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律诗第五讲

光辉日月明r

望岳雅集公益诗词学校初级班简明讲义第五讲

五律与对仗

胡朝水

------------------------------------

注：本讲义参考王力先生《诗词格律》《汉语诗律学》，施向东先生《诗词格律初阶》，启功先生《诗文声律论稿》，龙榆生先生《唐宋词格律》《词学十讲》，罗常培先生《汉语音韵学导论》，王步高先生《诗词格律与写作》，夏承焘、吴熊和先生《读词常识》，吴丈蜀先生《词学概说》等著作整理而成，向先贤们致敬！本讲义仅限于望岳雅集公益诗词学校内部使用，未经本人书面授权，不得以任何形式进行转载及其它用途。版权所有。望岳雅集公益诗词学校法律顾问：马晓贝。

------------------------------------

内容提要

一、复习巩固第四讲相关内容

1. 七言绝句四个基本谱式

2. 一三五不论

3. 章法

二、第五讲主要内容

1. 五言律诗的四个基本谱式

2. 五、七言律诗的对仗问题（一）

三、布置作业

四、结束语

------------------------------------

一、复习第四讲相关内容

1. 前面几节课，我们已经学习了五、七言绝句的四个基本谱式：

第一式（仄起仄收，押二平韵式）：

a（仄仄）平平平仄仄，

b（平平）仄仄仄平平。对（韵）

c（平平）仄仄平平仄，粘

d（仄仄）平平仄仄平。对（韵）

第二式（平起平收，押三平韵式）：

b（平平）仄仄仄平平。 （韵）

d（仄仄）平平仄仄平。对（韵）

a（仄仄）平平平仄仄，粘

b（平平）仄仄仄平平。对（韵）

第三式（平起仄收，押二平韵式）：

c（平平）仄仄平平仄，

d（仄仄）平平仄仄平。对（韵）

a（仄仄）平平平仄仄，粘

b（平平）仄仄仄平平。对（韵）

第四式（仄起平收，押三平韵式）：

d（仄仄）平平仄仄平。 （韵）

b（平平）仄仄仄平平。对（韵）

c（平平）仄仄平平仄，粘

d（仄仄）平平仄仄平。对（韵）

第〈1〉页

2. 一三五不论

“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是指在七言诗中，第一、三、五字的平仄可以不拘（用中），第二、四、六字的平仄必须分明。至于第七字，更是要分明的。在五言诗里，就应该是“一三不论，二四分明”。

为什么允许“一三五不论（用中）”呢？这是因为，诗人们很难在所有的作品当中都按照原谱进行创作，有必要做灵活调整。为什么又要求“二、四、六、分明”呢？这是因为“二字而节”是格律诗的基本节奏单位，是从《诗经》以来，诗人们经过上千年的探索而总结出来的中国诗歌音节美学的基础。无论几言的格律诗，其音节的落脚点必须在偶数的位置上，只有这样，在“一三五不论”的情况之下，还能够保证格律诗的节奏美。

需要特别强调的是：

①在

A（仄仄）平平平仄仄

这个句型中，七言不可“五不论”，五言不可“三不论”，否则犯“三仄尾”，也叫“尾三仄”，一般情况下不允许出现。

②在

B（平平）仄仄仄平平

这个句型中，七言不可“五不论”，五言不可“三不论”，否则犯“三平尾”，也叫“尾三平”，不允许出现。

③在

D（仄仄）平平仄仄平

这个句型中，慎用“一三五不论（用中）”。在七言这个句型中，如第三字用中，则第五字必须同时用中，否则第四字“孤平”，在五言这个句型中，如果第一字用中，则第三字必须同时用中，否则第二字孤平。

