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之23)~老同学,你还好吗?

谢一平

老同学,你还好吗?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文: 谢一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编: 谢一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背景音乐: 《再回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转眼又到毕业季。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生,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从学校毕业奔赴满怀希望的明天,同学情谊也从此成为一生一世的伴随。今年是我们小学毕业五十周年大庆,五十年前的这个时候,我们修完小学全部课业,正在忙着毕业前的各种活动和话别,大家都在憧憬着即将到来的中学生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一晃眼,当年怀揣少年梦辛苦求学的我们,如今都已变成两鬓染霜、儿孙绕漆的花甲老人,时光老人真的是一点情面也不给我们留啊。遥想五十五年前的1970年,当时的中小学校还是春季招生,那年一开春,父母就赶紧给我到一完小报了名,三月初开学的时候,父亲带着我到学校正式把我交给了老师。从这一天开始,我们四十几个乳臭未干的男孩女孩就注定了一生的同学情缘。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位叫李顺凤的美女老师,她面部表情略显严肃,说话有点柔中带刚,实话实说刚见她时我还有点胆怯,没想到她这班主任一当就是五个学期,相当于整个小学生涯的一半时间我们都在她的教诲下成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上学的第一天,李老师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编排座位,教室里大家按高矮次序排成男女两列队伍,然后李老师挨个男女搭配同桌,我的同桌是娇小可爱的陈小芬同学,刚落座她就白了我一眼,好像不太情愿,但我们确实有缘,每个学期重编座位,不知什么原因,其他同学都轮换了多次,李老师却总把我与小芬同学编在同桌。也许是我太霸道,三八线划得太严苛,也可能是我长得不咋地,又不善言辞,不是小女孩喜欢的那种男生,所以她一直不喜欢跟我同桌,尽管我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老师表扬多,且一直担任班长。参加工作后,我在县政府,她在城关镇政府,两人经常碰得到,说起同桌的你,我们都笑那时候太不懂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钟钦同学是北门老街中段那一块我唯一的一位同班同学,而且他就住在我家斜对面小巷子里面,小时候没少在一起玩,入学以后更是黏在一起,形影相随。他天资聪颖,很小就会背很多古诗,讲很多谜语,学习成绩与我也是有得一拼,记得三年级学珠算的时候,九盘清和六六六他拨得飞快,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到了中学,在数理化方面几乎没有什么难题能难得住他。他还特别勇敢好动,是班里的军体委员,记得有一次他跟我说,你敢不敢跟我去过天桥,所谓天桥,就是水利局旁边西门河上的一座跨河水渠,大约一米左右宽,两百来米长,离河面大约四五层楼高,看着他三下两下就顺着渠道面上的横杆走过去了,一点都不胆怯,可我哪敢,为了不被他笑话,我只好壮着胆子眯着眼睛从横杆下面的渠道爬了过去。钟钦同学智勇双全,可惜那么有发展前途的一个人,初中时患上癫痫病,高一的时候晚上点煤油灯在床上看书时发病,撞倒煤油灯起火罹难。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虽然转学到我们班的时间比较晚,但温为杰同学与我那真的是情同手足,我后来才知道,他父亲与我母亲竟然也是同班同学,这是巧合更是缘分。他是一个由父亲一手带大的孩子,他父亲当时在食品公司工作,家里就住在中正街食品公司营业点里面,与我家不过一百多米的距离,我与他总是一路上下学,还经常勾肩搭背,有时候我经得祖母同意,晚上还带着书包到他家和他一起做作业,做完作业后就在他家和他睡在一铺床,想不起来当时都说些什么,两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那时的食品公司火得不行,居民每个月那一斤定量肉你得去排队买回来,要想不排队甚至想买紧俏部位的猪肉,你不找个关系什么的还真的很难。虽然照样要凭票,但我家因为有了为杰同学这层关系,想要点猪板油、猪肚之类的紧俏货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东门巷口里面我的同学就比较多了。