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囧事(三)

临猗中学 崔绪宝

<p class="ql-block">把雷主任老伴堵在了洗澡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的好友老马,和我在一起工作了几十年。老马为人厚道,待人实诚,他的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性格,曾为大伙留下了许多笑谈。其中老马看电视的故事,曾经是年轻时的我们开心的乐子。</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八十年代,人们生活水平都还很低。入职进校时,学校分给我们的是一人一间宿舍,配备着一张办公桌子一张床,还有一张是放学生作业的单桌。吃饭有教工食堂,到饭点了,肘间夹着一双筷子两个碗,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天南海北胡侃一通。全校双职工就那么几对,大多人的伴侣都生活在农村,带家属进城的基本为零。教职工的娱乐设施就是大礼堂台子边上放的黑白电视机。电视锁在木工专门制作的柜子里,物理教师宋自知独享开机大权。电视播放时间有严格规定,周日晚上全校教职工大会,周二、周五是教研活动,周四党课学习,剩余晚上是看电视娱乐的时间。当然,数理化教师晚自习课堂辅导那是必须按时到的。一周工作六天,每天天不亮陪学生出操,躺在床上才算下班。每个周六下午上完两节课学生放学回家,晚上才是我们这些不回家教师的电视专享时光。就是这个大电视,陪大伙看完女排八连冠,让我们熟识了袁伟民和郎平,也认识了霍元甲、陈真、山口百惠、还有墨西哥的欧菲丽娅。</p><p class="ql-block"> 日子在不经意间慢慢好了起来。农闲时节有人把婆娘带来学校小住几日,谁要是几天饭厅未见,肯定是老婆来校给开了小灶。个别经济宽裕的,不声不响买了个小电视,房前屋后架起一根大杨树当杆子的天线,尽管电视画面还是雪花点满满,看着看着声音会时不时变得嘶哑,图像上下左右翻滚个不停,用我们的话说就是台跑了。但不再等周末搬上凳子挤大礼堂了,不能不说这是生活水平提高的一个标志。数学教师老翟,就是早期买回小电视的其中一员。刚有了电视机那阵子,左邻右舍天天挤在一起,等过了新鲜期,老翟终于过上了宁静的日子。不曾想到,平静的生活没过多久,就被老马给打破了。</p><p class="ql-block"> 老马是老翟师专的同学,此人死缠烂打劲儿老翟早就领教过了。本来老马住在前面实验室旁,离当班主任住后面学生宿舍边的老翟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冬日的夜晚也是太过漫长,老马百无聊赖,想念起家有电视的老同学,披着大袄摇摇摆摆去敲老翟房门。进门先拧开电视,往沙发上一靠,一会儿功夫,呼噜声就一阵高过一阵。老翟的姑娘下自习回来,喝口水就接着写起了作业。眼见时钟滴答滴答一圈又一圈,老翟老伴只能干着急,估摸着就是赶也赶不走这位男人的同学,只能拉着女儿和衣而卧。老翟小心翼翼陪着酣睡的老马,直等到电视机播音员道了晚安,轻轻推推老马:醒醒,醒醒,电视台下班了。老马站起身来,走过去叭哒叭哒换起了台。终于找到一个戏曲节目还没有唱完,扭头又坐回沙发,头往靠背上一躺,呼噜声伴着戏曲儿又起伏起来。直到老翟再次唤醒,老马又是<span style="font-size:18px;">按钮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地猛按,</span>只是当年还没有通宵电视,看来电视台全都休息了,这才悻悻离去。</p><p class="ql-block"> 至于后事如何,我也是听后面的同事传言,真伪到今日也是难辨。说是第二日晚上,老马又是不请自来,又是重复着昨晚的故事。直陪到电视台全都下班回家了,这才嘟嘟囔囔道:这些播音员睡得也有点太早了吧。第三日晚,老马又是老远就喊:翟娃,翟娃…。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日子,反正是吓得老翟婆娘只要是天一黑,早早把灯拉灭,把门关紧,任凭你再敲我就是不开。</p><p class="ql-block"> 哈哈哈哈,年轻时代我们的囧事还真的不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过一次和老马相似的经历,曾把雷主任老伴堵在洗澡间一个晚上不能出来。事情经过是这个样子的。记得刚分管后勤工作不久,有新的任务分派给总务处,我便利用晚上时间去找我们的雷波老主任。雷主任当年刚刚分下家属院,位置在教职工住宅北区最后面一排。小院北房两间,南边是门楼厨房卫生间。北房建造模仿单元楼模式,进门是一个客厅连着三个小卧房。雷主任在他的《斜阳暮霭话沧桑》一书中,曾经对这间充满感情的宅院有过专门的记述。</p><p class="ql-block"> 我和雷主任曾是脚前脚后相继调到一起工作,相处日子久了,我对雷主任尊若长者,平日里也是无话不谈。特别是分管后勤工作之后,我把老主任当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敲开小院院门,我俩先是谈工作事情,接着谈私人话题,反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遇知音道不完。工作生活都谈遍了,我还是没话找话停不下来。反正晚上有的是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醒悟过来,问起这么晚了,老伴怎还不见归来?谁知雷主任十分尴尬地笑了笑道,老伴在南房洗澡哩。哎呀,我的老天爷啊!平日里知道雷主任宽厚仁爱,但怎敢想象,他竟能宽厚到让老伴赤裸着身子在洗澡间等待如此长长的时间。仓皇逃走的我,心里头愧疚了许久许久。</p><p class="ql-block"> 今日旧事重提,我还是责怪自己当年的懵懂,责怪雷主任的过分厚道。几十年过去了,心里头还觉得负罪感满满。不过最终还是自我解嘲,终究我和老马有别,我可只犯过一次这样的过错。</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初夏时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