3. 章法初探

章法，也叫谋篇，指作品起、承、转、合的内在结构（略）。

第〈2〉页

望岳雅集公益诗词学校初级班第五讲

------------------------------------

一、五言律诗的四个基本谱式

前面几节课，我们反复强调，无论有多少格律诗，它们都由四个基本句式按对粘规则变化组合而成。以这四个基本句式中任何一句作首句，按照对与粘的规则，都可以推导出一个格律诗谱，无论古人写过多少首格律诗，总共也只有四个诗谱（律诗是绝句按对粘规则的延续，因此，用同一个句式做起句的绝句和律诗，其实是同一个诗谱）。

以五言为例：

五言四个基本句式：

A 平平平仄仄

B 仄仄仄平平

C 仄仄平平仄

D 平平仄仄平

1. 以基本句式A平平平仄仄为首句推导出：

平起仄收式

A 平平平仄仄，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C 仄仄平平仄，粘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A 平平平仄仄，粘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C 仄仄平平仄，粘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2. 以基本句式B仄仄仄平平为首句推导出：

仄起平收式

B 仄仄仄平平，（韵）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A 平平平仄仄，粘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C 仄仄平平仄，粘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A 平平平仄仄，粘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3. 以基本句式C仄仄平平仄为首句推导出：

仄起仄收式

C 仄仄平平仄，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A 平平平仄仄，粘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C 仄仄平平仄，粘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A 平平平仄仄，粘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4. 以基本句式D平平仄仄平为首句推导出：

平起平收式

D 平平仄仄平，（韵）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C 仄仄平平仄，粘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A 平平平仄仄，粘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C 仄仄平平仄，粘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第〈3〉页

以唐诗为例：

1. 平起仄收式

A 平平平仄仄，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C 仄仄平平仄，粘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A 平平平仄仄，粘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C 仄仄平平仄，粘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山居秋暝

唐•王维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2. 仄起平收式

B 仄仄仄平平，（韵）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A 平平平仄仄，粘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C 仄仄平平仄，粘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A 平平平仄仄，粘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终南山

唐•王维

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

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3. 仄起仄收式

C 仄仄平平仄，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A 平平平仄仄，粘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C 仄仄平平仄，粘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A 平平平仄仄，粘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汉江临眺

唐•王维

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

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

4. 平起平收式

D 平平仄仄平，（韵）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C 仄仄平平仄，粘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A 平平平仄仄，粘

B 仄仄仄平平。（韵）对

C 仄仄平平仄，粘

D 平平仄仄平。（韵）对

送赵都督赴代州得青字

唐•王维

天官动将星，汉地柳条青。

万里鸣刁斗，三军出井陉。

忘身辞凤阙，报国取龙庭。

岂学书生辈，窗间老一经。

第〈4〉页

二、五、七言律诗的对仗问题（一）

格律诗共有八句四联，第一联称为首联，第二联为颔联（次联），第三联为颈联（中联、腹联），第四联为尾联（末联）。除首尾两联之外，中间两联即颔联、颈联必须对仗（也有特殊情况，后面课程会讲到）。诗中用对仗，体现了近体诗的对称美（施向东）。

阅读上面所举四首例诗，体会颔联、颈联（中间两联）的对仗。

那么何为对仗？怎样对仗？对仗包含哪些形式？

1. 对仗的含义

王力先生在《诗词格律》里讲：“诗词中的对偶，叫作对仗”。即依据“字音平仄”与“字义虚实”所构成的对偶句。它包括两个方面：词语互为对仗和句式互为对仗。

2. 对仗由来

古代的仪仗队是两两相对的，这是“对仗”这个术语的来历。

3. 律诗对仗的规则

①要求对仗的一联中，对句与出句相同位置上的声调（平仄）相对（相反）。

②对句与出句的句型必须相同，句法结构要一致。如：主谓结构对主谓结构，偏正结构对偏正结构，述补结构对述补结构等。

③对句与出句相同位置上所使用词语的词类（词性）相一致。如名词对名词，动词对动词，形容词对形容词等。

④对句与出句相同位置上词义相对（相同、相关或相反）。例如名词对名词，他们所属的意义范围要相同。比如天文、地理、动物、人物、行为、动作等都要在同一意义范围之内方可为对。这方面，《声律启蒙》和《笠翁对韵》这两本书籍是很好的参照。

