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与“根”

卓山

<p class="ql-block">昵称:卓山。</p><p class="ql-block">美篇号:85900672</p><p class="ql-block">图、文:卓山。</p><p class="ql-block">创作地址:兰州</p> <p class="ql-block">  一九五二年我们属七区(甘沟区)袁咀乡(现韩集乡),我家在周湾村,自家没有土地,靠给富户人家干活度日,土地革命开始,土改工作队吸收我父亲加入农会组织,当时八里乡的部分村属袁咀乡。(八里有办事处),一九五五年录用国家干部,在百户村工作。我妈娘家本属鸦儿湾队,因我外奶家与其他住户离的较远,与杨后队离的近,在吃大灶时就把我外奶家划到杨家后湾。一九五六年经杨后队何万镒排行老三,和我外奶同辈,我们叫三爷(老人已故十多年,为详实记录只能把老人名字写上,望亲朋见谅,)介绍,我父和我妈成亲,在八里街道(杨宝刚家暂住)。当时李湾村吊堡小学缺教师,经袁咀乡教委胡贤德老师推荐,我妈就招到吊堡小学教学,一九五七年腊月我姐出生,一九五八年春节后,我父带韩集乡民工到靖远宝积山煤矿支援矿山建设,一九五九年我父给我妈寄信回来,说矿上招收家属工,我妈辞掉民教,暑假带着我姐从会宁到定西再到白银,再步行三四天经靖远辗转到宝积山煤矿,一九五九年底因饥饿,煤矿解散,我父带着我母亲和我姐从宝积山坐火车到定西,顾老牛车到八里,再到我外奶家。我母亲的户口已在李湾迁出了,这个时期粮食按人供应,没户口分不上粮就会饿死,但入户口只要生产队人同意,再没手续。在这人命关天的紧要关头,我外奶奶在杨后队大灶上做饭,我外奶奶人为人诚实老为,人缘很好,这时的队长姚德祥,(老人已去逝55年了,为了详细的介绍这个事,我只能把老人的名字写出来,当作对历史的回忆。我的姨姨和老人的女儿是妯娌,他就和我外奶奶平辈,排行老二,我们称二爷。)我外奶奶只能有求于队长,老人家很好,在当时队长威望很高,老队长顶着巨大的压力,冒着饿死人的风险,独当一面,马上召开生产队干部会议,大家意见一致后,召开社员会征求意见,因为这是特殊年成,多俩人多俩口,别的人就要少吃些,要和队上百十号人分一杯羹。最终还是把我妈和我姐落下了,绝处逢生。杨家后湾父老乡亲都是我家的恩人,是救命恩人。从此就安家落户到杨家后湾了。借住在场窑里。</p> <p class="ql-block">  听老人说度过六0年,61年粮食丰收,能吃饱肚子了,我们是白手起家,作为农村人,需要的家庭用具太多,我们连一根当铁锨把的木棍都没有,烧炕的填炕都没有,虽然这个时期大家都困难,庄里的大爷奶奶,左邻右舍都朴实善良,热情厚道。不但没因外来户歧视排挤,而且都像亲戚一样,东家背一背斗做饭的柴,西家担一担填炕十分关怀。</p> <p class="ql-block">62年向生产队申请打庄,地基、院墙包给生产队,墼子包给个人。农村乡邻和睦又善,遇到那家搞建筑大家齐心协力,不记报酬。三眼大窑在父老乡亲无私奉献下一鼓作气建成,一九六三年建成,64年5月搬进新家,这是安居乐业的真正的家,在这个年代,有三眼大箍窑是很体面的。听我母亲说(进火),乡亲都来了,十分热闹,乔迁时大门上的对联是上联:燕入高地传喜讯,下联:莺前乔木报好音,横批:乔迁大吉,</p> <p class="ql-block">  我是1961年出生在杨家后湾的,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中,老人也把这些事逐步的说给我听,小时候只是听听,也不在意,随着年龄的增长,在生活、社会的亲身经,与邻居和睦相处的经历中感引这份恩情的份量越来越重,对家乡的感情越来越浓。</p> <p class="ql-block">  杨家后湾在我家落户之前,有雷、李、姚、何、徐、殷六姓人,打我记事起,庄里人都对我们很好的,没有歧视,和睦友善,经常接济。