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我的童年时光”

成标

<p class="ql-block">  我的童年是在建湖县近湖乡东陈村的一个小村庄度过的。那时村里没通电,当时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在田间地头"发明"各种游戏。如滚铁环,打烟纸壳,泥瓦球,跳绳,隔房,一起看小人书,下河洗澡摸鱼。最让我难忘的,要数和小伙伴们一起搓草绳、打草包的时光了。</p> <p class="ql-block">  每到麦收季节,大人们在场上打麦子,<span style="font-size:18px;">晚上的打谷场就是我们的欢乐天地,打谷场上铺满了麦子,手扶拖拉机拖着石滚在上面转来转去,我们追着拖拉机跑,麦子随着滚子的转动,逐渐的脱落下来,此时我们也跑累了,大人们则分成一组一组的,将草和谷分开,用木板铲子撒到空中,把鲍壳吹掉。然后把干净的麦子堆在一起,用石灰盖上大印以防有人偷麦子。然后把草堆成一堆一堆的,我们几个小伙伴就在草堆里面躲来躲去的捉迷藏,偶尔也会顺着草堆爬到草堆的顶上躲起来,让其他小伙伴找不到自己。直到深夜,大人们放工,听到大人们的呼喊,我们才不得不从草堆上滑下来和他们一起回家。</span>我爸妈生了三个孩子,因为家里穷,三个孩子都得帮家里干活。我是老大我最常做的便是搓草绳。坐在门槛上,两腿夹着一捆稻草,双手来回搓动。稻草粗糙,不多时手掌就磨得通红。母亲说,搓得好的绳子能卖个好价钱。我便愈发卖力,搓出的绳子又紧又匀,常得邻家婶子夸赞。我们也时常和小伙伴们聚在一起比谁搓得快搓得多,每次都是我获胜。打草包也是我的活计,稻草要先用木槌敲软了,才能编得密实。夏日午后,蝉鸣刺耳,我汗流浃背地敲着稻草,心里却想着河里的鱼。家后面的小河和西塘河就是我们的乐园。天热时,我总是带着一群孩子下河洗澡。我水性最好,能一个猛子扎下去,摸上来河蚌、螺蛳,偶尔还能逮到鲫鱼。有一回,我摸到条大黑鱼,它挣扎得厉害,甩了我一脸泥。我死死掐住它的鳃,任它在怀里扑腾,最后精疲力竭地爬上岸,把鱼扔进篓子里,才发现胳膊上被鱼鳍划出了几道血痕。回家路上,我昂着头,像个凯旋的将军。</p> <p class="ql-block">  父亲在大河对面的近湖砖瓦二厂做工,每天天不亮就得出门,晚上却回来的很晚,累死累活干下来一天也就一块多钱。和父亲一起在砖厂打工的有四五位叔叔,那时候没有宁湖桥,父亲他们上班的唯一交通工具就是我家的一条小水泥船,每天同船几人由父亲带他们一起渡过去,然后把船栅在砖厂生活码头,晚上下班再一起回来。记得有一回,他上早班,几个一起上班的叔叔一早就赶到了我家等父亲一起渡河,因为白天家里要用小船,所以决定由我送父亲和几位叔叔渡西塘河去上班,因为夜里下了大雨,西塘河的水涨得老高,并且浪大水流急。那年我不过十岁光景,我撑开小船,父亲坐在船尾,手里攥着个布包,里头包着母亲给他烙的饼。河水泛着晨光,船桨划开水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父亲不言不语,只偶尔指点我避开河中的暗流。教我驾船技巧,到了对岸,他摸摸我的头,塞给我一块硬糖,说等会我在岸上看着你,这个河水冲击力大,你使劲往上游划然后顺流而下,这样就能顺利到对岸,我按照父亲教的方法拼命的往上游划,到河对岸时已经离家里码头向下游滑了几十米,后来顺着河边慢慢的排才把小船靠到自家码头,父亲看着我安全停靠下,才大步流星地走了。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才把船绳系好上岸。</p> <p class="ql-block">  家里的果树则是另一番天地。除了门前那棵酸梨树,厨房后面还有枣树、柿子树、无花果树。枣子青的时候我们就偷着打,咬一口涩得直吐舌头。柿子要等到秋霜打过才甜,我们等不及,摘下来埋在米缸里催熟。无花果熟透了会裂开,露出红瓤,招来蚂蚁和蜜蜂。我们便与这些昆虫争食,常常被蜇得哇哇叫。一晃四十几年过去了,如今想来,那些日子苦是苦,却也有滋有味。搓绳的手茧早已褪去,西塘河也不再清澈,父亲去年也已作古,老屋前的果树也被砍了个干净。随着开发区的崛起老屋也被拆除。唯有记忆里的晨光、水声、果香,还有父亲塞给我的那块硬糖的甜味,历久弥新让我永远不能忘怀。</p> <p class="ql-block">编辑,图片:成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