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个周末,我回到了阔别八九年的故乡县城,我在这里度过了我的六年中学时光。此次归来,故乡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曾经的繁昌县如今已成为芜湖市的一个区,原来县城面积比往昔大了许多倍。放眼望去,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宽阔的马路纵横交错,一派繁荣景象。然而,这些崭新的繁华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仿佛与我毫无关联。我心心念念的,始终是记忆中那些承载着过往岁月的旧事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夜幕降临,我寻觅到市中心仅存的几条老街,拍下大戏院、迎春楼、新华书店等当年的标志性建筑。如今,新华书店经过重新翻修,倒是焕然一新;曾经县城里最好的饭店迎春楼,却已破落不堪,大门紧闭,不再营业。当年迎春楼里的炒菜极负盛名,一份只需一块钱或一块五,我都舍不得去吃过一次。大戏院不知道是否还在使用,其门口的破旧和杂乱令人唏嘘不已。在这里,我当年还看过叶佩英的独唱音乐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年,恰好是我离开家乡外出上大学的第四十个年头。这四十年间,故乡的变化之大,难以言表。我还特地前往了在抖音上看到的“北站1969”,这里原是老火车站,如今已改造成文化创意园区,设有众多商店和文化设施。据说开业时宣传力度很大,热闹非凡,可当我在晚上八点多走进园区时,却发现里面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气。记得我常在这里乘坐绿皮火车去芜湖走亲戚,去合肥上大学。有位中学同学,他的父母都是火车站职工,父亲好像还是站长。遇到买票困难,想插队时,我们还会找他父亲帮忙。而且,他有铁路员工家属证,可以免费坐火车,这让我们羡慕不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回想小时候坐火车,一米二以下儿童免票。虽然我年龄小但个子较高,检票员来时爸妈有时会让我偷偷弯下一点膝盖,躲在一米二刻度线以下,打个免票的“擦边球”,这些趣事如今想来仍忍俊不禁。还听说毛主席的专列曾途经此地,当时组织了解放军和民兵沿铁路站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家位于如今的田家炳中学内,这里原是繁昌一中。高中部已迁至现代化的新校园,留下的或许是初中部。这里是我中学时代的回忆之地,可如今教工宿舍区与教学区被分割开来。当我想走进校园,去看看当年的教学楼、操场时,保安立刻将我拦住,请我不要给他添麻烦。无奈之下,我只好遗憾离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以前回到故乡,在学校门口或教工宿舍楼旁总能遇到一些原来的老师。每次相遇,我们都会停下脚步,热络地聊上一阵子。他们关切地询问我现在的情况,也会一同回忆当年的校园时光。那些温馨的对话、熟悉的笑容,仿佛就在昨日。而如今,故地重游,却没有见到一位熟悉的老师身影,只剩下空荡荡的寂静,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与感慨,岁月带走的,不仅仅是时光,还有那些温暖的相逢与问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情此景,不禁让我深刻体会到贺知章那句“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心境。苏联作家肖洛霍夫说过:“人一离开乡土,就成了失根的兰花,逐浪的浮萍,飞舞的秋蓬,因风四散的蒲公英。”每次回到故乡我都觉得自己的灵魂得到了抚慰和安置,再带着这份给故乡的美好记忆和留恋,继续漂泊许久。</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