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闲来喜欢探究老建筑,且痴迷其中的人文密码。每次推开斑驳的木门,总感觉打开了尘封的时光盒子,隐约感受到居住其中几代人的兴衰荣辱。在我眼中,古建筑如同凝固的史诗,是承载文化记忆与精神传承的活化石,她们因时光久远而几经易主,却仍旧淡然屹立于时间深处,默然见证着人间的悲喜过往与更替湮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或许这个小爱好终成不经易的个人标签,2017年,一位朋友找到我,说他老母亲是龙口丁氏家族保素堂十六世丁绍祚三女丁敏(原名丁淑名),如今已年逾九旬,请托我写本关于她母亲的口述实录。这是个研究丁氏家族及丁氏庄园的好机会,出于兴趣我欣然应允。此后一年多,我定期去访谈丁敏老人,从这位九旬名门闺秀口中,真切感受到了保素堂百年的沉浮悲喜与家族的风华韶韵。2017年国庆节,丁敏老人还在家人陪同下,再次回到阔别多年的丁氏故宅保素堂,笔者有幸受邀与丁敏老人同游保素堂。这次同游收获颇丰,我无意有了两大收获:一是知晓了“丁氏庄园原来是一座城”。之前一直以为丁氏庄园只是座丁家宅院,原来丁家为山东省首富,当年丁氏庄园有现在的五倍大,占据了大半个黄县城,达到了“一个家族一座城”的“城建制”规模。而保素堂之所以幸运完整保留成为留下的五分之一,是因1947年保素堂后人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由丁敏老人二哥丁耀南与伯叔丁绍祜、丁绍禵、丁绍祹协商,主动将保素堂捐献给了国家,此义举受到黄县地方政府的高度赞扬。二是无意发现了作家莫言曾在丁氏庄园新军入伍的资料线索。丁敏老人无意提及捐献的保素堂曾先后作为龙口北巷小学校址及部队营房使用,尤其还现场指认了她儿时居住的位于保素堂第三进正厅的南厢,正是莫言新参军驻扎的营房,莫言在这座保素堂部队营房里,足足待了将近四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而如今的莫言,已是中国当代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而在黄县丁氏庄园总参某部的军营经历,不仅成为他个人命运的转折点,更是他文学创作的重要开端与起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莫言出生于山东高密大栏乡平安庄的一个普通农家,当年胶莱河沿岸的饥饿与贫穷,使他自小就萌生了改变命运、逃离农村的强烈愿望,他强烈希望通过参军走出乡村,不再回到那片让他绝望的土地。这种关于苦难的强烈逃离欲,也成为他日后文学创作的重要主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莫言报名参军的本名为管谟业,他连续三年报名,直到1976年才因政策松动报名成功。时年22岁的他终于如愿拿到入伍通知书,新兵连拉练一结束便匆匆爬上新兵运兵车,高兴得如同一只出笼飞鸟。他坐着兵车一路经过胶莱运河及胶莱谷地,慢慢看到了远处的山,那些山虽然不高,但他的心情却越来越激动,他开始幻想这辆新兵车能将他远载到新疆、西藏等祖国边陲,将来能开飞机大炮坦克机关枪去保家卫国,衣锦还乡……然而,运兵车却只开了300华里,便在黄县一座地主庄园大门前停了下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莫言曾写了一篇散文,回忆这段让他极度失望的参军经历:“丁家大院坐落在原黄县县城(现为龙口市黄城区)西北角,是一座在胶东半岛赫赫出名的豪宅,据说可与丁家的儿女亲家牟平县(作者笔误,应是栖霞县)的大地主牟二黑子家的豪宅媲美。1976年2月16日下午,我背着背包,跟随着新兵队伍,晕头涨脑地进了这所大院。我记得一进大院就是一座高大的影壁,影壁上刻着“紫气东来”四个大字。我们数十个新兵站在影壁前听一个干部点名,然后分班,然后就由各班班长把新兵带回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管谟业!”“到!”。“跟着班长进去!”“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然后,我跟着班长进了一栋雕梁画栋的大房子。班长吩咐我们把背包放在稻草地铺上,我的军人生涯就这样开始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而莫言文中所记的这个稻草大通铺,正是保素堂第三进正厅的南厢,也就是丁敏老人儿时住过的地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个军营看似是个地主庄园,其实是解放军总参黄县某部的军驻地。