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加明的美篇（副本）

刘加明

回忆当兵的岁月

　　1980年11月18日，我正式穿上了军装，与来自全县应征入伍的108名青年壮士整队出发，在彩旗飘飘、锣鼓喧天的送行人群中，由县武装部沿新街步行至县城小河口广场乘班车离开岚皋，怀惴着梦想和希望踏上了从军的道路。

一 缘何去当兵

我于1978年6月在民主中学高中毕业，本应下乡插队，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因邓公复位，国家改变了政策，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不再搞了，无论城镇农村户口的学生各回各家，自谋生路。我父亲是民主供销社的元老，我和姐姐刘加秀同时高中毕业回家，姐姐身体素质好，在学校是安康地区中学生女子万米长跑冠军，毕业后很快被推荐到民主公社的银米村小学当上了代课老师，父亲是单位上的老职工，又是抗美援朝的荣退老兵，组织上自然要照顾其子女就业，因而我先是在民主供销社做小工，跟着修茧灶的师傅检修民主、大道两地的烘茧灶。大约两个多月过后，便被通知作为待业青年安排在民主供销社所辖的偏远之地长春分销店工作。每天没有早晚上下班时间，没有星期天，每月30元的工资，全天守在单位上。在这里我干了大半年，或许是我不太安心，也或许是有些调皮，便在次年秋茁收烘过后被调到了区供销社，给我父亲当徒弟，学习农副产品收购。回到区社也就等同回家了，能夠朝9晚5的上下班，吃饭在家，收购门市部有一间小屋作为宿舍，下班了能和同进单位的年青男女伙着一块儿玩。有时想着为早点转为正式工，也经常突出地表现一下，参加义务劳动，积极主动参与打扫街道卫生，早开门、晚关门，为售卖农副土特产品的农民准备好茶水，尽管努力表现，领导也有好评，也还被县供销联社抽调参加安康地区收购员集中培训，父亲作为师傅也能时而放手，但我还是不甘心长期做一个待业青年，其时也就是一个临时工，1979年10月征兵我报过名，体检时说心脏有三级杂音没有通过，之后，信用社招工，我去报考了，成绩在全县前列，在录取范围之内，但我思前想后，这是一个集体所有制性质的单位，我不想自己一生是干这样的工作，所以选择了放弃。我耐着性子等着招干或国营单位招工的机会，没曾想机不逢时，原来的下乡知青大批纷纷安置了工作，算是有了铁饭碗，应届的待业青年是没有安置政策的，我不想依靠父亲那一点可以“子顶父职”的恩慧，我想把这个机会让给姐妹，所以我抱定走当兵的出路，为自己谋定新的路径，这就是我要当兵的动机和选择，至于“响应祖国召唤，踊跃报名参军”“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等说法，我当时也没有去深刻感悟，算不上政治追求。

