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宝的美篇

赵怀宝

<p class="ql-block"> 怀念同学孙效奇</p> <p class="ql-block">效奇同学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了。每当回想起他的音容笑貌,和蔼可亲使人难以忘怀。在我们高八班同学中,我与他同学时间最长,相处最多,友情至深。</p> <p class="ql-block">1958年我们考上了我们本村的李家塔完小高3班。效奇学习刻苦,成绩优良,又勤快很会与人相处,我们也就成了好朋友。他来过我家,我也去过他家。那时他叫孙迎珠,上了中学后才取了大名孙效奇,因他们孙姓这辈人都在“效”字上叫。他家在孙家窑村,离我村李家塔5里路。爬上我村东山大坡,到东山顶往南走一小段路,翻下山到半山腰就到了他家。这是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他家住着向阳的小土窑洞。家里有两姐一弟一妹七口之家。父亲个不高,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对我们的到来很是热情,母亲招待我们吃油糕豆面汤。</p> <p class="ql-block">1960年我们同时考上界河口中学,他在3班,我在2班。这是初筹建条件极差的学校。开饭时我们想见。他说他们3班房樑上掉着鸡屎的鸡舍教室,我说我们2班羊圈改造的羊粪臭的羊圈教室。他说他们住的乞丐住的破草窑宿舍,我说我们住的刚掏的没有泥皮小土窑,睡在刚盘的粗泥土炕上,前半夜烫的蒸窩窝,后半夜冷冰窖的寝室。我们露天吃饭,一起喝着稀饭,拌着炒面,稍有迟缓炒面冻成冰留留。但我们还是乐观面对,刻苦学习。</p> <p class="ql-block">拌炒面</p> <p class="ql-block">界河口中学一年后撤消了,我们被转回兴县中学,他到了28班,我到了25班。我们经常见面,交流。星期六下午放学后我们总是结伴同行一起回家,他经过我们村。第二天下午我总瞅着他从东山坡上下来,相跟一起返校。我们身上总带着些家里的干粮,他吃我的玉米面发糕,我吃他的黍子窝窝。他学习认真成绩优异,1963年我们又一起考上了兴中高八班,又成了同班同学。</p> <p class="ql-block">兴中大门</p> <p class="ql-block">兴中旧貌</p> <p class="ql-block">效奇同学是个性情开朗又不乏幽默的人。下课后他常给大家讲些趣闻轶事,妙语连珠逗大家开心。比如他常讲我们在界河口中学的艰苦生活,在房樑上吊着鸡屎的教室上课,下课没地方解手跑到地里踩了一脚屎,露天吃饭拌炒面冻成冰留留等。再经过他添油加醋的描述,讲的绘声绘色,引的大家哄堂大笑。再加上“幽默大师”同学张建明加工,两人一搭一搧就更热闹了。</p> <p class="ql-block">效奇与高八班同学</p> <p class="ql-block">效奇是重友情很爽快的人。星期天从家里带来吃的他首先分给大家一起分享。学校里禁止学生在寝室里做饭吃。有一天下午他刚从家里带来一小袋黄米,他正举着口袋给大家夸“这黄米可容易啦”(容易熟),正好班主任陈龙午老师推门进来,口袋正晃在面前,大家面面相觍不敢作声,陈老师训了一顿走了,效奇还是焖了一锅黄米粥,大家热气騰腾吃了一顿美食。</p> <p class="ql-block">效奇与高八班同学</p> <p class="ql-block">效奇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他酷爱音乐,会识简谱,会拉板胡。放学后在寝室里自拉自唱,有会唱的也加入其中,大家兴高釆烈其乐融融。他还爱好书法,常收集一些钢笔写过的废纸,挥毫练字,仿毛体,写主席诗词。</p> <p class="ql-block">效奇与高八班同学</p> <p class="ql-block">效奇还是运动健将,热爱打蓝球。兴中球队中,我们高八班是强队。队员有邱虎翼、张马驹、白卯全、温宪多、白晓勤、李刚、牛明周,效奇一般打中锋,他个头只有一米六五,但身体壮实,弹跳力强,很敏㨗,运球频率高,带球稳跑的快,对方两个人都拦不住他,左躲右闪,就让他钻上跑掉了。特别抓蓝板球更显风采,他跳的比大个子还高,一把就将球揽走了。