青年莫言那时把参军想得过于理想化了,所以感觉这个离高密很近又是个地方庄园的驻军地并不如他所愿。然而,人之不如意总是十之八九,他在丁氏庄园军驻地,更是连续曝出被嘲笑、被孤立、被举报的黑历史,算为青年莫言生而为人遭际到的三次人生至暗时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是因饭量大而成了战友的“笑话”。1976年22岁的莫言不只是个新兵蛋子,更是个没见任何世面的农家孩子。加之那几年正赶上国家最困难时期,莫言在村里时连口感极差的杂交高粱都很难吃上,他经常和村里孩子一起,靠吃草根、树皮来填饱肚子,甚至连煤块他都曾试过能否充饥。当他第一天闻到军营食堂飘来的馒头香,便彻底让这个饥饿的农村孩子失去了抵抗,在第一顿军营伙食餐上,莫言一气吃掉了12个馒头,而另一位来自同乡的新兵更是吃了18个。这可把管伙食的后勤兵及司务长吓坏了,急忙跑去向部队领导汇报,说这两个大肚汉打乱了部队的伙食安排计划。这支部队虽然有自己后方的基地农场,基本能保证每顿都能吃饱,而且是小麦磨成的精粉,但如果都如莫言这么能吃,长此以往确实是个问题,针对这一现象,司务长还想出了定期用肥肉来控制这些大肚汉食量的伙食计划。按规矩,部队来新兵,一般规律都是安排站岗值勤或到食堂打勤杂,莫言的大部分战友都被安排到食堂打下手,却只把莫言和他那个同乡安排去值勤站岗,估计就是担心他俩有可能在食堂里偷吃伙食。后来,莫名因吃馒头多这件糗事,而成为军营的一个典故,时不时被战友拎出来调侃,无意间对莫言口碑造成了一定的影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是以新兵代表发言错坐领导座位而深感“前途渺茫”。到丁氏庄园军营几天后,部队在保素堂大院召开了新兵迎新及誓师大会,因莫言自称高中学历且在家乡棉油厂做过夜校教员,部队决定让他作为新兵代表上台发言。莫言深知,这是一个充分展示自我的好机会,如果发言精彩,必然会给部队首长留下好印象,对将来提干会有很大帮助。然而,事与愿违,莫言却因没见世面,把一件美事彻底搞砸了:轮到他上台发言时,他见台上有个空椅子,便以为是用来坐着发言的,就直接坐在椅子上开始发言。发言结束回归队列后,班长偷偷过来告诉他:那把椅子是给首长准备的,新兵代表按规定只能站着发言,班长同时还危言耸听地告知他:你的前途完了。要胜好强的莫言,当即号啕大哭,他来部队当兵就是为了追求进步,将来提干就可不用复员回乡,这下可是彻底没了前途。此后几天,莫言彻夜难眠,还写了一份极其沉痛的检查,请班长转交给部队指导员意图改过自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是惨遭家乡百姓写信举报。就在莫言心力交瘁的这段时间里,又遭到了一次致命打击。一天,部队指导员把他叫去,给他一封信要他看,莫言看后惊出一身冷汗,原来这是村里百姓给部队寄来的一封举报信,信中举报莫言是个中农,成份不好不能参军,并检举莫言的堂叔是台湾国民党军官。莫言哭着对指导员说,您千万不能把我打发回去,回村里我的一切都没了。指导员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也是中农出身,曾有过类似经历,把你叫来,就是让你知道这事后珍惜机会,加倍努力好好干的。原来,莫言参军多次报名均因成分为中农屡次被拒,直到1976年经过棉油厂同事帮助,才获得了入伍机会。其实,莫言不仅身份不好,小时更因遭遇“三年困难时期”“上山下乡”等运动而不得不于小学五年级提前下学,在村里长期放牛,因而莫言其实只有小学五年级学历,而当时部队要求新兵必须具备初中以上文化程度,为了参军他将简历填写为高中学历。莫言成功参军入伍的消息在村子里传开后,他终因走后门入伍及谎报学历而遭到乡亲们指责,村里民兵队长给莫言送入伍通知书时竟然远远地扔给他就走了,莫言走时全村无一人送行。多年以后,莫言坦白此事时,仍然还是一脸的愧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莫言经历了三堂人生逆境大课,开始常在这座庄园兵营里反思自我,他原真以为自己当上了兵就是鲤鱼跳了龙门,没想到再次落下来却是另一个泥潭。他常静心观察这座建于清乾隆五年已近300年的有6处四合庭院、面积2100多平方的保素堂,抚今追昔,浮想联翩:其间层楼叠榭,鳞次栉比的复杂格局似乎注定有朝一日会成一座兵营――正门、大院、客厅、倒厅、二层小楼、东西花厅如今稍经部队改造便成了军营操场、器械训练区、武器库、食堂、宿舍、仓库各种功能区,但莫言却可慢慢感悟与回溯到保素堂远昔的原始格局,似乎还可隐隐接续到保素堂先人的气度、风致与修为;他回归现实,又可在这座建制军营里接触来自山南海北、各有千秋的战友,经历了各色各样的日常训练与人事琐事,不仅为日后文学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灵感与素材,也是青年莫言渐渐走向成熟、圆融自我的成长轨迹。