去岚皋接兵的与我比较熟悉的姓杨，是一名无线电通讯技师，陕西宝鸡人，在征兵家访时我与他一面见好，那时我好歹也是有工作的人，所以印象深刻，我送了他一个礼物，是湖北朋友在民主收购野鸡经加工处理后形成的锦鸡造型，毛泽光润，栩栩如生，我见他甚是喜欢，就欣然相赠。此后政审定兵我顺利过关，半个月后，入伍通知书来了，公社干部和街道居委会的人敲锣打鼓把喜报和入伍通知书送到了我家。在我离开单位前，民主供销社区社的干部职工在会议室特意为我召开了欢送会，好像赠送了一个日记本和一枝钢笔，现在我也记不清了。但欢送会还是挺正式的，气氛也蛮热烈，多是一些鼓励和希望。1980年10月16日，新兵入伍集中，先是居委会敲锣打鼓的让我和父亲戴上大红花，送到民主公社集中，在公社吃过饭后又敲锣打鼓的送到区公所集中，晚饭后，民主区委、区公所在民主小学操场举行了隆重的欢送新兵入伍电影晚会，在区武装部长讲话后，我代表民主区所辖8个公社全体应征入伍的战友们作了表态发言。这几天似乎所见都是敬羡的目光，所遇都是友善的面容，所听都是赞许的祝愿，感受到参军还真是光荣的事情。11月17月，我们新兵和送兵家属在民主区公所食堂吃过早餐，早己等候在区公所大门外的欢送队伍己整齐排列在街道两侧，欢送队伍是由民主中学学生组成的彩旗队和鼓乐队，我们在接兵首长和送兵干部的引导下，胸佩大红花列队随欢送队伍前往民主小学操场，县政府派的大卡车己经停候在操场上，我们这些新兵分别向送行的亲人和朋友握手告别，要离开家到很远的地方，既兴奋又不舍，姐姐刘加秀和表姐邱新武、表弟邱新银送我到县城，爸爸和妈妈送我上车，妈妈是最后一个站在操场的斜坡上望着我们的卡车缓缓驶离，我站在车上向妈妈挥手，没想到，自此却成了我和母亲永远的挥别。

二 当兵第一年

从离开岚皋乘座大客车一路颠簸到安康火车站，我们下车停留在临时兵站，大家整队席地而座，其它各县的兵源也相继在此集结，背包成了我们的座橙，用餐是用喝水的茶缸当碗用，新兵的样子真是滑䅲，厚实的火车头帽子，棉衣棉裤，大头皮鞋，俨然一幅北方小子的模样。下午4点多，一阵哨子响，我们按新兵临时建制序列集合点名，之后上了一列闷罐子车箱，不一会儿，列车开动了，我们这些新兵也就暂时没有自由了，在闷罐车上待了10多个小时，次日在陝西的阳平关站换乘了另外一列军列，是软座的客车，一路向西过天水、过兰州、过乌鞘岭、过嘉裕关、过吐鲁番……，咣咣当当、摇摇晃晃，我第一次座火车，三天四夜，我才知道西域之大，边疆之阔，在车上我掏出日记本写下了《新兵情思》这首诗：

“列车，轻轻地晃，轻轻地晃；车轮，哐哐地响，哐哐地响；摇醒了我心底的呼唤，再见吧，我亲爱的故乡。车尾，拖着两条乡情，徐徐地向后伸展，是那样地悠长，啊！我爱你，家乡的山水，家乡的阳光，小街上集市的喧闹，小学前大树的荫凉，磨沟河涓涓的溪流，夜晚里闪闪的星光，上街、中街、下街，这三截瓜的小镇，这一切熟悉的场景，都在撞击我年轻的心，哦，我明了，这是在想我的家了，我的故乡……列车，轻轻地晃，车轮，哐哐地响，我牵挂着温情的家乡，我向往着绿色的营房，如若我的爱能分成两半，那么，我要把一半留在家乡，一半带给边防。这是军人的情结，这是当兵的衷肠，这是新兵的情思，伴着列车的晃晃悠悠，车轮的哐哐嘡嘡，我依靠着车窗，时而沉思，时而梦想……”

列车沿河西走廊一路奔驰，三天四夜的行程，火车到达乌鲁木齐火车站，一阵急促地哨声和接兵干部的吆喝声，我们这些没出过远门的新兵急急慌慌地背上被包，挎上水壶挎包，手提军用提包，在冰天雪地的车站广场集合，各接兵单位的帆布军用卡车己发动马达，我们又换乘大篷车继续摇晃。新疆的冬天那是冷的没得说的，我和新兵弟兄们一个个倦缩在车箱里，途径克拉玛依、石河子、奎屯，中途在兵站驻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到达新疆阿勒泰军分区独立连营区，老兵们敲锣打鼓地把我们迎接，紧接着点名分班排后，由班排长认领新兵带回营房，大家相互认识后，分排铺位，整理内务，吃饭洗漱，军营的生活就算正式开始了，一路劳顿，疲惫的我在熄灯号吹响后，酣然入睡。

