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为掩护长征,派2000新兵北上诱敌,毛主席是否知情?他为何不制止</p><p class="ql-block">1979年底,年逾古稀的粟裕曾找到叶剑英,询问过一桩旧事:</p><p class="ql-block">“当年的抗日先遣队,是否是在王明的错误指导下派出的?”</p><p class="ql-block">这个问题在粟裕心里藏了40多年,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他终于下定决心,要为牺牲的战友们还原一个真相。</p><p class="ql-block">1934年,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苏区日益缩小,形势日趋严重。同年7月,撤回瑞金的红7军团接到命令,要求部队立即改编为“北上抗日先遣队”,限期一个半月,前往皖南建立新的根据地。</p><p class="ql-block">这是一项荒唐的命令。</p><p class="ql-block">反围剿的重压之下,为何要突然北上抗日?蒋介石50万大军重重围困,红7军团6000余众正面突围,直冲敌人后方腹地,岂非自投罗网?限期一个半月,千里转战,这又何尝不是纸上谈兵?</p><p class="ql-block">之后发生的事情更加过分,在红7军团奋力突围后,上级又是朝令夕改,一下是让打福州,一下又是和方志敏的红10军团汇合,反复拖延之下,部队再度陷入重围,最后只有参谋长粟裕带着800孤军突围而出。</p><p class="ql-block">红7军团消失的番号,数千牺牲的战友,都是压了粟裕半辈子的心结,所以他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当年的那些“违背常规”的命令,到底出自谁的手笔?</p><p class="ql-block">一、密谋</p><p class="ql-block">粟裕去问叶剑英,是因为他担任过红军的总参谋长,长期坐镇中枢,作战命令的传达都要经过他的审阅。但事实上,叶剑英坦诚自己并不知情,也没有参与任何有关红7军团北上抗日的决策。不过对于转战皖南这一战略,叶剑英倒是透露了一个细节。</p><p class="ql-block">五次反围剿初期,正值福建事变爆发,蔡廷锴、蒋光鼐率领十九路军通电反蒋。后院起火的蒋介石仓皇之下,只能拆东墙补西墙,把江西前线的中央军11个师紧急调往福建。</p><p class="ql-block">对于深陷包围圈中的红军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战机。鉴于局势突变,毛主席提出了一个相当大胆的方案:以红军主力转战至苏、浙、皖、赣各省,和十九路军结成统一战线,将战略防御转变为战略进攻,威胁敌之根本重地,向广大无堡垒地带寻求作战。</p><p class="ql-block">这是一招奇谋,中央红军和十九路军加起来近15万人马,两路夹击,直捣黄龙,将战火烧向蒋介石大本营,不说直接威胁南京,至少可以解救苏区之围,或是等调动敌人回援之后,再绕道转回江西也未尝不可。</p><p class="ql-block">事实上,蒋介石也害怕红军和十九路军联合,在亲往福建督战之前,他曾严令顾祝同、陈诚、蒋鼎文、卫立煌召集兵力,以最快速度切断闽赣通道。但这样一条临时构建的防线,兵力部署极不合理,各部结合处的漏洞比比皆是,红军想要突破毫无难度。</p><p class="ql-block">但可惜的是,毛主席的建议最终却被压了下来。红军不仅没有配合十九路军作战,主力反而从东线调到西线,去进攻蒋军的堡垒阵地。最后的结果呢?堡垒没打下来,反而损兵折将,等蒋军主力赶回苏区,一切为时已晚。一朝失策,满盘皆输。</p><p class="ql-block">直到1934年7月上旬,这项方案再次被摆上台面,不过却已被人修改得面目全面。</p><p class="ql-block">一是福建事变失败,联合十九路军的口号变成了北上抗日。</p><p class="ql-block">二是原定集中力量进攻蒋军心腹地区的计划,改成了去敌后游击作战。</p><p class="ql-block">三是执行任务的兵力由全部红军主力,缩减为红7军团独立承担。</p><p class="ql-block">从现实角度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或者说,修改这项方案的决策者,一开始就没打算成功。</p><p class="ql-block">1973年,朱德元帅在回答军事科学院的提问时,就曾无不感慨的说:</p><p class="ql-block">“当时红军已经准备退却,不是要北上,而是要南下,派先遣队去,就是做个引子。”</p><p class="ql-block">所谓“引子”,就是承担诱敌任务,把敌人主力吸引走。当然,这个命令不是朱德下达的,因为他当时虽然是红军的总司令,但只有指挥权,没有决策权。