莫言最喜欢保素堂里那两条南北长更道,庄园时期那是更夫半夜来回打更之处,莫言却把这里当成他午间与夜间一个人来回踱步深度思考人生的绝佳去处。莫言还在一次访谈中提到,有一天上午他感冒发烧,班长让他在宿舍里整理内务,他掀起枕头,扒开稻草,用一根生锈的铁钉子,在地上的一块方砖上刻下了针对自己的很多人生格言。此后,他将这块方砖当成了自己的人生座右铭,每每遇到困惑与波折,他便看看这块方砖上的励志格言,以稳定心智,磨炼意志,激励自己砥砺前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保素堂军营里的莫言可以说是每时每刻都活在奋争状态,他通过不断的磨砺与精进,渐渐在这座军营里找到了自我,他表现积极上进,不断通过勤发言、写体会、办黑板报,逐渐在军营中崭露头角,展示才能,并通过给部队领导写决心书等形式争取提干机会。而莫言的文学创作也深受保素堂军营的影响。可以说,虽然这段军旅经历相比其保定及北京军旅生涯稍显平淡,但保素堂军营却是莫言文学的处女地与起锚地,莫言正是在保素堂军营里萌生了文学创作的强烈意愿,开始在训练之余动笔写作及投稿,为了能有个更安静地场所进行文学创作,他有一天无意在军营里的一个工具储藏室里找到了一桌一椅,这里成了他日后写作的小天地与独乐园,只要一有闲暇,他便钻进这个小小的天地里开始神游物外,独享创作的乐趣。莫言曾在《漫长的文学梦》一文中,回忆他在保素堂军营时写了小说《妈妈的故事》,话剧《离婚》寄给解放军文艺却被退稿的沮丧与失落。这些作品虽因那时昔莫言文字功底尚浅、阅历不深而未能发表,但却是莫言的“处女作”。可以说,整个黄县丁氏庄园军营生活均是莫言人生的低潮期,莫言曾说自己的文学故乡是高密和保定,实际上现在看来,丁氏庄园军营也应是莫言不可忽视的重要文学地理坐标――“大起大落”“失落困顿”的人生至暗时刻反而是莫言命运转折的蛰伏期。后来,莫言依据丁氏庄军营的经历改编创作了小说《黑沙滩》,一举获得了《解放军文艺》年度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两年后,莫言从保素堂军营分派到黄县北马公社唐家泊村驻烟某通讯团,担任一名通信后勤兵。日常,他骑着自行车从保素堂军营往返唐家泊来回传送机要需一个上午时间,除了日常通信,平时他还负责值守地下室机要、下地干农活甚至挖厕所……但他都乐此不疲,始终保持昂扬向上的心态,通过自己的不断努力,他很快担任了副班长、班长、教员、宣传干事等职,正如《大哥说莫言》一书中所提到的,莫言感觉初到黄县守备区的日子并不比挖胶莱运河轻松,莫言总被班长揪出来当“文化教员”,却因为把“加强战备”写成“加枪战备”闹出笑话。但他毫不气馁,愈挫愈勇,一边加强自学一边向老教员求教,不断在失败中提升自我,功夫不负有心人,他逐渐成长为兵营里的教学能手,在整个军营业余学校里分别担任数学与语文教员,多次获得领导及战友的好评。后因其教学能力突出,在一次被上级领导专门考察的教学观摩中,莫言因教学观点新颖、逻辑严密,表达精准而被上级领导一眼相中,被调往河北保定搞新兵训练,成为一名没有编制的政治教官。同时,他继续利用业余时间开始文学创作,凭借在报纸上发表的作品,在27岁时被破格提拔为正排级教员,调到北京延庆某部队机关工作。1984年,解放军艺术学院创建了文学系,被看过他作品的部队著名作家徐怀中破格录取,进入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从此转向专业文学创作道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现在每提及莫言的文化地标,自然是他的高密东北乡。其实,如果充分还原莫言的完整文学成长轨迹,其实是经历了从高密大栏乡平安庄、黄县丁氏庄园、河北保定、北京延庆,最终成熟于“高密东北乡”这一文化地标的进阶位移过程。黄县丁氏庄园保素堂军营,其实是莫言人生行迹及文学之旅的重要标志性地标。也可以说,丁氏庄园保素堂军营,其实是高密东北乡这一文化地标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另一个角度理解,丁氏庄园保素堂军营,也是莫言个人由幼稚懵懂到渐次成长的重要阶段,是他文学创作的重要起点。在这里,莫言通过不断练笔,在失败中磨炼,终于找到了自我文字表达的最佳方式,为他日后正式踏上文学旅程铺平了道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莫言曾于1999年第12期的《解放军文艺》杂志发表了一篇《故地重游》散文,重现了他1999年回归黄县丁氏庄园保素堂军营的相关经历,特载部分原文如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99年9月15日上午9时,我从汽车里钻出来,迫不及待地蹿进了丁家大院。