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文/ 空谷鸣琴 图/金雷 空谷鸣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读完川大觉新老师的散文《怀念母亲》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为觉新老师少年丧母的坎坷境遇叹息，也为一个好端端的知识分子家庭在文革那场动乱中被戴上了右派帽子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悲惨遭遇而不平，更对造成如此家庭悲剧的文革时代感到愤懑！</p><p class="ql-block"> 深思之余，更是感慨苦难的巨大力量，它可以在一个人成长的任何阶段触不及防的来临，却可以让人在苦难之中体味到诸多人生的真谛！</p><p class="ql-block"> 尽管文革时代的许多悲剧，作为老百姓的家庭，除了默默承受，几乎无可选择，哪怕是像右派家庭出身的觉新老师一家，还是在一夜之间从居庙堂之高的高官而沦落为一介贫民的家庭，都必须用百倍的勇气去迎接命运的所有不公，因此，苦难让他们的家庭，从大人和小孩都必须被迫承受比其他同龄人更多的磨难与痛楚！无法想象，那样的时代，在外部环境的白眼与压力、内部家庭的家破人亡下，作为童年和少年的孩子们，失去了自己成长的庇护神母亲或者父亲之后，该怎样坚强地生存与长大？而作为为人父母者，在那样的环境下，又如何兼顾坚守自己内心、精神的信念与为人父母的责任？</p><p class="ql-block"> 尽管我很幸运，自己父母由于未曾受到过文革的任何冲击，而能平安地在父辈们的呵护下健康成长，但幼小时，当看到周围那些右派家庭、地主家庭的子女们从小在白眼中长大，在没有自尊的环境中自生自灭，感觉很是悲凉！那时尚小，还不能体味到这些家庭所承受的心灵上的伤痛，远远胜过身体上的摧残，当时看到那些带着高帽，被挂上所谓的“地、富、反、坏、右”牌子游街的人，还真的以为这些人是人民公敌，因此，也少不了用鄙夷的目光凝视他们。那个年代大多数人是没有头脑也不需要头脑的，因为有自己头脑的人，往往遭受到的是非人的折磨与不幸，人们大多只需关闭自己的大脑，跟着形势走方能自保。因此，那时只有几岁的我们，甚至我们的父母，也一样人云亦云，放下头脑只认政府与党的声音，从不问这些声音，是否就是符合人性的、道德的、理性的？而当自己真正在心灵上成熟与长大后，才知道那个颠倒是非黑白的时代，其实是一种对人性与人身的摧残与凌辱，可想而知作为将尊严看得比生命还重的知识分子们会承受怎样的内心震荡与无可奈何的辛酸？裴多菲曾经写过一首至理的哲言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文革中那些因为敢于讲真话，做真人的右派，岂止遭受到的是自由被禁、爱情的被剥夺呢？甚至作为人的尊严也被彻底拿下了，游街、戴高帽、挂破鞋、被任意打骂、甚至被任意剥夺。。。。。因此，在那个年代我们会看到即使如文学大师级的老舍，也不能承受那样的羞辱而选择了自尽！如觉新母亲一样的知识分子，以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不是懦弱，也不是抛下自己的子女不管而不愿承担为人父母的责任，而是对那个扼杀基本人性的时代最无言却无奈的抗争！是生命绝不愿如猪狗一样没有尊严地活在世上的最直接的宣言！也是他们用无声的消亡，坚守自己作为人的基本人格与灵魂自由的最后直白！</p><p class="ql-block"> 很是欣慰地看到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觉新老师，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自暴自弃，在少年丧母的沉重打击下，用自己稚嫩的双肩，挑起因母亲不在人世而照顾兄妹、甚至承担基本生活供给的重任！苦难，教会了那个时代像觉新老师一样历尽磨难的少年如何生活与做人，在逆境中生存与站起来的能力，这种站起来，不仅仅是生存与身体意义上的长大，更是精神上的自我修炼与提高，这种灵魂的长大与成熟，是精神的丰厚与心灵的宽广。随着岁月的更迭与阅历的丰富、心灵的天空变得渐渐博大而精深，他们学会了以宽容与理解的目光看待自己的父母，这种宽容与理解，是一种渐进的过程，少小时因为心灵未曾达到成熟的条件，因此他们会怨恨自己的父母，如觉新当年怨自己的母亲为何要抛下他们几兄妹决绝而去时一样，而只有当他们通过苦难的磨练与人生的磨砺，当思想、知识与灵魂高度达到了父母那样的境界时方能做到！这种成熟与理性，是怀念九泉之下亲人的最好方式，也是给后代最好的表率！前不久一位文学界大师的孙辈在其爷爷的墓碑上画上诽谤父母甚至祖辈的话，其原因是父母不给予他想要的物欲的东西，这种在灵魂上一直未曾长大的行为，让人听了尤感痛心！父母辛辛苦苦通过十月怀胎将你带到世上，又含辛茹苦地将你养大，而不孝子却用这种方式报复父母，这不仅仅是给自己的祖辈、父辈抹黑，也是未曾经历过苦难的名人后代，在思想与灵魂上与自己父辈、祖辈相去甚远而不能成为他们精神与灵魂后代的明证！只有在自己灵魂与思想上，真正与自己的父辈、祖辈相融合与共鸣时，才真正配得上成为父辈、祖辈的子孙！因为自然形式的血脉可以传承，而思想与灵魂的血脉，只有靠心灵的贴近与灵魂的互融！</p><p class="ql-block"> 但愿每个有着优秀父母的儿女，不仅成为父母延续血脉的孩子，更能成精神意义上灵魂互融的儿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