新兵训练三个月，我所在的三排七班，排长是陕西汉中人，名叫张平，是1977年的兵，刚提干不久，班长是山西大同人，名叫顾和亮，副班长叫倪兴安，是1980的兵，甘肃兰州人，我们班的新兵有陕西旬阳人、岚皋人、新疆伊犁人、博乐人，新兵集训的生活首先是学习解放军三总部颁布的三大条例，即《纪律条例》、《队列条例》、《内务条例》，实训项目是队列训练、枪械知识、射击训练、单双杠训练、投弹训练、长跑训练、紧急集合、内务整理、军歌学唱、武装越野，还要站岗值勤，每周要开一次班务会。我被第一次安排站哨是在军分区司令部大门的岗楼，此时应该是晚上的8一10点的时间，我没站过哨，也不懂规定，觉得在哨楼里无聊，就把在报刊亭买的一本杂志拿出来借着手电筒的光线，把半自动步枪横挑在哨楼里，翻看着杂志借以打发时间，没想到被查哨的连指导员发现，当场受到了批评，也就犯了新兵时必须要好好表现的忌讳，我想这也就是我在独立连不受领导重视的原因之一吧，当时我想，接兵的杨技师给我说过，新兵集训后分区要统一分配到各部队补充兵员，他己给负责分兵的军务科孟科长写过条子，新兵分配时关照到机关或后勤单位，但没想到孟科长在分兵时探亲回河南郑州，也没有交待其他人，这把我的事情就晾在了一边，集训结束后的分配名单，把我定在了独立连。而独立连在编排新兵正式分班时，却把我分到了每年要轮换执行任务的福海劳改农场执勤排，去新疆第二监狱看守劳动改造的犯人。

那是1981年的元月㡳，带领我们去换防执勤的是连队维吾尔族干部，是个民族语言翻译，名叫阿迪里，也曾经到岚皋接我们这一批兵，这个人很谦和，不属于军事干部那种性格，我们名为一个排，实际上只有一个班的兵力和装备，连队的老兵都很喜欢到这里来执勤，因为除了轮流上岗楼站哨外，不安排军训，不出早操，有时协助监狱公安管教干部看押在外劳动的犯人，这些劳改犯都是10年以上的刑期，这里没有政治犯，大部分刑满出狱后都不愿意回原籍，留在了当地的农场或牧区，新疆的地域真是辽阔，我在岗楼上望着茫茫戈壁和稀落落的沙棘树，在岗楼上写下了二句话“远看一朵花，近看老哈萨。”来描述这荒漠的情景，幸亏那时己开始改革开放，言语的政治化不那么敏感了，后来有人说这话有扰乱军心之嫌，好在擦去后也就再无追究。在福海监狱执勤的那段时间，有三件事是我难以忘记的，第一件事是这一年的8月27日，我收到连队转送的加急电报，电告说“母病危，速回家，”接电后我焦急万分，意欲请假回乡，紧接着又接到电报，“母己故，速回家。”闻此讯悲痛万分，怎么也想不明白母亲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去了呢，我当即向班长请了假，搭便车回到连队请求回乡探亲，无奈我还是个新兵，这一年的探家名额都己安排给了老兵，而且要报分区司令部审批，我只能向家里回电，强忍悲伤回到福海执勤地，同班的战友们很同情我家的不幸，卫生员兼上士王忠战友，主动为我制做了黑色袖章，班长为我调休，老兵们为我开小灶改善伙食，他们以极大的同情给我以安慰，我独自一人走在沙棘林里，面朝家乡的方位，向母亲跪拜叩首，那场景真是泪目伤感、悲凉凄切。第二件事是我很想在部队有一点作为，一直想考军校，在连里我曾经当过语文教员，在福海执勤，我没有放弃文化课的复习，营房里统一熄灯，我和同乡的战友杨弟平便摸到附近的农场公厕，悄悄的摘下电灯泡，在床头接上电源，晚上躲在被窝里看书，我知道在独立连很难被推荐考军校，但自学始终是我追求出头之日的书山之路，学海之舟。第三件事就是我们执勤部队有自己的菜地，夏季的时令蔬菜和西瓜能夠自给，但每天晚上要在菜地的看守棚里守护，因为当地少数民族放牧的牛羊和骆驼有时窜入菜地啃吃，有一晚恰逢我去菜地值守，在嗡嗡的蚊虫声中，我听到了菜地的㗭嗦声，我提起冲锋枪借着月光一看，有好几头牛正在啃吃蔬菜，我一怒之下，紧握冲锋枪一阵猛刺，有一刺正中牛的屁股，用力太猛，刺刀拔不出来，我被奔跑的牛拖出几十米远才拔出刺刀，累的满头大汗，福海的蚊虫成群结队，有民间传说新疆三大特色“吐鲁番的葡萄，哈米的瓜，福海的蚊子一把抓。”我们在菜棚里休息，我仰望星空，不禁感叹，当兵是真光荣，当兵也是真辛苦，军人的荣誉是苦出来的。