⑤格律诗对仗的方法。

按严格程度可分为严对与宽对两大类。

第〈5〉页

第一类、严对，也叫工对。

是指出句与对句句式结构完全一致，相对位置上的字词，不仅词类相同，且义类一致。古人对词的分类跟今人不完全相同，比较概括。大体分为实词与虚词两大类，正如《红楼梦》里所说：“…什么难事？不过是中间两副对子，实的对虚的，虚的对实的…”。甚至对动词形容词的分类也较粗疏，但对于名词的分类却极细致，大致可分为：

<1>天文气象类：天空日月星辰阴阳斗宿云霞霓虹霄汉风雨雷电霜雪等；

<2>岁月时令类：年岁月日朝暮晨夕昼夜早晚寒暑伏腊春夏秋冬昏晓等；

<3>疆域地理类：土地山川江河湖海水泉关塞城市郡邑乡镇道路冈谷等；

<4>宫室建筑类：房屋庐舍楼台殿堂馆阁亭榭阶砌庭除户牗梁柱堞甍等；

<5>器物用具类：车辇舟船钟磬鼓角弓刀灯烛樯桅釜甑簟瓢箱笼鞍鞯等；

<6>衣服饰物类：衣裳冠冕襟袍衫裙裘襦履靴屐杖簪缨绂绶盔甲珮珰等；

<7>饮食茶酒类：羹饭糕饼蔬菜肴馔餐飧醢醯盐酱茶茗酒浆醪酿丹药等；

<8>文学文体类：诗书赋骚章句经纶诏令制诰碑碣文字图画歌谣符籙等；

<9>笔墨文具类：笔墨纸砚书剑琴瑟箫笛卷轴简牍策幅翰毫笺印钤筹等；

<10>草木花果类：花草树木根条枝叶杨柳桃李兰蕙椿萱禾麻菽麦蒲苇等；

<11>禽兽虫鱼类：牛马犬豕骏驽鸡凫雁鹅龙凤龟麟虎豹蛇虺鹰隼蚊蚁等；

<12>身体形貌类：身体肌肤头面耳目手足心腹胸臆肺肝音容羽翼爪牙等；

<13>人事行为类：谈笑言语游宴歌舞恩仇荣宠志意道德醉梦感怀爱憎等；

<14>人伦品庶类：父母兄弟夫妻友朋伯叔子侄甥婿君臣将相士农工商等；

<15>方位类：东西南北中外表里前后左右上下等；

<16>干支类：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等；

<17>代名类：我吾舍尔他子君汝谁何等；

<18>人名类：尧舜禹汤老庄荀韩周公孔子秦皇汉武等；

<19>地名类：燕赵秦楚汴洛浙闽岱岳太行剡溪洞庭郁林郡受降城未央宫金马门等；

<20>数字类：一二三…百千万兆亿半只孤独匹双再数群诸众几等；

<21>颜色类：青黄黑白赤红紫绯苍翠蓝碧丹褚玄素缁黔绀皂等

同类相对被认为是工对，如：

第<6>页

露重飞难进，

风多响易沉。（骆宾王）

少妇今春意，

良人昨夜情。（沈佺期）

山随平野尽，

江入大荒流。（李白）

浮云游子意，

落日故人情。（李白）

白云回望合，

青霭入看无。（王维）

花迎剑佩星初落，

柳拂旌旗露未干。（岑参）

盘飧市远无兼味，

杯酒家贫只旧醅。（杜甫）

溪云初起日沉阁，

山雨欲来风满楼。（许浑）

等等。但实际上，近体诗对仗往往使用邻类的词语，这叫做“邻对”。邻类词语只要意思相关，常常也被认为是工整的对仗。所谓邻类，指意义范畴比较接近的类别。比如天文与岁时、天文与地理、地理与宫室、动物与植物、衣饰与器物，形体与人事、人伦与代名、人名对地名，以及某些动词和形容词等等。如：