每次对外比赛选队员,次次都有他。</p> <p class="ql-block">1964年忻州地区中等学校运动会兴县代表队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由周杰人老师,方雨晴老师带队,高八班有孙效奇,张马驹,白岇全,邱虎翼。</p> <p class="ql-block">效奇是有爱心负责任有原则的人。文化大革命开始他就反对批斗老师。文革中师生都成立革命组织,宋乃庚、徐茂康老师也成立了“自觉红”组织,但被打成“反动组织”遭到批斗,我们八班同学很同情,就由效奇负责把他们“看管”起来,其实是保护起来。因效奇的精心照顾,师生私下成了好朋友。宋老师是有学问有才华的好老师,他有许多好的藏书。效奇有机会阅读宋老师的好书,使他长了好多知识。他也把书借出来在我们小圈内轮着看。有一天他拿着一本小书让我们看,这书名叫“俊友”,是一本法国小说,写一个风流青年的爱情故事。当时这是封资修的东西,流出去会出大问题的。效奇说切不可外泄,宋老师怕出事死活不让拿走,他说好不容易说服了老师打了保票,大家轮着看,切记要小心。大家通过效奇读了许多从没读过的书,长了不少知识。</p> <p class="ql-block">高八班同学白文毅、邱虎翼与效奇在县人大门前合影。</p> <p class="ql-block">1968年,我们3年高中因文革上了5年,大学梦彻㡳无望,无奈回了农村,开始了我们的坎坷人生。有一天效奇带着新定婚的屈玉香姑娘到了我家,手里拿着两块花布。他给我作了介绍,说刚从我们村李家塔供销社址的两块布,让我给玉香缝衣裳。他知道我家有缝纽机,我正学着做衣服。我手艺不好,就凑合着给她缝了两件。后来听玉香说,她当时想为什么不到城里扯布缝衣服?噢,原来是为了省钱,那时候实在太穷了。1969年我俩都当了民办教师,我在我们本村李家小学,他在我们奥家湾公社的奥家湾小学。联校开会我们能見面,各自述说艰难的生活状况。</p> <p class="ql-block">1966年6月11日高八班毕业合影</p> <p class="ql-block">效奇与班主任陈龙午老师、语文老师方雨晴</p> <p class="ql-block">效奇与爱人玉香</p> <p class="ql-block">1970年我到奥家湾公社信用社当会计,在公社机关第一排窑洞上班,他在第三排窑洞的小学教书,我常去他住的窑洞,炕上放一床被子,放两个用报纸裱的小纸瓮瓮,瓮瓮上他.用毛笔写的仿毛体毛主席诗词,这就是粮库了,很是清贫,但还是那样洒脱、乐观。</p> <p class="ql-block">效奇是个热情好客,朋友遍天下的人,走到哪里朋友交到哪里。每天下午放学后,当悠扬的板胡乐曲响起,唱起“金瓶似的小山上……”,村里的小伙子们就知道孙老师放学有空了,就陆陆续续来到学校,挤了一屋子。他给大家拉板胡唱歌,唱样板戏,讲故事,说笑话,热热闹闹。竟管生活艰难,他还是那样豁达开朗,交了许多村里的朋友。</p> <p class="ql-block">效奇与同学高志荣、李智华、温宪多、张马驹在一起</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1年他调到廿里铺七年制初中教书,他又在村里交了一群朋友。也与山西大学毕业,调到廿里铺中学当老师的五台人杜俊奇成了好朋友。这时我爱人也到廿里铺小学教书,我们两家都搬到廿里铺,两家常来常往,关系更加亲密。</p> <p class="ql-block">效奇与廿里铺学校的老师们。</p> <p class="ql-block">1982年我由水泥厂调到针织厂当会计,爱人也调县城西关小学教书,因上班太远无法顾家,就辞去教师工作在针织厂当临时工。不多时效奇当了城关联校校长。效奇很重情义的人,他不至一次找我,说爱人再打算教书,可以尽量照顾,使我十分感动。因家庭原因谢绝了他的好意。他总是助人为乐,托他办的事比他自己的事都当紧。他的真诚聚了好多人脉。</p> <p class="ql-block">效奇与张凤歧、高鸡唤老师在太原合影</p> <p class="ql-block">1985年的一天,同学孙来明对我和效奇说,你俩想买木料我可以帮忙。我们正想买些油松木材。当时来明在东会乡当书记,东会是林区产木材。过了些天来明打电话让去买木材,我要了我们厂的大卡事,我和效奇乘车来到东会乡政府。中午来明又邀来了在东会教书的我们高八班同学刘丕沂,四人聚会,共进午餐,当晚我们共宿乡政府窑里,四人与司机小齐正好睡了一炕。