当时能够做主的,是红军最高指挥层“三人团”,即博古、李德、周总理。其中军事上的决策,基本由德国籍的军事顾问李德全权负责。</p><p class="ql-block">当时的实际情况是,第五次反围剿已经打了整整一年,大小战斗上百次,在李德、博古的指挥下,红军放弃了拿手的游击战法,执着于依靠阵地战和攻坚战保卫苏区。而这样做的代价,就是不断丧师失地,以至完全失去了在内线打破围剿的可能性。</p><p class="ql-block">慌乱之下,李德开始萌生“大突围”和“大撤退”的想法,他想让红军向西南突围,去湘西和贺龙、肖克的红2、6军团会师。但李德又不敢向外公布这项决定,因为他明白要想成功突围,就需要付出代价,甚至是“舍小保大”。</p><p class="ql-block">李德只打算带走红军主力的1、3、5军团,至于留守苏区和执行诱敌任务的部队,就比如红7军团,都是可以牺牲的。所谓“北上抗日”,实际就是充当“诱饵”,调动敌军主力追击,以掩护中央红军向西南突围。</p><p class="ql-block">因为命令过于凶险,李德干脆选择了完全隐瞒,在下达给红7军团的任务中,只有非常简单的几句话:</p><p class="ql-block">“向闽、浙、赣、皖等省行动,沿途宣传抗日活动。”</p><p class="ql-block">如此冠冕堂皇的托词,难道真的没有人识破吗?当时毛主席又是否知情?他为何没有出面阻止?</p><p class="ql-block">二、真相</p><p class="ql-block">红7军团的指挥班子,和毛主席都有深厚的情谊。寻淮洲15岁参加秋收起义,跟着毛主席上了井冈山,是红军中最年轻的军团长。政委肖劲光、参谋长粟裕,也是毛主席着力提拔的青年将才。</p><p class="ql-block">对于红7军团这样一支年轻的队伍,毛主席非常珍视。但可惜的是,此时的毛主席和红7军团的命运非常相似,都已经被放进了“放弃”的名单之中。</p><p class="ql-block">毛主席虽名义上还担任着苏区的主席,但实际已没有了任何实权,原因就是他向来都不赞成李德冒进的军事指挥风格。博古觉得他碍事,建议他去上海休养,李德则是让他去莫斯科,但毛主席态度坚决:</p><p class="ql-block">“我不去,我不离开苏区,不离开中国。我身体还可以,就到地方去休息吧!”</p><p class="ql-block">就这样,在红军最困难之际,毛主席也迎来了自己革命生涯的低谷期。他被迫远离指挥中枢,下到基层去视察。后来在会昌,赣南军区司令员龚楚曾来看他,两人促膝长谈,毛主席喟然长叹:</p><p class="ql-block">“我自从参加革命以来,经历过太多起落,现在他们又听不进去意见,把责任完全推在我的身上。现在,可不是我们井冈山老同志的天下了!”</p><p class="ql-block">说时,竟凄然泪下。</p><p class="ql-block">此时的毛主席,是有心为红军排忧解难,却又碍于自身处境无力回天。</p><p class="ql-block">李德准备率领红军主力突围长征,所有准备工作都是秘密进行的,干部走留名单也是保密的,由博古亲自确定。包括他们对外透露的说法,也是说红军主力只是暂时转移,等形势好转后,还是要回归根据地的。</p><p class="ql-block">所以毛主席并不知道红7军团北上是执行诱敌任务,他还以为部队只是分散转移。为了配合红军的抗日口号,毛主席还特意在7军团出发前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为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宣言》。</p><p class="ql-block">为了照顾留下的部队,毛主席还给博古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已经跟一部分老同志谈过了,大家都愿意留下来坚守苏区,与敌人周旋,等待红军主力回归。</p><p class="ql-block">博古同意了,但周恩来坚决不同意。收到信的第二天,他就放下一切工作,骑马赶了近百里的路程,去探望正在于都养病的毛主席。两人就在屋子里,争论了整整一天,谈话一直持续到深夜。</p><p class="ql-block">往常和毛主席争论,周恩来都是最终妥协的一方,因为他并不固执,也愿意相信主席是对的。但这一次,周恩来犟到了底,因为他非常清晰,一旦红军长征,根据地就不可能守得住。中央红军不能没有毛主席,毛主席也不能离开红军,这是底线。</p><p class="ql-block">这一争,也最终说服了毛主席跟着部队走。</p><p class="ql-block">但当主席知道部队是一走不回时,他的内心无比煎熬,他舍不得根据地,舍不得奉命留守的同志,更痛惜已经踏上征程的红7军团将士们,那注定将是一场更加悲壮的长征。</p><p class="ql-block">三、牺牲</p><p class="ql-block">其实单凭红7军团的实力,根本无法承担诱敌的任务。