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奶奶的初记忆 <p class="ql-block"> 奶奶对我的爱早于我对奶奶的爱，在我还未出生，奶奶知道有我的那天起她对我的爱就开始在她心里流动了，而我，在奶奶第一次见着我抱着我时，我还不认识她，也不知道爱她。奶奶爱我永远比我爱奶奶多一点久一点啊，我多希望能调换一下，让我爱她多一点久一点。</p><p class="ql-block"> 对奶奶最初的记忆，是奶奶用背带背我在背上，站在猪圈门前，一瓢一瓢往猪槽里倒猪食，我歪斜着身子和脑袋往里看，应该是看猪抢食，为什么说应该呢，因为我实在记不起一点点猪的模样，也不知道有几头猪，只是奶奶投喂猪食和我歪斜在奶奶背上的记忆像烙印一样深刻、清晰<span style="font-size:18px;">、挥之不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还有一个同样清晰的记忆，那天下着瓢泼大雨，奶奶坐在老屋前平整光洁的屋檐台阶上，背靠着墙，我站在台阶边沿，眼前是淌满雨水宽阔的泥地院坝，水泥地的屋檐台阶高于院坝大约50公分，院坝上稀薄不均地盖着一些青苔，台阶下大约一米远的地方一条小蛇在大雨中悠然地蠕动着身子，我指着小蛇问奶奶，“那是什么”？奶奶说：“是长虫”，我不知道是奶奶那辈人都把蛇叫长虫呢，还是就奶奶才有这样的叫法，反正我只从奶奶那里听到过蛇叫“长虫”一说，奶奶没有惊慌害怕要躲开或是去驱赶的意思，也没有提醒让我躲避，好像是蛇并不对我们有任何威胁，要么在奶奶看来，蛇与我们有着安全的距离，有台阶做屏障，它并不会主动攻击我们，或是她认为就算我做出危险的举动，比如我主动靠近蛇或是主动挑逗蛇，她能立马过来阻止。万一蛇主动靠近我，她也能立马进行驱赶。蛇在院坝离台阶大约一米远的位置，这样的距离加上台阶的高度和雨声的掩盖蛇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它缓慢而自在地蠕动着身子，快乐地沐浴在雨中，安然自得，毫不惊慌。印象中那是唯一一次我对蛇没有惧怕，应该是年龄太小，并不知道它是什么玩意，万一被咬会有什么后果。在大一点对蛇的记忆变全是排斥和害怕了。就算看到死蛇，我也是一定会避开绕道而行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这两件事是我对奶奶最初的记忆，我分不清是奶奶背我喂猪食在前还是雨天一起看蛇在前了，但我更愿意相信是奶奶背我喂猪食在前，可能是喂猪食时奶奶背着我的原因，好像这样可以证明那时的我更小，虽然我知道那样疼爱我的奶奶即便我会走路了，甚至能蹦能跳了，依然会不时地宠溺着把我背在背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时间真是快呀，恍惚间，这些事还在眼前晃荡呢，感觉才一眨眼的功夫，便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奶奶真正离开到现在也整整15年了，我真是太久太久没有见着我的奶奶了。她还好吗？她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吗？她知道我想她吗？她知道即便隔着无法跨越的时空距离我依然从未停止爱着她吗？她知道即便阴阳相隔，我依然坚信她对我的爱不曾有半分减弱而是在我们的心流中流动不止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