我们一起回忆往事。刘丕沂说毕业后回村因成份问题,连个小学民办教师都揽不上,当亏来明关照来东会当了老师。自己从兴县最北端的瓦塘镇北会村来到最南端的东会,总算有了个职业,十分感激来明的关照。效奇说如果有个炒面袋子,再放个匙匙,咱四个人一人一口吃着炒面,口袋传过来传过去,这是不是二十年前的情景?!大家一起聊起了兴致,找回了曾经同学同寝的感觉。当晚我们彻夜未眠,一直聊到天亮。司机小齐一觉腥来听到我们还在说话,他说,你们这是回门闺女见了娘,有那么多说的?同学情有那么深吗?是的,我们这些人确实同学情深谊长,有说不完的话。</p> <p class="ql-block">兴县教育界合影,其中有效奇,张建明、刘丕沂、白乃多、田彦文、陈改兰等同学</p> <p class="ql-block">效奇是个很豪爽的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同学们陆续调回城里工作,他又提拔为教育局付局长,同学们见面的机会多起来,他经常招集大家聚会,抢着买单。他的豪爽也表现在酒桌上,他自己有些酒量,他总是真诚爽快,豪情满怀,举杯畅饮。有一次在南沟门前孙来明家里喝酒,已经够呛还硬撑,结果回家倒在河滩上(那时还没有桥),来明听到邻居传讯,忙扶回了家。后来成了同学们调侃说笑的话题。</p><p class="ql-block">秋天,他爱人玉香辛辛苦苦种地收了一袋绿豆,让他去卖。卖掉后,他就把同学们招来聚会,大家大吃大喝了一顿,最后还要给每人发一包红塔山香烟,说:“拿上!拿上!这数谁亲啦!数咱们最亲!”一顿饭把一袋绿豆吃了个尽光。</p> <p class="ql-block">效奇跨上烈马的英姿</p> <p class="ql-block">天有不测风云,1994年效奇得了绝症,虽在北京做了手术,但还不见好转。同学们经常去看望他,看他脸色憔悴,一天天消瘦下去无不痛心。作为好友县委书记杜俊奇也不时去探望,他看到我们同学情谊深厚感概地说:“没想到你们高八班同学如此情深义重!”是的,我们高八班同学很重情义。而效奇对同学朋友更是情意深重。不到一年病魔还是夺走了他的生命,噩耗传来大家无比悲痛。一位仅有四十多岁的好同学好朋友英年早逝,真是痛心不已。葬礼在离老家二里地张家塔村举行,当时弟弟和父母已由孙家窑迁到这里居住。县委书记杜俊奇来了,许多县科局干部来了,教育部门的同事和同学们也来了。奥家湾和廿里铺的许多农民朋友也来了。一个小村子从来没有如此宏大场面。人生最痛莫过白发人送黑发人,六十多岁的老父亲看到如此场景,仰天长呼:“老天爷呀!你怎么如此恨心,“我们家能为干下天下人,怎么就为干不下你呀!?”失声恸哭,老泪纵横,在场的人无不动容。第二天我们去了好多人,大家一起为他下葬填土,行礼致意送他最后一程。永别了效奇同学,永别了我们的好朋友!一路走好,愿在天国过的更好!</p> <p class="ql-block">我们的好同学、好朋友离开我们了,大家无不唏嘘不已,我们将永远铭记他,怀念他。</p> <p class="ql-block"> 怀念孙效奇</p><p class="ql-block"> 同窗十载到高中,</p><p class="ql-block"> 笑语欢歌满蔚汾。</p><p class="ql-block"> 端尚品行人赞颂,</p><p class="ql-block"> 音容宛在寄深情。</p><p class="ql-block"> 2017.9.10.</p> <p class="ql-block"> 走阳湾</p><p class="ql-block"> 朝辞兴城走阳湾,</p><p class="ql-block"> 七十里路一日还。</p><p class="ql-block"> 欢声笑语歌不断,</p><p class="ql-block"> 学农劳动最喜欢。</p><p class="ql-block">这是我们完小高3班,也是兴中28班同学张铭回忆,1962年在28班作文课上老师宣读效奇的诗作。</p><p class="ql-block">注:阳湾村是兴县交楼申乡的一个村子,是兴县中学六十年代为度荒在此开荒种地的地方,每年学校组织师生到此开荒种地,开展劳动教育课。</p><p class="ql-block"> 赵怀宝 2017年12月27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