从巷子口的龚素妮,到中段的欧水元,到东门口的蒋龙俊,再到二机厂那边巷口的王新国,如果算上同届的蒋土华、王国辉和王小燕,有七八个之多。记得他们几个加上住北门外婆家的曾小明,我们还组成了一个学习小组,我当组长,下午放学以后组织大家完成当天的家庭作业,组长当然是李老师指定的,因为我当时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考试经常是双百分,又一直当班长,在同学中还是有一定号召力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那时城里有四个农业大队,北门的民主、东门的建国、西门的胜利和五阳圩的前进,后来当然都改叫村了,因此我的同学里面也有一些是农业户口。跟我比较耍得来的欧水元同学家就是民主大队的农业户,家境比较贫寒,就几间旧式的砖木结构的房子,一家靠父母出工挣工分生活。他平时言语不多,很实诚,甚至略显一点自卑感。放学回家后家里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挑水劈柴、生火做饭、剁猪草熬猪潲都是他从很小就会做的事,我有时放了学到他家去玩,就顺便帮他烧烧火,打打下手,直到他爸爸妈妈做完农事回到家里。他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后来听说开了一段时间慢慢游养家糊口,多年没联系,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蒋龙俊同学家住东门口一个小院子里,与我家距离很近,我们也很合得来,小时候我经常上他家玩,他父母待我特别好,听龙俊同学讲她八十多岁的母亲现在还能记得起我的名字。记得他喜欢唱歌,最爱唱电影《创业》的主题歌,尤其是“石油工人心向党,满怀深情望北京”这几句让我至今难忘。他也是最能懂我的同学之一,记得1995年县妇联主办县直机关卡拉OK比赛,我报了名,但唱什么歌一时拿不定主意,他果断建议我唱关贵敏的《浪花里飞出欢乐的歌》,说我的声音和气质很适合唱这首歌,果然那次比赛在科局干部组中我得了一等奖。非常巧,这个组得奖的一个是我的小学同班同学贺新凤,一个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学李永丰,三个老同学齐登领奖台,一时传为佳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我们读小学的时候,同学之间取诨名成风,但我们班还算比较正统,只有两个王姓男同学被取了诨名,而且还成为经典被叫了多年。一个是东门的王新国同学,诨名“王屌屌”,这是因为有一次李老师批评新国同学有点吊儿郎当,诨名就这样叫开了,当然后来大家都成年了,而且后来新国同学还走上了乡镇和科局一把手的领导岗位,这名字叫着似乎有点不雅,大家就都改叫他的大名了。另一个是西门的王慧平同学,诨名“歪嘴”,被取了这个诨名倒也不是说他的嘴巴如何生得歪,相反他是一个很阳刚帅气的高个男孩,力大无比,又仗义执言,一直是班里的劳动委员。这个诨名叫起来似乎也有点不尊重人的意思,后来大家都慢慢改叫“老歪”了,这个诨名后来伴随了他的一生。“老歪”酒量特大,待人真诚豪爽,很有人缘,朋友们都愿意跟他倾心交往,从工厂下岗后,他做了多年裁缝,又开了多年酒家,他的店铺总是高朋满座,生意兴隆。他是我的铁哥,相处几十年,我从来不叫他的诨名,他也非常尊重我,总是老班长老班长的叫我。这么好的一个人,可惜在几年前因病提前去了天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论学习,我和刘海燕同学可以说是班里的学霸了,老师的各种表扬总是离不开我们两个,而且我们同是教师子弟,父辈都比较熟悉,无形中相比其他同学更多了一种亲近感。当时语文数学实行的都是百分制,我跟她两个要是哪次考试有一门功课考了九十九分,那就是彻头彻尾的一次重大失败。后来读高中了,我们毕业不用下乡可以直接参加高考了,我和海燕同学两个都被选拔进了从我们这一届七个班近四百人里面挑选出来的学霸班,能进这个班的我的小学同学仅有六人,我一个,然后刘海燕、温为杰、高贻娟、曾小明、唐岚,而且从启蒙同到高中毕业的,仅刘海燕、曾小明、高贻娟加上我四个人。我不是那种刻苦型的人,做事情总是虎头蛇尾没有毅力,加上龙俊同学给我总结的太死脑筋,太实诚,所以后来平平庸庸没什么大的成就。小明同学警校毕业后一直在地区公安处、市国安局从警,官至副处级,可惜也是英年早逝,为杰同学大学毕业后在一中任教多年,后来成长为中学校长,海燕同学是最厉害的,大学毕业后回县人民医院工作了一段时间后,考上研究生,后来成为广州医界新生儿科的一位著名专家,如今退休后还被聘为佛山一家大型三甲医院的首席专家,继续发挥余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西门地域较宽,我的同学最多,也是我小时候经常去嗨的地方,小学加上初高中的同班同学大概有十几个。“老歪”跟我关系最铁,找他玩自然少不了。