当兵第一年，我在部队的生活让我经历了失去母亲的精神打击，让我经受了欲求出路的艰难，让我经见了戈壁荒漠的空旷。我每月拿着7元钱的津贴，我每次给家里写信，都说在部队生活的很好，其实，我是真的放心不下家里的一切，这就是身不由己的家国情怀。

1980年11月应征入伍

在新疆阿勒泰军分区司令部大门前站岗值勤

战友们兴致蓬勃的走进维吾尔族牧民的帐篷

三 当兵第二年

1982年初，当又一批新兵结束集训下到连队，我们在福海劳改监狱的执勤也开始了换防，我又回到了位于阿勒泰城区东方红大桥旁的独立连营地，作为老兵被分到了一排三班，班长叫高建忠，江苏人，这个班的战士来自江苏、甘肃、陕西、四川等地，有了新兵垫底，作为老兵也就有些油了，不似新兵蛋子处处小心，我们岚皋兵有一部分是城镇居民入伍的，相比农村户籍入伍的兵显得要调皮一些，优越感是回乡能正式安排工作，也有一些是干部子弟。我的当兵第一年，除了新兵训练外，也没怎么参加过正规训练，到了第二年我也才有机会和其他战友接受一些常规的军训科目，军事技术水平也只是比新兵好一点，我所在的独立连隶属军分区司令部直属，主要任务是负责司令部的安保和司令部首长的家庭生活服务，勤务工作由连队根据上级通知临时指派，没有固定的服务对象和时间地点，每逢星期天由连队安排俩人一组，到街上和公共场所纠察军人的军容风纪。连队有自己的草场和菜地，阿勒泰的春天比内地要迟，我们要到了五月份才脱下冬装换春装，连队种菜的肥料是战士们用十字镐、铁锨把粪池里的冰砣砣挖开，装在马车上运到菜地，在粪池里挖冰砣砣可能是我干的最脏的活。这世上只有当兵的人因为命都可以不要，所以什么样的脏活苦活也就不在话下了。

