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过二两酒

姜福洲

人生不过二两酒
姜福洲

在悠悠漫长的岁月长河中，酒文化一直在代代延续和传承，酒的故事久久传诵，或许这是千百年来人们约成的一个习俗。酒这个东西在一些婚丧嫁娶、迎来送往场合总是如影相随，没有酒可能缺少一种氛围感，人们往往喝了酒瞬间就能拉满情绪，这种情绪不管是好是坏，都有它存在的空间。
酒在制作上通常用高粱、大麦、米等原料酿制而成，吸取了粮食中的精华成分，其入口味道甘苦辛辣，但仍不失宠为人们的嗜好。中医上说，适量饮用有多种益处，比如可缓解疲劳，促进多巴胺分泌，增强愉悦体验等等。这也是人们喜爱加之离不开它的缘由使然。
古代文人墨客常常以酒为媒，把酒文化演绎的就似神奇。李白豪饮后的举杯邀明月，将酒与明月意象组合写出人生短暂的惆怅。苏轼浅酌后的把酒问青天，写出了对亲人别离的孤独与无奈。我常常思考：可能人到了一定年龄，酒的浓烈能让人们在麻醉中找到些许答案，在杯盏触碰之间承载着一种人生温度。
随着岁月的悄然划走，徒留无声痕迹。时间让我们不再拥有年轻，也让我们成了有故事的人。酒酣拉动情绪时，我常常静静地站在窗前，任春夏秋冬更替，听雨拍打窗棂、看雪漫天飘落。忆起这些年走过的路，遇见的人，经历的事，心里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其实，生命是一种历程，也是一个过场，我们只是一粒微尘，最终将随风雨飘落在泥土里，化为乌有。
想起年轻时，总是喜欢三五朋友小聚，点上几个可口实惠又经济的菜品，拿上简单包装的便宜酒，想想还是承受不起囊中羞涩的那几量碎银。在吆三喝四中，评头论足一番人间风花雪月事，直到喝的舌头拉直，摇头晃脑。喝酒场合，男男女女喝酒后大都窘态各异，但几乎类同，兴奋的、大笑的、哭闹的、甚至脱裤的、还有站在人来人往的路边撒尿的，这是酒的功效将人生百态演绎的淋漓尽致，还原一个真实的自我，统统撕下虚伪的面具。酒的威力在刺激着喝酒人的每个细胞，有的喝醉了，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忘长叹一声“我这一生窝囊啊”，好似尚有远大的抱负没有兑现。此时的酒也发挥到了拥有尽有的价值魅力。这场酒局就此告一段落。人生就是一个过程，除了生死，其他都是擦伤而已。何以解愁，唯有二两烧酒。
余生路漫漫兮，在日幕寂寞无言时，我每每在家中炒上一盘醋溜土豆丝，一盘辣炒嘎啦，有时买上一个鸡架子、炒一盘花生米，用平常的小杯子倒上酒，小酌二两，仅仅二两，用孔乙己“多乎哉不多也”的心态，就着菜品小口慢饮、慢慢夹菜，细细品尝，将一天的琐碎揉进这酒里，咽入那早已烧热的心里。情浓时我也会多填上一两，在微醺中回忆过往。此刻，唯一能把握的，就是呼吸与心跳。我知道，时间已磨掉人的菱角，年少时的浮躁、中年时的激动，早已荡然无存。
在距离居住地方不远有一处菜市场，市场上各种熟货、炸货、海鲜、水果、菜类一应俱全，尤其熟货炸货汇聚了天地下各种做法，闲下来时我喜欢去那里逛逛，沿着一条主街从东到西在烟火气中寻找自己喜爱的下酒菜，因这酒缘似乎在伴我旅行一样，不必东奔西走，就让我吃遍天南海北的特色名吃，也免去了高额费用和路途劳累。我觉得只有烟火气的菜肴配上二两小酒才可撑得起有滋有味且略带小资味道的生活。
傍晚回家小区的路上，时常碰到一个外地人在忙着捡拾垃圾桶里可变卖的纸壳酒瓶子，看到我就淡淡的问一声：回来了。我简单的回复：嗯。有次我问他怎么不带副手套，他说：不用，俺命没那么值钱。交流起来，他说捡完后到废品站变买钱后，吃饭时就拿上一瓶三元的酒喝上几两，过过酒瘾，也解解疲乏。话语中流露出满意，没有痛苦与烦恼。他对生活没有过高要求，对他来说简单的活着，就是最好的圆满，不攀比不计较，一切都是浮云。真正的安宁与自在，源自一种无欲无求的心态。
时间流转的好快，自从来到这座小城已匆匆度过半百。这个城市承载了自己太多的梦想和故事，告别了父母、亲人的离去。经历了结婚生子，伴随着孩子的成长。一件件起伏于脑海。我也在其中努力地追寻着自己的那一份，回首有快乐也有伤感，有失落也有疲惫，有欢乐也有泪水，一股脑交织在一起在心中慢慢堆积，瞬间延伸开来。无法言说的遗憾，让他散落在流年里，不必在意无法改变的过去，正是这些遗憾，让我们懂得珍惜当下月光。
站在燥热的夏天里，任凭热风扑面而来，阵阵刺痛人的面庞。窗外那片片绿意渐浓的树叶，在我心中搅起一股淡淡的莫名忧伤和感叹，化成了心底最柔软的回忆。眼中那往昔热闹的酒桌，看似热闹，不过是把白天的厌倦和疲惫与烈酒混合一饮而尽罢了。我不是一个懂酒的人，不会请人喝酒，自然也少有人请喝酒。往事斑驳，岁月成风，就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独自畅饮一杯，回归淳朴的自我。
　　人生不过二两酒，一两是回味、一两是无奈。那就浅酌一杯，或者酣畅淋漓痛饮几瓶，在浮躁的感怀里，看淡所有的渐行渐远，释怀走过的人生经历，心里装满一杯情怀，把明月高挂心间。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太多个雨季，别总是淋雨，也别总活在过去。找一处偏静的地方，种花、种菜，静享余晖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