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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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又开始闷沉起来，雨意顺着云层往下坠，把空气压得喘不过气。最近总在这样的天气里醒盹，午觉后的意识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的，却又飘着——刚才睁眼那刻，突然觉得自己像片被风刮到半空的叶子，世界在脚下模糊成一片，有种莫名的被遗弃感。

算着日子，回家还有121天。每天把日程填得满满当当，学习、写作、琢磨怎么进入一些自己不太熟悉的领悟，可心里那点“飘”的感觉总挥不散。像是踩在云上走路，知道脚下该用力，却总觉得缺了点实落落的地气。

想起前天给学生讲《叫我如何不想她》。备课的时候只觉得文字美，可站在讲台上，带着他们一句句念“枯树在冷风里摇，野火在暮色中烧”时，喉咙突然就发紧了。不知道是被诗里的思念勾了魂，还是看着台下孩子们清澈的眼睛，突然就想起了家。念到“叫我如何不想她”时，我低头假装翻书，悄悄眨掉了眼里的湿意。原来有些情绪，藏在文字里，也藏在每一次张口的顿挫里，一不留神就会跑出来，撞得人心慌。

雨大概快要落下来了，窗玻璃上已经凝了薄薄的水汽。或许该泡杯热茶，把这飘忽的心思沉一沉。121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就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尽自己所能，当成一种蛰伏，等雨停的时候，或许能在泥土里闻到一点“落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