我蹿进丁家大院就发现那座刻着“紫气东来”的影壁不见了,替代那影壁的是一座新建的既像影壁又像牌坊的东西,这东西的正反两面都刻着字,通过阅读这些文字,我知道这里已经变成了龙口市的博物馆。很快就找到了二十三年零八个月前我安放铺盖的那个地方,稻草自然是没有了,我当年刻过字的那块水磨方砖也没有了。我问一个管理人员,这里的地面是不是换过,那人回答说,换过了,三十四团迫击炮营把炮拖到屋子里,把旧方砖都压破了。我想,如果不是炮营的弟兄们把豪宅当炮库,那块在我的枕头下压了二十天的方砖上刻的字很可能还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十年前,连做梦也想不到的很多东西今天成了现实。二十年前,我还是一个青年;现在我已经是一个双鬓花白的中年人。再过二十年,如果我还健在,我知道我会变成一个头上无毛的老头,但社会会变成个什么样子,就像二十年前做梦也想不到今天的现实一样,今天做梦也想不到。如果非要让我想象二十年后或者说展望21世纪是个什么样子,那么就让我引用前苏联的作家阿斯塔菲耶夫的《鱼王》结尾作为这篇小文的结尾,不过要把其中的那些这是改成那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是诞生的时代,也是死亡的时代;</p><p class="ql-block">这是杀伤的时代,也是医治的时代;</p><p class="ql-block">这是毁坏的时代,也是建设的时代;</p><p class="ql-block">这是哭泣的时代,也是欢乐的时代;</p><p class="ql-block">这是呻吟的时代,也是激昂的时代;</p><p class="ql-block">这是寻获的时代,也是丢失的时代;</p><p class="ql-block">这是珍藏的时代,也是挥霍的时代;</p><p class="ql-block">这是撕毁的时代,也是缝合的时代;</p><p class="ql-block">这是沉默的时代,也是呼喊的时代;</p><p class="ql-block">这是爱的时代,也是恨的时代;</p><p class="ql-block">这是斗争的时代,也是和平的时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反复品读这段结尾,极度耐人寻味。在这个结尾里,莫言想表达的东西太多,却将他想说的一切都深埋在这段文字里。正如丁敏老人曾自我解读过“保素堂”堂号的含义一样。她说:“应该是“处百万之家,持素雅之心”之意吧,“保素”二字,即恪守中庸,低调密行,密密林中走,深深海底行,内心藏而不露,这同时也是最精炼的处世格言。”不知莫言在那四年的保素堂军营时光里,是否也如丁敏老人那样,真正悟到了“保素”二字的真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是一个靠文学与知识就可以瞬间改变自身命运的时代,这个时代,让莫言有幸遇上。我个人认为,结合莫言的气质与风格,无疑与丁敏老人对“保素”的解读高度相符:无论是莫言在保素堂兵营悟到了“保素”的真义,还是保素堂无意间将“保素”的精魂赋予了莫言,丁氏庄园保素堂军营都是莫言悟道与奋争的起点。凭着这个起点,莫言一生低调密行,藏而不露,锲而不舍,奋起直追,最终成为一代世界文学大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如今的保素堂,早已不是丁敏老人“燕居耕读”的精神故园,也不是莫言“修身遐思”新兵军营,保素堂后人丁敏与高密新兵莫言,其实都只是保素堂的一个个过客。但他们俩人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重归保素堂,我想,他们应该不止是回归祖宅与故地重游,更是他们自我精神与信念的一种回溯与回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百年的保素堂光阴,如同白驹过隙,青砖黛瓦间,岁月的刻痕如蛛丝般蔓延。三百年的飞檐斗拱虽然依旧不减当年雄姿,却已更换过了无数的主人,他们来了又走,不断变幻着身份、意义与主题,只留下斑驳的墙壁,诉说着往昔的不同故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时光流走,庄园永恒,而人生如寄。保素堂已成为每段历史的注脚,诉说着光阴的故事,继续去承载后世来人的记忆与情感、人文与历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