那个年代,农村的瓜果疏菜都是很稀缺的,在夏天只有杏子,我家没有杏树,小时候常记得在杏子熟了的时候,邻居们都拣好摘些或亲自送来或干活路过送给,或叫我叫姊妹来他们家采摘。比较稀缺的核桃和梨,在成熟的季节亲邻们总会悄悄悄地送几个尝尝。有大人常打发小孩提着小篮子给我家送韭菜、葱叶、窝瓜等菜疏。</p> <p class="ql-block">1978年我高中毕业,参加了一次高考再没补习复读,回生产队劳动,成为一名社员。78年后半年,农村开展社会主义路线教育运动,时任队长的姚思义,(前面提到的姚德祥的大儿子)提议我当队会计,因不想念书就欣然接受,当上了会计。</p><p class="ql-block"> 刚进入农业社,还有些“二杆子”病。同父老乡亲一道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一起倾听他们的心声,理解他们的困难,力所能及给予帮助解决。相处融恰。虽条件艰苦,生活困难,但大家在一起也欢声笑语。</p><p class="ql-block"> 由于性格鲁莽心直口快性子急,在集体生产生活中感情用事,小矛盾小摩擦、磕磕碰碰也有发生,但没有发生过伤害人和损人利己的事。</p><p class="ql-block"> 我当会计正赶上农村改革,79年底分队,80年底土地家庭承包经营,从大集体到小集体再到个体,羊只、牲畜、农具、召开社员会打价分配,饲草、口粮、种子边打碾边分,成立土地丈量小组,土地全部丈量,然后召开社员会,确定类别等级,划分到户。农业社大锅饭彻底解散,我也算是农业社的末代会计。</p> <p class="ql-block">  社会发展、时代变迁。今天离开了生我养我的乡村故土,飘泊在异地他乡。每当夜深人静时,就会想起儿时和同伴们一起玩耍打闹、铲草拾柴、结伴上学,在半饥半饱中生活中分享着童年的快乐。</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和父老乡亲一起肩担背背,上东山下西山,顶烈日,冒严寒,披星星、戴月亮,在薄田陡屲中原始的二牛抬杠的生产方式为吃饱肚子而艰辛劳作的情景象是昨天。条件艰苦、生活困难,但这个温暖的大家庭里有热火朝天的干劲,有无私奉献的大爱,有激情奔放的快乐,有发自内心的欢声笑语。有忙里偷闲的自娱自乐,有幽默风趣的民间故事,</p> <p class="ql-block">  有时回乡,走到后湾岘,站在山顶往下看,杨家后湾基本尽收眼底。空气猛然间清新,那山那水、田野村庄是多么的亲切,鸟语花香,泥土芬芳。山还是山、水还是水。曾记得刚包产到户时,人们以土地为主要生产资料,以务农为中心,为扩大粮食种植面积,山挖到顶了,沟挖到底了,还常常因田埂地畔交界不清而吵吵闹闹。而今,温饱已解决,在这十年九旱的地方,经济非常困难,劳动力转移走向城市打工赚钱,大部分连家出走,铁将军把门,土地从山荒到川,甚至门滩院落都荒草凄凄,没有了忙种耕地的吆喝声,没有了田间地头的欢声笑语,没有了夕阳下的袅袅炊烟。</p> <p class="ql-block">  曾经养育了一方人畜,每到春夏季干旱缺水时,饮水牲畜和担水的人挤满河滩,晚上灯火通明,车来人往的河沟,而今光顾的人了了无几,那一汪清泉在寂寞中流向远方。</p> <p class="ql-block">  挨饿受冻时,一天都难过,回望过来的如烟云。时光没有倒档,人生没有回头路。留给我的只有回忆与念想。</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向有恩于我们,已离世的祖辈、父辈、同辈致以最深的敬意与缅怀,愿天堂无病痛,灵魂是归处。</p><p class="ql-block"> 向现在生活在这里以及奔波他乡的祖辈、父辈、兄弟姊妹们表示最诚挚的敬意和亲切的问候。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永远铭记心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