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进西河场

静言思

<p class="ql-block">——-忆中学时期的社会实践课(二)</p><p class="ql-block">本文照片均来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作者:静言思</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沱江边劳动结束后,第二年的4–5月份,我们又到西河人民公社参加学农劳动,那地方距成都大约30多里路,我们是步行去的。这是我们中学时期经历的第二次社会实践劳动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西河公社最早叫西河场,是一个具有200多年历史的古老小镇,后来改为西河人民公社,属成都龙泉驿区。就是现在的西河镇,在成洛公路上,位于成都东边,距我们学校不到20公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时为了备战考虑,各班级都是以部队的连排命名的,初中一年级有五个班级,编为五个排,我们班级被编为一连四排,班主任仍然是温老师,全连共200多人,早上八点钟在学校操场集合,校长作了简短动员之后就浩浩荡荡出发了,只有几辆解放牌汽车拉我们的背包和行李,直接去了目的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长长的队伍沿途经过不少的生产队,吸引了很多乡村孩子们好奇的眼球,他们迷惘而又羡慕地看着我们从他们面前经过。一直走到中午1点过,才在某个小镇停下来休息吃午饭,吃过饭又继续前进,下午4、5点左右终于到达了西河公社。各个生产队的人也是到这里来接我们,200多人就此消失在广袤的乡村中。我们排被分到两个生产队,温老师和工宣队的万老师各带领一个男生班和一个女生班分别到两个生产队安营扎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温老师带的两个班住宿条件要好一些,住的是红砖结构而且有电灯设施的三层楼房,这在当时是非常罕见的;一楼有三间房,屋里是双层床,男女生分别住两边的房间,温老师住中间的小房间,二楼的空房间后来用作排练文艺节目了。万老师带的两个班在另外一个生产队,住在晒场旁边生产队的保管仓库,泥墙草房,男生班在一个大房间里铺的大通地铺,底下垫的干稻草,上面铺上自己带的草席,而且没有电灯,晚上只有一盏煤油灯照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印象中我们的住地好像有一个自来水笼头,能拧出水来的,我们早晚可以洗漱,但热水就不能再想了。听说晒场那边只有一口井,附近有几个较大的水塘,那水清澈碧绿的,当地的农民洗衣服洗菜都是在水塘里,每天下午收工后,有的男生就端个洗脸盆到就近的水塘边打水浑身上下的冲一冲,这就算是洗完了。那时还没有养成晚上牙刷漱口的习惯,只觉得早上应该要漱口,由于劳动时间不长,也没有带换洗衣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吃饭是被分到农民家里搭伙,两个人一组,每天早上洗漱后,就分别到农民家里去吃早饭,然后出工,中午和晚饭亦是如此;每顿饭基本上是面疙瘩煮稀饭,外加红薯什么的,吃面条就算是改善伙食了,当时感觉这伙食很不好,但事前老师专门告诫过,不能嫌弃农民家的伙食,这样做不礼貌,何况人家也不容易。所以,尽管心里犯嘀咕,但嘴上也没敢说出来。一星期能吃上一次肉,那肉片切的有婴儿巴掌大小,吃起来可解馋了,也许各家情况不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农村家里几乎没有专人在家做饭,都是收工后才回家做饭,中午还好,下午收工后到吃饭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在昏暗的煤灯油灯下,一看又是面疙瘩稀饭,心里很不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成都附近的农村,家家户户住的都比较散,东几家西几家的,而没有集中住在一处。我们初来乍到的,感觉很新鲜,一眼望去,辽阔的田野,点缀着散落的农家,轻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尤其是远离了城市的吵闹,享受着乡村的静谧,似乎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但到了晚上就完全不同了,外面一片漆黑,荒凉而又寂静,弯曲不平的田埂路也不好走,只能从农家透出的微弱的煤油灯光来辨别方向,有一种被弃荒郊野岭的感觉,我们很不习惯这种夜晚的环境。