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夜宴·霓裳 惊鸿录》(续篇三)④

餘慶榮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裴十三娘的血珠滴在琵琶弦上,瞬间化作赤红火焰。护心镜轰然炸裂,迸发出的碎片竟在空中排列成武周时期的镇魔星图。老乐正的竹笛与她的琵琶共鸣,音波所过之处,胡旋舞女们的黑纱寸寸崩解,露出皮下蠕动的人面蛇身纹路。</p><p class="ql-block"><br></p> “原来安禄山是蛇妖后裔!”阿鸾在钟阵中厉声疾呼。 她振翅震碎缠绕的锁链,羽翼上的金色羽毛如箭矢般射向紫云楼。 顶层的鎏金屏风后,幻术师正将染血的《霓裳》残谱按在玄宗御案上,企图借天子龙气解开最后封印。 此时,杨贵妃突然摘下凤冠,珠翠落地的脆响惊破僵局。 她素手抚过玄宗腰间的玉笛,吹奏出一段从未有人听过的曲调——正是失传的《霓裳》第三十三叠“归墟引”。 曲调中暗含的佛音与迦陵频伽的鸣啼共振,青铜钟群的人面竟流下血泪。<br> 安禄山的叛军已经冲破芙蓉园西门,铁蹄踏碎了九曲桥上的宫灯。 裴十三娘将琵琶重重砸向最近的青铜钟,琴弦绷断的刹那,钟身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老乐正见状,毅然将竹笛插入钟缝,以身为引,引爆了第一波连锁反应。 “快走!”阿鸾裹挟着裴十三娘冲向紫云楼,却见幻术师狂笑祭出西域魔笛。 笛声卷起的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张安禄山的脸,它们齐声念诵着古老咒语,地下的曲江暗流突然化作百丈高的黑水龙,直冲玄宗所在的飞霜殿。 杨贵妃的乐声戛然而止,她解下披帛抛向空中,织就金色光网暂时困住黑水龙。 阿鸾趁机衔起玉笛,与裴十三娘合力吹奏。 当《霓裳》完整版的旋律响彻云霄,迦陵频伽的真身彻底显现,十二道璎珞从天而降,将黑水龙与叛军尽数卷入曲江深处。 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刺破硝烟时,芙蓉园已成废墟。玄宗望着满地狼藉,颤抖着捡起半截琵琶弦。 远处传来郭子仪率军勤王的号角,而阿鸾的身影正在金光中消散:“陛下,真正的盛世,不在曲中,而在人心...”话音未落,她化作一缕青烟,融入朝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