粟裕晚年就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p><p class="ql-block">“为了执行新任务,突击补充了两千多名新战士,合计六千多人。其中战斗人员四千多人,非战斗人员约二千人。”</p><p class="ql-block">战斗人员拢共才4000,其中还有2000新兵,名义上是一个军团,实际战斗力充其量相当于一个团。而且从武器上看,部队只有1200余支枪,最好的也不过是汉阳造步枪,许多战士背的是大刀长矛。</p><p class="ql-block">此外,博古秉承着“壮大声势”的想法,居然给7军团分配了160多万份宣传品,加上部队后勤物资及炊事用具,部队的行李多达500余担。如此累赘,严重拖慢了部队的行军速度。</p><p class="ql-block">为了确保红7军团执行命令的坚决性,博古还在部队出发前,进行了一次人员调整。先是以指挥不力为由,撤下政委肖劲光,换上乐少华。然后又派驻了一个随军工作团,以曾洪易为代表。这两名空降干部,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曾被选派去到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是博古的同校校友。</p><p class="ql-block">博古甚至还照搬了红军“三人团”的模式,他曾说过,一旦部队与上级失去联系,就由特派员、军团长、军团政委三人组成决策组,指挥军团一切行动。这种人员配置,首先是排除了参谋长粟裕,然后又用曾洪易的代表身份,和乐少华政委的“最后决定权”,压了军团长寻淮洲一头。</p><p class="ql-block">孤军诱敌,又不给予军事指挥员决策权,这是兵家大忌。而红7军团最后一步步迈入深渊,也正是因为一再出现的“书生之见”。</p><p class="ql-block">一开始,红7军团的行动非常顺利。寻淮洲、粟裕都是用兵高手,趁着蒋军主力集中在湘赣前线之际,指挥部队突然强渡闽江,直插兵力空虚的福建后方,连战连捷,接下来只要适时进入皖南,就可以完美的达成任务。</p><p class="ql-block">但红7军团的捷报,却让博古、李德勃然大怒,因为他们的目的是让7军团诱敌,而不是真的成功突围去皖南打游击。为了控制事态发展,博古严令7军团立即停止北进,转而向西,威胁并相机袭取福州。</p><p class="ql-block">在没有重火力的情况下,强行攻坚敌人重兵镇守的省会城市,这是必败的仗。寻淮洲和粟裕不同意如此用兵,但乐少华坚决要执行的博古的命令,并以“政委最高决策权”作为威胁。最终,红7军团仓促参战,在福州城外遭遇敌机的狂轰滥炸,又有被赶来援军合围的风险,只能选择撤退。</p><p class="ql-block">一仗,就伤亡了600多人。更为严重的是,一场败仗,也暴露了部队的真正实力。后来粟裕在《战争回忆录》中写道:</p><p class="ql-block">“我们刚过闽江的时候,声势很大,敌人弄不清我们究竟有多大兵力,这一打暴露了我军只是一支不怎么大的牵制力量。从此,敌人就一直疯狂地追击和堵截我军。”</p><p class="ql-block">博古的目的达到了,但红7军团却濒临绝境。</p><p class="ql-block">福州战役后,7军团边打边撤,军团长寻淮洲冷静分析局势,认为部队应该暂时停留闽北,短暂休整,补充一些战士,打一两个打胜仗扭转局面,等时机成熟再转向皖南。这样一来,既可以吸引敌人注意,又可以保全部队。但乐少华不懂军事,只是机械执行博古的命令,批评寻淮洲是“畏敌不前”、“行动迟缓,破袭太少”。</p><p class="ql-block">自红7军团出发后,寻淮洲和粟裕多次提出建议,希望上级能够允许军团干部在敌情变化的情况下,机动自主的处理问题。然而,博古不可能同意这样的建议,他只愿意相信乐少华,也担心寻淮洲在了解诱敌任务的真相后,会拒绝执行命令。</p><p class="ql-block">就这样,红7军团错过的一切可以扭转局面的机会。再历时近两年的战斗中,红7军团于重围之下千里转战,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敌军对苏区的军事压力,为中央红军的长征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但这支英雄部队结局,也是极其悲壮的。数千的人队伍,最终只有粟裕率领的少量残部和伤员零星突围。</p><p class="ql-block">还有留守苏区的红军,也是孤军奋战。干部中,瞿秋白、何叔衡、贺昌、刘伯坚都牺牲了,陈毅九死一生,在深山中躲避敌人追捕写下梅岭三章时,几乎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p><p class="ql-block">红军长征,是一场可歌可泣的英雄史诗。但同样,那些为了掩护长征而牺牲的英烈们,更是高尚者的丰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