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香伴童趣·家和共此时）又是粽香时

天高云淡

过几天就是五月初五端午节了。

依本地风俗，前几天和先生一起去92岁小姑姑、90岁三娘娘、88岁老爸87岁老妈家等各位长辈家“张端阳”，后天还将去90岁老婆婆家陪伴过节，送去小小礼物，最主要的是和长辈们唠唠家常，从长辈们的谈话中受益颇多。

“端”字有“初始”的意思，因此“端五”就是“初五”。而按照历法五月正是“午”月，因此“端五”也就渐渐演变成了“端午”。《燕京岁时记》记载：“初五为五月单五，盖“端”字之转音也。”

三年前的端午，少了最爱我的大姑姑、德高望重的二伯伯和我亲爱的老公公；两年前的端午，又少了聪明能干最顾大家的二娘娘；去年的端午，少了喜欢游历全国的舅舅；今年的端午，97岁的大娘娘也驾鹤西去了。

亲爱的公公，亲爱的大姑姑大娘娘，亲爱的二伯伯二娘娘，你们在那边还好吧？有粽子吃吗？

明天，五月初三本应是二娘娘91岁的生日，也是二伯伯4周年纪念。每年“张端阳”时我们都少不了送些桃子用以贺寿，可恶的新冠病毒却硬把她带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去年，我将二娘娘最后三年近三十万字的日记整理出来，编辑成了上下两本书，在美篇印出来了，算作送给二娘娘最后的礼物吧。

这是一篇大约写于二十二年前的旧文，那时我家儿子还在读小学，现如今他已远在万里之外。

照片是两年前在婆婆家过端午时拍的旧照，包粽子的是我当年88岁的老婆婆。

今天就以这篇旧文和旧照聊聊“端午”，寄托思念之情吧。

又是粽香时

又到了粽叶飘香的日子。

小时候不知道端午节，但知道有个粽子节，那是一个可以挂鸭蛋、悬香囊、吃粽子的快乐节日，长大后才知道那叫端午节。

现在街上有各式各样的粽子可以买，想吃粽子非常方便，不过总感觉现在的粽子没有小时候的香，米也没有小时候的糯，其实少了的也许就是那份浓浓的亲情吧。

近日，听说韩国准备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报端午节为本国文化遗产——“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心里很不是滋味。就连儿子也问：咱们的端午节怎么成了人家的啦？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妈妈包粽子呢？是不是因为妈妈不会包粽子人家才来抢咱们的端午节呀？

这话倒把我问愣住了。

惭愧。

回过头来再想想，也是，现在还有几个女人会包粽子？几个男孩儿挂鸭蛋？几个女孩儿悬香囊？

为了不让儿子失望，星期天一早，特意到菜场买了五斤糯米，三扎苇叶，割了二斤猪肉，抓了一把赤豆，招呼上先生和儿子，准备平生第一次包粽子了。

按照以前在乡下看到婆婆包粽子的样子，先把米和赤豆用水泡上，把猪肉用调料腌上，把苇叶煮上……俨然一副“老师傅”的模样。

等一切准备就绪，一家三口便围着米盆坐下，一大一小两个男子汉摩拳擦掌，单等我这个“老师傅”作示范。

我扯片叶子，捏住叶根儿，轻轻一转，便转出个圆锥形的叶卷儿，再放进泡好的糯米，这第一步就算完成了。两个男子汉依法试了几次，也都成功了。儿子说：这包粽子也不难嘛。

接下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绕成粽子形状，再把苇叶的尾巴尖儿穿过粽身拉出来。我试了三次才成功。两个男子汉可没那么幸运，终于知难而退了。

我发现，有些叶子似乎很不结实，一拉就断，害得我浪费了许多。

后来打电话问了婆婆才知道 ，原来采摘苇叶、煮苇叶也有许多窍门在里面呢：

苇叶最好选头天夜里就已舒展开，褪出黄色，渐显翠绿的叶子。这种叶子一般厚薄适中，大而韧，好包又香。现在城里人都是到菜场去买叶子，便讲究不得了。

煮叶子也颇讲究，要用大火猛煮，煮到明黄时就得赶紧捞出来。不黄不韧，暗黄的则太脆，都不好包，只有明黄还稍带些绿的叶子特别柔软，特别香，包出来的粽子才更有味儿。

费了好大劲儿，终于包出了几个小小的“一口粽”，心里颇有些得意。再回过头来看看眼前小半盆的米和满盆的叶子，我便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了。

为了不忍心看到儿子失望的目光，我只有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一口粽”太费时，干脆就包大肉粽、大豆沙粽。三四片叶子拼好，哈，能多放不少米呢，绕成粽子形状，再添一片叶子封口，穿扎，一个大粽子就成功了。

我的手渐渐地灵活起来了，包起来也渐渐得心应手了。我终于成了包粽子“准熟练工”。

粽子包好了，在大锅中煮开，还要再放入焐窠中焐四五个小时——这叫焖，焖过的粽子才滑润，香软。待整个屋中都弥漫着浓郁粽香时，还得用手指捏一捏，感觉柔而胀才真好了，再用筷子插插，感觉整个粽子都柔柔、粘粘了，才真熟透了，这才可以出锅了。

取一只热腾腾的粽子，慢慢剥开，一股带着新鲜苇叶儿的香甜便直钻人的鼻孔。

刚出锅的粽子，甜润中含着豆子什么的滋润，通体莹白，咬一口，慢慢揣一会儿，一股爽滑一直温润到心坎儿里，那感觉，真是说不出的美！更别说新鲜苇叶的香味可以防灾祛病了。

送几只亲手包的粽子，给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尝个鲜，浓浓的亲情、友情便尽在这粽香中传递。

——端午节，不正是一个把对亲情的思念、朋友的祝福、故乡的眷念、幸福的憧憬统统包进粽子里的节日吗？

粽子香，香厨房。

艾叶香，香满堂。

菖蒲插在大门上，

出门一望麦儿黄。

这儿端阳，

那儿端阳，

处处都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