所以,晚饭后,我们回到住处就很少出门了,也给老师省了许多麻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一次另一个班的带队年轻女老师从农民家吃过晚饭回住处时,走迷了路,大夜晚的坐在路边哭泣,旁边还有几个坟堆,后来被几个走夜路的农民发现了,问明情况后,才领她回到住处。我们当时不懂事,竟作为笑话谈论了好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劳动量不算大,都是些收拾晒场,堆草垛,拾麦穗什么的,没什么重体力活,感觉收麦子插秧也都没用上我们,可能是因为我们那时还太小,不让我们干主要的农活。有一次有位同学把打完麦子的麦秸堆成草垛子,堆好后感觉不错,便很自豪地问老师:“老师,你看我堆得怎么样?”老师看了看堆得摇摇欲坠的草垛说:“嗯,堆得很好,就是有点儿危险”,同学们一阵哄笑,弄得那位同学也很尴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捉蜻蜓是我们的最爱,那时捉蜻蜓比较上档次的是捉一种叫“大头子”的蜻蜓,行话叫“逗蜻蜓”,公蜻蜓称为“公子”,整条尾巴呈深蓝色,尾巴根上有一块天蓝色印记,母蜻蜓称为“母子”,整条尾巴显淡紫色,尾巴根上有一块暗绿色印记;这种蜻蜓个儿大,堪称蜻蜓中的战斗机,尤其是“公子”,飞起来很勇猛,独往独来的,像国防军似的在稻田四周巡航,一般要捉到它们很不容易。但聪明的孩子们总会想办法捉住它们,他们用线栓在一只“母子”腰上,另一头系在一根细枝棒上,在空中轻轻挥舞,来勾引“公子”,嘴里还不时念念有词的呼唤,“公子”看见后,便会一头冲过来,不分青红皂白扑在“母子”身上,这时只要把蜻蜓往地上一放,用手轻轻捂住两只蜻蜓就OK了。由于自然界“母子”的资源很有限,用作引子的基本上都是用“公子”代替,哪怕是死的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只要在它的整条尾巴上抹一层田里的稀泥,以挡住尾巴根上的天蓝色,就足以让天马行空的“公子”在视觉上把它和“母子”混淆了,可见这“公子”有多笨。这种捉蜻蜓的技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反正我们那时都在用,现在好像已经失传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同学中午没睡午觉,跑出去捉蜻蜓。我们把捉到的蜻蜓夹在手指间,一支手最多时能夹十只左右,很有成就感,正当我们陶醉在自我欣赏的兴头上,有同学跑来通知说温老师让我们回去开会,我们忙不迭地往回跑,可捉来的蜻蜓又舍不得放,带回去又怕温老师发现批评,便把蜻蜓藏在饭盒里,结果开会时,温老师正在说话,蜻蜓在饭盒里扑腾扑腾的弄出很大的响动,吓得我们面面相觑,好在温老师装作不知情的继续开会,我们才松了一口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劳动期间,利用休息日,我们还搞了一次拉练演习,公社武装部来了两个干部,据说是部队复员下来的,带我们排出去拉练,温老师的两个班,由一位干部带队,万老师的两个班由另一位干部带领,两支队伍分开走,我们一人扎了一个树叶帽戴在头上,神气活现地走在田埂路上,拉练中还进行了传递口令等训练,感觉挺神秘的,也挺神圣的,很像我们在电影中看到的某些情境,只是没有背枪。复员军人带着我们在平时劳动地点附近转来转去的,大约转了有一个多小时吧,就结束了。这也是当时的一个时代特色:“提高警惕,保卫祖国,要准备打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劳动大约持续了两周左右,接近尾声时照例是要给贫下中农表演节目的,具体演的什么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排练时演的是知识青年背着背包走向广阔天地的一个表演唱什么的,具体的表演场景也没有印象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劳动结束后又步行原路返回,现在想想这样的长途拉练对初中一年级的学生来说,也真是不容易,这也是我们第一次零距离触摸农村。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16.4写于宁</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5.5修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