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4月16日,忽然发现,窗外的木棉树,过冬的黄叶还没有落尽,木棉花就急不可耐地艳艳地开了。那殷红的花瓣,开始在枝头肆意舒展,以俯瞰的姿势,静观敖江水潮涨潮落,目送江北岸车水马龙,人间烟火尽收眼底。每年的木棉花开,始终是我浅浅的期待。</p> <p class="ql-block"> 经过努力和筹划,终于能够顺畅的安排出行时间了。19日,坐6小时高铁前往安徽阜阳,参加翌日的阜马,又顺便花两三天时间,看看仰慕已久的胡适故居和徽州古城。徐徐穿梭在白墙青瓦间,沉郁于历史遗韵时,也还会记挂着窗外那两棵木棉树,想着归家后它继续美丽的模样。我这人生活素来单调,喜蜗居,实无趣,许多友人满怀热情的追逐天南地北,他们走遍了很多风景怡人的地方,说起4A5A景区的景致,我都是不知道的。但这些年,如果能够以跑马的名义,顺道看看周边人文景观,我倒是蛮有兴趣的。到家后,看到满树繁花,层层叠叠,像是大自然精心编织的锦缎,用汪峰歌曲《怒放的生命》来比拟此时的木棉花开,应该是最为贴切的。</p> <p class="ql-block"> 小县城待久了,兜兜转转的都是身边琐事烦心事,满脑子向往的,都是荒山野草的情绪。五一假期,和颢君一拍即合,一起自驾两小时多的山城周宁,专程野外看山观云品茶趣去。当天下午,随意停在一个叫钱塘庄的野外,周边绿意浓浓,田野泛青,天上阳光正好,哥俩闲聊甚欢;第二天,见到已多年未见的颢君大学上铺祖其君,我们三人驱车前往全省海拔最高的紫云村,说是1200米海拔,由于路况甚好,落差也不会觉得很大,车子很顺畅,一会儿就到了。我们搭起帐篷,摆起茶桌,喝茶漫谈,陈年往事,近年扯事,都是事,也都不是事,就是觉得甚是有趣。记得九十年代一个晚上,在福建师大学生街的一间酒肆,喝得朦胧的我踩着二楼木地板,大叫楼下老板:啤酒上来。据说当时酒桌上还有啤酒,祖其君也是当事人。祖其君酒量还一如往昔,而我们两人就以茶代酒为敬了。</p> <p class="ql-block"> 9日深夜,偶然想起歌手老狼,即刻搜索到11日晚在江西艺术中心大剧院举行的老狼演唱会,猫眼上尚有剩票,心血来潮,立马下单;是日,匆匆南昌,和全场同龄人一起大呼小叫,足足过了一把年轻的瘾。六十年代的老狼,巡演次数也不会很多了,来不来福州都很难说,若不抓住机会现场听一把,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我喜欢老狼的校园民谣,还因此喜欢上高晓松、沈庆这些诗人和歌手。其实校园民谣在1994年才兴起,那时候,我已经工作几年了,本来校园民谣是属于大学生的事,不应该是我那个年龄段的菜。经年来,生活不断捶打着我,逼迫我不断反省,现在,也习惯了反省。那时候我的思想或者说思维还完全停留在大学阶段,我喜欢老狼的《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喜欢沈庆的《青春》,于是我喜欢用吉他来表达这些怀旧的忧郁的情绪。在谋生的年纪,如果你执着于这些浪漫,那会很惨的,我那会就是很惨的。</p> <p class="ql-block"> 稍不留心,两天后放眼窗外,繁花不再,整棵木棉树只剩下零星的几朵花儿了。也就是一个月时间,木棉花就走完了它最光彩照人的一季。忽然感觉这场景像极了N年前晚上人头攒动、烟火气弥漫的师大学生街,特别是那间用薄薄木地板铺成的两层酒肆,像极了我曾经用吉他弹唱《青春》的青春时光啊。又忽然想起古人说的“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之言,不免怅然惘然,时光荏苒,美好的事物总是消逝得这般快。</p> <p class="ql-block"> 又过了一周,木棉树完全不见花儿,而绿叶开始在枝头蓬勃生长,给人亭亭如盖之感,似乎在昭告着另一段生命旅程崭新的开始,煞是喜人;而那些在我眼前盛开过的木棉花,终于成了记忆中最美的风景。</p> <p class="ql-block"> 几年前,我曾经在一个夏日的午后,看见两只松鼠在这两棵木棉树上上下追逐,很是欢欣,并为此写过一些文字,我专门在电脑收藏里找过我写过的那篇文章,没有找到,不知道躲在岁月的哪个旮沓里。前一段,连江长跑组织了一场暮春半程马拉松,那天后半段下雨,在雨中,我意外跑进2小时,半马PB了。感谢生命中无限的潜能,感谢和我一起跑过的余君兴君辉君他们。如果前世是一棵树,那我想我就是这样的木棉树,学生街和校园民谣的往事,就是我生命中的木棉花;而绿叶在枝头蓬勃生长的现在,在西江滨雨中奔跑的那个影子,就是我生命中的另一个年轮。</p> <p class="ql-block"> 忙碌的日子,闲暇的日子,我总是会看看想想窗外的那两棵木棉树,看它们是否绚烂依旧,是否浓阴依旧。</p><p class="ql-block"> 2025年5月26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