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水心如衫（山径•徐巨明）

山径文学社

【山径文学社作品】（漫漫长路）

（山径文学社是1985年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一群少数民族青年自发组建的群众性业余文学组织。）

【背景音乐】《绒花》（小提琴）

日子如水心如衫

【徐巨明】

　　有些日子，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会如期到来。

　　许多年以来，我都想把它忘掉，也希望我的爱人、我的亲人、我的朋友都把它忘掉。因为走进这样的日子，我容易伤感，容易怀恋，容易手足无措。

　　比如生日。

　　许多人是盼着过生日的，把自己的生日装扮得喜气洋洋，快乐得轰轰烈烈。逢五逢十，还要大办酒宴，大宴嘉宾，大操大办，大鸣大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理解着他们对生活的理解，也快乐着他们的生日快乐，甚至也因朋友生日而一同疯狂过。然而对自己的生日，却总有一种伤感情怀。

　　生日的时候，我会想起娘，想起娘怀我时候的辛酸，生我时候的苦难。我是我娘生的第六个或者是第七、第八个孩子。那时候没有计划生育，娘怀上了，就生；生下后，命贱的长大，命贵的就死掉。死掉的就找个偏僻山沟挖个坑埋了，第二天，娘又早早地起床、上工……

　　小时候的生日怎么过，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总之是不知道有《生日快乐》歌，更不知道还有什么生日蛋糕，好像也没有其它什么让我盼望得到的东西。有点印象的是过十岁生日的一个情景。夜里，我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娘把我叫醒，说，今天你满十岁，你大姐来过，给你带来一个饼，起来吃了吧。那时候，我大姐已经嫁人，心里记着小弟的生日，让我有些小感动。饼不大，我坐起来，三两口就吃完了。心里有点美，于是便有了印象。

　　回想起来，我们兄弟姐妹没有好好为我们的父母庆祝过一次生日，从来没有对父母说过一句“生日快乐”之类的话，甚至到现在我根本记不得父母的生日是哪一天。如此，我还能用什么来作为良心的支撑，为自己庆祝生日呢？父亲和娘都已经去世多年，他们蜷缩在黄土深处，却总不忘尘世的儿女们，保佑着我们健康地生活着。一想起他们，我的眼里就有酸胀的感觉……

　　生日让我伤感不都缘于对父母的怀念和愧疚，还有对生命的体悟。彻底想起来，我们过日子就是一种向死亡走近的行为。我并不是个生命消极主义者，我每天都快乐地生活着，但是我们不可以否定人生就是向死亡走近的事实。每走过一天，就离死亡近了一步，每过一年就近了一大步，这种走近值得庆祝吗？

　　我不承认我的伤感是一种消极，而是另一种形式的积极。在一些特别的日子里，我会好好梳理过去，把不堪回首的猥琐埋掉，把所有的美好擦亮、珍藏，我会默默感念所有给过我关心，给过我真爱的人。

　　愿这世界天空长蓝，愿每个人内心温暖。（2015.4.3）

【作者简介】徐巨明，男，湖南省新宁县人。正高级教师，特级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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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文学社肖殿群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