淑气催黄鸟，

晴光转绿苹。（杜审言）“苹”对“鸟”

月下飞天镜，

云生结海楼。（李白）“楼”对“镜”

感时花溅泪，

恨别鸟惊心。（杜甫）“鸟”对“花”

气蒸云梦泽，

波撼岳阳城。（孟浩然）“波”对“气”

大漠孤烟直，

长河落日圆。（王维）“落”对“孤”

惊风乱飐芙蓉水，

密雨斜侵薜荔墙。（柳宗元）“墙”对“水”

江上小堂巢翡翠，

苑边高冢卧麒麟。（杜甫）“苑”对“江”

晓镜但愁云鬓改，

夜吟应觉月光寒。（李商隐）“寒”对“改”

红雨随心翻作浪，

青山着意化为桥。（毛泽东）“桥”对“浪”

数目类（“半、孤”等字也算数目）、颜色类、方位类（“东南西北”等）各自成一类，不与其类别为邻类（邻对）。反义词也算工对，如：

晓战随金鼓，

宵眠抱玉鞍。（李白）“宵”对“晓”

句中自对（后面讲到）又两句相对的，算工对，如：

国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深。（杜甫）“山”对“河”，“草”对“木”，地理对地理，植物对植物，本已工整，上下句之间植物对地理也算工整了。

只要多数字对的工整就是工对，如：

天连五岭银锄落，

地动三河铁臂摇。（毛泽东）

王力先生说：“如果超过这个限度（多数字对的工整就是工对），那不是工整，而是纤巧。一般的说，宋诗的对仗比唐诗纤巧，但是宋诗的艺术水平反而比较低”。

第〈7〉页

第二类、宽对

所谓“宽对”，就是一联中相对的两句诗，句式结构虽然相同，但相对位置上的字词不能用同类或邻类的词语，义类相隔较远，仅仅词类相同，有时连词类也不同，或者甚至连句式结构也有一些差别，如：

津人空守缆，

村馆复临川。

（王昌龄）“人-馆、缆-川”。

忽逢青鸟使，

邀入赤松家。

（孟浩然）“忽-邀”。

有弟皆分散，

无家问死生。

（杜甫）“皆-问”。

此地一为别，

孤蓬万里征。

（李白）“为-里”。

为我一挥手，

如听万壑松。

（李白）“我-听、挥-壑、手-松”。

问姓惊初见，

称名忆旧容。

（李益）“初见-旧容”。

三山半落青天外，

二水中分白鹭洲。

（李白）“天-鹭、外-洲”。

花径不曾缘客扫，

蓬门今始为君开。

（杜甫）“不曾-今始”。

除上述例子外，还有几种特殊的对仗形式，其中多数也属于宽对：

1. 流水对

所谓流水对，是指出句与对句在意思上上下贯通、一气相承。普通的对仗上下两句所述的是并列的事物或平行的事件，即使互换，原则上不影响其意义。而流水对则不同，上下句之间有逻辑、因果、条件、判断、承接等关系，绝对不能颠倒，如：

欲穷千里目，

更上一层楼。（王之涣）

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白居易）

承恩不在貌，

教妾若为容？（杜荀鹤）

不堪玄鬓影，

来对白头吟。（骆宾王）

孤舟蓑笠翁，

独钓寒江雪。（柳宗元）

即从巴峡穿巫峡，

便下襄阳向洛阳。（杜甫）

惟将终夜长开眼，

报答平生未展眉。（元稹）

第〈8〉页

2. 扇面对

“扇面对”也叫“扇对”、“隔句对”，是相连的四句诗，第一句跟第三句相对，第二句跟第四句相对。这种形式在骈体文中经常见，如：“钓台移柳，非玉关之可望；华亭鹤唳，岂河桥之可闻？”（庾信《哀江南赋序》）。“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王勃《滕王阁序》。在诗中的表现很少，如：