谢敏同学与我都是北门谢家的,但住在西门,论辈分我要叫他叔叔,他父亲参加过抗美援朝,转业回家乡后经常被学校请去做革命传统教育讲座,她母亲很有闲情逸致,家里种了很多花花草草,这在当时饭都吃不饱的年代确实很少见,我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知道了许多花草的名字。邓仁旺同学,班里的纪律委员,管理起课堂纪律来那是铁面无私,也许是太专注于职责吧,把功课给落下了,后来没考上高中,但据说后来做生意在深圳站稳了脚跟,他与我和“老歪”是铁三角,那年“老歪”在长沙住院治病时,他还拨冗专程从深圳赶往长沙看望,同学情深令人动容。唐建波同学住在西门两条主路交叉口,个高篮球打得好,年轻时曾经是县委办队的主力球员,少时我也没少到他家里玩,记得有个星期天他带我到田家岭村的山林里面玩弹弓,掏鸟窝,两人疯玩了半天很尽兴,他也是小学同学中励志的典型,从县委办工勤人员做起,一直做到乡镇党委书记,县直重要部门一把手,十分了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我们读书那时,男女界限非常分明,男女同学基本都不讲话。尽管这样,我们班那群活泼可爱的女神,还是给男生们留下了深深的难以磨灭的印象。曹小红同学,父母都是县里当领导的,家庭条件优渥,读书时男生们都开玩笑把她与我配成一对,唐小军同学还经常阴阳怪气的拿歌剧《洪湖赤卫队》里卖唱女孩爹那句经典台词“小红,唱吧”来调笑我,我当时感觉很冤枉,真的是乱点鸳鸯谱,说实话就是情窦初开时我对她也没那种感觉啊,当然不是说她不优秀。日后她那两哥倒是与我成了非常好的朋友,后来她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称心伴侣,到了市里工作,官至市科协处级干部。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住西门的李月英同学,性格泼辣,男同学们都把她说成是“厉害婆”,谁招惹她谁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但我不知中了什么邪,唯一一次与女同学吵架偏偏就选了她,那次是因为听人说她在背后讲了我的几句坏话,我气愤至极,在课堂上就直接与她杠上了,当班长的我竟然完全不顾身份暴怒着跳上课桌,怒指她的鼻子骂了粗话,虽然没有调查清楚,可能是月英同学有错在先,但为这事我还是被班主任老师批得体无完肤。毕业后几十年没见过月英同学,很想跟她说声对不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唐岚同学,老家是衡阳的,父亲在新田为官多年,口碑极好,官至县政协副主席。我不记得她是几年级转入我们班读书的了,只记得她身材高挑,模样俊俏,是班花型的那种女生,毕业照中最后一排中间最高的那个优雅女孩就是她。她酷爱运动多才多艺,跳舞、打球、游泳各种才艺活动几乎都少不了她的身影。很多年前她就移居长沙,现在我们七八个在长沙的同学还经常有一些小聚会,她还时不时因为参加节目排练和演出而缺席,大忙人一个,让人羡慕不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贺新凤同学,读书时不是那么显山露水,但她具有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气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谁也没想到此前不露声色的她,竟成了恢复少先队后我们班最先入队的两名少先队员之一,另外一个当然就是一班之长的我了。前面说的1995年那次卡拉OK赛,已经成为科级领导的她一曲《不白活一回》,惊艳四座,最后与我一同登上领奖台,我当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她以前读书时是不怎么唱歌的啊。她最初在县农业银行工作多年,当了行领导,后来高升至市行,退休后也跟我一样在长沙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过着过着五十多年就过去了,回眸望去,时间已经非常久远,有些记忆已经渐渐模糊起来,但同窗情谊刻骨铭心,无时不在。这几天写文章时不时把毕业照翻出来看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似乎变得清晰起来,许多儿时往事也不断从脑海中蹦出。令人伤感唏嘘的是,我的小学同班同学中竟有五人已经因病离世,他们是曾小明同学、蹇雄辉同学、钟钦同学、陆仁代同学、王慧平同学。如今除了在新田和长沙为数不多的一些同学能经常聚一聚,其他很多同学都是多年未取得联系,只能偶尔从同学和朋友口中得知他们的一些近况。现在都到了安享晚年的年纪,但愿大家都健康快乐、平安幸福!</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公元2025年5月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乙巳五月端午前夕写于长沙</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