这年的夏天，应该是6月份，连里将我的探家申请上报获批后，我带着许多同乡战友的思乡思亲之情，背着为他们捎带的大包小包，带着司令部开具的军人通行证和部队发的盘缠路费，乘座阿勒泰到乌鲁木齐的公交客车，踏上了回乡探亲的行程，一路追星赶月，日夜兼程，内心既是急切的，也是空荡的，我不知道回家后看什么，能干什么，怎样面对家人，怎样面对没有母亲的情景，当我乘座的火车在大道河月池台停站时，我下了车，沿江边小路再上渡船，下船后表弟邱新迎专程前来接我，他帮我接过行李，我们一路沿老公路步行至民主埧，我们途中无语，心情是沉重的，我们走到民主下街时，我和乡邻熟人一一打过招呼，敬礼致意，随后走进大舅家看望婆婆，婆婆一见到我，顿即嚎淘大哭，声声悲切，句句伤心，我也哑然失声，木然而泣，好一阵安慰后，我辞别回家，当看到父亲、小妹、小弟时，感觉这个家好像冷清了许多，我稍作停歇，便去母亲的坟墓叩首祭拜，深切哀悼，之后回到家里听父亲诉说，我默默地听着，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母亲含冤离世，令我掠嘡，令我不解。这个变故，使我们这个家遭受了难以弥补的重大损失和无情打击。我的假期只有40天，路途往返需10余天，期间我除了走亲戚外，还去了刘从双家，去了一趟堰门供销社，陪了姐姐刘加秀两天，之后专程去了一趟县城，看望几位战友的家人，向他们介绍了十分关心的情况和部队的生活，都受到了热情的款待，时值盛夏，我在县城也没久留，完成了战友们的嘱托后，便返回民主家中，时间过的很快，假期将满，返程在即，临行前我逐一向亲戚们道别，母亲去世后，姐姐刘加秀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大妹刘加美承担了家务活，小妹和小弟可怜兮兮，这个家开始让我有了心理压力和沉甸甸的责任，回到部队后，我向连队首长销了假，报销了差旅费用，把回乡的情况向熟悉的战友们分别作了介绍，转达了部分家人的关心问候，之后便是作为普通一兵，在没有什么欲望中过着平淡的部队生活。转眼到了1982年10月，中央军委决定在全军裁员100万，独立连解体，大部分划转公安边防支队，我本来在裁员之列，但我似乎有些不甘心，与同被裁员的赵更生去找了分区戴副司令，这个人是陕西安康城里人，我们俩在他家说明想法后，便从裁员名单中调整到分区侦察队，实际上继续着独立连的工作任务，由原独立连划转侦察队的兵员不足一个排，但还是按一个排的建制编班，侦察队的干部只有一个正连级指导员，一个副队长，一个排长，我们到侦察队后，从边防团新提拔的干部中选调了一名干部担任我们的排长。初到侦察队，恰遇新兵入伍和老兵复员，侦察队又抽了一批人去训练新兵，剩下两个班负责军分区保卫和执勤，我担任了其中一个班的班长，指导员白庭贵和副队长陈宁宁对我很信任，我的确也很努力，团结带领全班战友，出色地完成了分区司令部保卫执勤和后勤服务工作任务。期间还圆满完成了分区司令部组织的耐寒训练任务，在一个叫黑山口的地方，由郭司令带队，司令部机关和相关后勤单位、通讯连队共同参与集结，在零下40多度的极端气候条件下，检验部队装备和枪械弹药的抗寒强度和人员的耐寒能力，此次活动我带领的班获军分区通令嘉奖。当兵第二年，首先我有幸得到部队首长的关照，时过快一年还没有忘记我的申请，让我回了一趟老家探亲，虽然很伤心，但总归是部队的照顾，也让我了却了一件心事，我还是很感激的。其次，离开独立连，让我有了价值追求的动力，有了被组织认可的荣幸，有了展示能力的机会，有了让我认识并至今牵挂的战友弟兄，这是一次转机，让我感受到了在部队生活的意义。

与四川宜宾战友张泽友合影

在部队实战训练

四 当兵第三年

1983年初，也是新兵下连队后，由于我的工作表现和能力得到了队领导的赏识，便继续让我担任6班班长，这个班有河南、四川、陕西三地的战士，我的老乡战友赵更生担任副班长，我们这个班的战友们都很友善，也很团结，无论训练、执勤，都很自觉地完成，这让我这个班长当的得心应手，多次受到队领导的表扬，在阿勒泰开展军地双拥活动中，我被司令部宣传科抽调组织典型事迹宣传材料的撰写和编印工作，与阿勒泰地区行政公署民政部门的同志多有接触，一位维族姑娘印象深刻，活动表彰结束后，宣传科给我发了一个纪念品，是个当时很时尚的公文包。

