观。于是，赶往涞水最后一站的皇甫寺塔。

图64 城隍庙大殿

图65 城隍庙大殿悬山壁画

图66 城隍庙大殿前廊彩绘

图67 城隍庙大殿前石狮

图68 城隍庙存柱础石

图69 城隍庙大殿山墙下石匾

7 皇甫村东的皇甫寺塔
走冲之大街，接新线街，北向下道后刘皇甫、王皇甫、寺皇甫、李皇甫等一连串的“皇甫”，据说还有曹皇甫和东皇甫，是涞水义安镇著名的“六道皇甫”。按藏保图所说的“皇甫村东”，此村该指李皇甫吧。在一大片麦田里，我们找到了“国保”第七批的皇甫寺塔。

图70 皇甫寺塔

据《涞水县志》可知，皇甫寺塔为金世宗完颜雍大定年间（1161-1189年）所建。皇甫寺塔原是毗卢寺的一座舍利塔，后来寺毁，只留下塔和两通古碑。于是，该塔以村名称之“皇甫寺塔”了。有意思，村本以寺起名，却又以村名塔了。据说，留下来的两通古碑其一就在刚去过的西岗，疑为西岗古塔公园碑林其中之一，但当时未细看，没有发现而遗憾。那另一通呢？

图71 皇甫寺塔文保碑

此塔很像城里的西岗塔，虽为金塔，但也平面八角形的十三层密檐式砖塔，也塔基须弥座，也塔身一层楼阁式。不同之处在于：一是看似四门，但只面南的券门可进，实为佛龛。其东、西、北三面为砖砌假门，另四隅也为假窗。二是外观其内为攒尖藻井顶，往上各层皆实心柱体，并无蹬道上攀。三是只一层楼阁式，不像西岗塔还有十三层的上下呼应。四是通高22米，较西岗塔的36米小些。五是八角形须弥座两层，第一层叠涩法砌成，没有雕刻图案；第二层束腰也无雕花，但在普柏枋之上每面补间斗拱一朵，而转身铺作正侧两面各出45°斜拱。六是塔刹下有八角刹座、中有仰莲二层、上置覆钵式宝珠和铸铁葫芦，但有说铜的。还有说“塔顶上铸有字迹，东南方向铸字‘大明嘉靖八年四月初八日，鲁家庄住人，佟礼、长男佟璋、次男佟园定，重修塔顶’。西南方向铸字‘直隶保定府易州涞水县毗卢寺，主持续景，募绿法镇，银头性真。’”拉近所见塔刹已为灰抹，不见字样。原来，此塔已于2013年12月国家下拨专项经费进行修缮，不仅补了惊鸟套兽，还对破损的砖构进行了完善，但新旧相差有些明显，只能遗憾。

图72 皇甫寺塔全貌

图73 皇甫寺塔佛龛藻井

图74 皇甫寺塔塔门券脸

图75 皇甫寺塔假窗

图76 皇甫寺塔塔身

图77 皇甫寺塔套兽与惊鸟铃

图78 皇甫寺塔塔刹

图79 皇甫寺塔修缮碑记

塔下是一群当地的老乡在此闲聊，他们说起小时候如何爬塔，惊得俺不敢听了。至此，涞水访古，到此结束。赶紧转场，下面易县。
　　路边的麦子黄了梢儿，玉米苗也抻了头，植物的生机茁壮。据说，此塔有密室，但没开发过。村民浇地常会渗下去太多的水，那密室会成为水宫吗……

图80 皇甫寺塔下玉米苗

相关链接：

龙宫山的怪石林和花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