得罪台州去，

时危弃硕儒。

移官蓬阁后，

谷贵殁潜夫。（杜甫）

缥缈巫山女，

归来七八年。

殷勤湘水曲，

留在十三弦。（白居易）

3. 自对

“自对”，又叫“本句对”、“当句对”、“句中对”，顾名思义，就是诗句中的一部分，跟另一部分相对。如：

明月清风非俗物，

轻裘肥马谢儿曹。（黄庭坚）

“清风”对“明月”，“肥马”对“轻裘”

密迩平阳接上兰，

秦楼鸳瓦汉宫盘。

池光不定花光乱，

日气初涵露气干。

但觉游蜂绕舞蝶，

岂知孤凤接离鸾，

三星自转三山远，

紫府程遥碧落宽。（李商隐）

诗中自对十分明显。

第<9>页

4. 借对

“借对”也称为“假对”，它通过借义或借音等手段来达到对仗工整的目的。借义是利用词的多义性，通过一个词的某一种意义与相应的词构成对仗。如：

酒债寻常行处有，

人生七十古来稀。（杜甫）

“寻常”一词具有多种含义，一为“平常”，一是“八尺为寻，倍寻为常”。前者是一般的副词，后者是数量词，这里用寻常来对数词“七十”，用的是它本来具有的数量方面的含义，而诗中用的却是它副词方面的意义。这就是“借义对”。

借音是利用字词之间的同音关系，以甲词（字）来表示乙词（字）。例如对句用了甲字，对句本来应当使用与甲字意义相类似的乙字，但用乙字在句中的意义上又不合适。于是就选用一个与甲字同音而又字义相关的丙字来结成对仗。如：

俞弁在《逸老堂诗话》中说：“洪觉范《天厨禁脔》有琢句法，中假借格如‘残春红药在，终日子规啼’，以红对子（谐紫）；“根非生下土，叶不坠秋风”，以秋对下（夏）；如‘住山今十载，明日又迁居’，以十对迁（谐千），皆是假借。以寓一时之兴，唐人多此格，何以穿凿为哉。”文中所举就是“借音对”。又如拙作：鸿爪楮纹雪，绿筼君子风。以“绿”对“鸿”（红）”也是借音。

5. 错综对

错综对是古代韵文对仗的一种方式，它不拘字词的位置，相对的词语处于错综交叉的情况。如：

裙拖六幅湘江水，

髻挽巫山一段云。

（李群玉）

“六幅”与“一段”结成对仗，“湘江”与“巫山”也结成对仗，但位置不同。

思入枫桥归晚棹，

寒山梦绕取长途。

（胡朝水•姑苏行）“寒山”对“枫桥”，“梦绕”对“思入"但位置不同。

倒装句式也被看作错综对：“香稻啄残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这是两句常被诗家拿来讨论的杜诗，出句倒装，对句也倒装。

第〈10〉页

附教师例作：

1. 平起仄收式

姑苏行二首其一

胡朝水

东南形盛地，惹梦是姑苏。

物色因风软，芳华入雨酥。

重来钩玉巷，取次杏花酤。

此去人应记，宜兰月满壶。

2. 仄起平收式

秋荷

石冬雪

冷翠蕊遗秋，离情满腹愁。

春来枝怯弱，雨后影怜柔。

北雁喧嚣去，青萍寂寞浮。

霜风孤立者，独钓一池幽。

3. 仄起仄收式

中秋吟

杨秀莲

陋室浮光影，燃香对月吟。

觥筹遥异境，桂酒伴筝琴。

袅袅期玄兔，幽幽待远音。

山河皆御恙，举国共丹心。

4. 平起平收式

夏夜

胡朝水

夜阑无所思，已自误芳时。

佐梦怀冰簟，闻香上玉墀。

风尘旋北国，逆旅望南枝。

欲了丹青事，明朝愿未迟。

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