我很爱护班里的每一位战士，与他们相处就像自家兄弟一样，班里的新战士张泽友、邱安国、刘家速、宋福军至今在心里都有一种亲切感，这一年农历6月8日是我生日，时逢星期天，班上的战友们在炊事班搞来洋芋、白菜、鸡蛋、大肉罐头，用铝盆炒菜，买来饼干、麻花、花生、瓜子、伊犁大曲、红酒，大家开怀畅饮，酩酊大醉，王小平、陈景宏等老乡也来到我们班，与弟兄们用茶缸豪饮，王小平酒后不小心，为此还磕掉了一颗门牙，这是我过的最畅快的生日，真是豪情万丈，群情振奋。我很感谢我的同班弟兄，也很感谢我的同乡战友，赵更生、王小平、陈景宏、杨弟平、刘燕鹏、刘从双等都是我很好的战友弟兄，那时我在战友们的心目中还是有点影响力的，他们是我在部队坚持的精神支撑。在侦察队的日子里，我感觉换了一个风水，觉得每天的精神都很充实。

侦察队老兵龚长林，1977年入伍，也是我们陕西汉中人，我们关系相处要好，在他获批回乡探亲后，指导员找我谈话，让我去代理老班长管理4班，这是一个民族班，基本上都是新疆兵，调皮捣蛋的油条兵居多，为了管理好这个班，我一是主动与他们交流，学着卷磨合烟，迎合和融入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二是工作处处以身作则，为他们作好示范带头，对身体有病的体贴照顾，主动为其上岗代哨，遇到故意挑刺找茬的，我也毫不留情，要求队领导严肃处理，杀鸡给猴看，以此提升我的威信和震慑力。无论在4班还是在6班，我们除了军训和执勤，还要承担分区司令部的营房建设任务，也就是建筑工地技工以外的施工劳务，挖土方、运石料、搬砖头、拌砂浆，俗称小工活，全由施工方使唤，在主体工程完工后，我们当兵的退出了工地。这期间，面对烦重的工作任务，在我们排长休探亲假和参加军校考试这段时间，队领导还让我临时代理排长的工作职责，这对我来说既是考验也是锻炼，我没有辜负队领导对我的信任，在这一年的“七一”建党节，我被批准加入党组织，成为一名共产党员。因为我己经有了复员的打算，我没有向队领导表达任何愿望，很用心的坚持到10月份，结束了当兵三年、服役三年、磨炼三年的军旅生涯。

阿勒泰军分区侦察队欢送退伍老兵合影

难忘的部队生活

留下珍贵的记忆

与老战友王忠（山西大同人）阅看《电影画报》

五 当兵三年的感受

离别阿勒泰，我虽然归心很切，但我还是感慨万千，这里有我的生活经历，有我生命的内容，有我辛勤的汗水，有我军人的风采。在这里有过悲伤的泪水，有过情感的故事，有过意志的锤炼，当兵三年我虽然并不感觉是多么的荣耀，但我的确在许多的人和事中汲取了教训，太过义气不得，太过孤傲不得，体会到人在不同的经历中都有过愚昧和无知，认识了现实，拓宽了视野，当兵为什么，为什么要当兵，让我在成长成熟的人生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步伐。靠吃苦，我获得了一份正式工作，靠奋斗，我开辟了一条求生的路径，三年的兵役，三年的苦乐，成为我征程的起点、博奕的基础，为我后续的工作经历、生活经历增强了不畏艰难、敢于征服的斗志和信念。时隔40多年，当兵三年的那段岁月，我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这是我生命中永恒的记忆。

2025年5月26日· 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