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跃堃的美篇

邓二哥

菜市场的交响

清晨六点，朝阳还未跃过楼群，府南新区的清溪菜市场已掀开了热闹的序幕。卷帘门刚吱呀一声抬起，人们接踵而至，摩肩擦踵，熙熙攘攘的人流在摊位间穿梭，像极了罐头里紧密排列的沙丁鱼，连转身的空隙都难以寻觅，处处涌动着鲜活的市井气息。青嫩的露水味儿混着泥土芳香扑面而来——成筐的芹菜顶着晶亮水珠，紫彤彤的茄子在竹篮里滚圆发亮，带刺的黄瓜堆成翠绿的小山，叶菜们被麻绳捆得齐整，像等待检阅的绿衣小兵，在晨光里泛着油润的光泽。

要说这菜市场最鲜活的风景，还得数穿梭其间的人流。比闹钟更准时的主妇们挎着布兜鱼贯而入，大爷们推着带轮的小拉车紧跟其后，穿围裙的餐馆老板踩着露水匆匆赶来。案板前、摊位间，人群很快织成密网：背影像压实的糯米团子般挨着挤着，转身时衣袖擦过别人的菜篮，询价声、称重时的报数声、塑料袋窸窣的声响，像撒了把豌豆在瓷盆里，噼里啪啦响成一片。最妙的是那推小车的大爷，在人缝里左闪右避，活像游弋在沙丁鱼群里的老鲫鱼，惹得卖菜大姐笑着吆喝："大叔您慢些，当心脚滑踩了我的小葱！"

日头渐升时，菜市场的热闹涨到了顶点。有人踮脚够货架顶层的青椒，有人弯腰挑拣带霜的冬枣，卖鱼的摊位前溅起银亮的水花，卖豆腐的阿婆身边围满了等热乎豆腐的人。阳光穿过顶棚的缝隙，在人肩上、菜筐里织出金晃晃的光斑，照得每张沾着露水的菜叶都透亮喜人，照得摩肩接踵的人群都裹着一层毛茸茸的烟火气——这哪里是买菜的市集，分明是晨光里跳动的生活五线谱，每一个拥挤的身影、每一声清脆的叫卖，都是谱上跃动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