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飘飘逸尘<div>美篇号:12273185</div> <p class="ql-block">生活中,许多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去追究的真相,其实真的很简单。</p><p class="ql-block">从公司大门口到这个城市的南北主干道,是一条长约200米的水泥路,每天上班下班,我都要从这条水泥路上走过。路的两边,是香樟、玉兰、冬青和许多杂乱的我叫不出名字的野草。2009年5月,公司刚搬到这里来的时候,正是路两边的野草疯长的时候,铺天盖地、彼此纠缠的野草,让我每次从那条路上经过时,总会禁不住对野草下面的大地有一种神秘感,总有一种迫不及待想弄清楚那些野草下面会藏着什么的念头。直到那年冬天,花谢草枯,袒露在我面前也只是平平常常的大地,黄土地上散落枯枝败叶、野草的尸体和一两块不大太起眼的石头。</p><p class="ql-block">我办公室的窗子外面有一块石头,每年春天,野草勃发的时候,就遮挡住这块石头,但在我心中,那块石头一直安静地躺在那里,即使偶尔我打开窗子,映入我眼中的是密不透风的野草和树叶,但我看见的依然是那块石头。因为那块石头本就在那里,尽管它不像树叶会唱歌,不像野花会说话,但它也不会因为任何刻意或者自然的伪装而迷失自己。每次看见或者想到那块石头,我就会想起一些人,想到一个人。从懵懂年少到如今已经是知天命的年龄,和我相遇、相识、相处的人,数不胜数,但很多人已经像风,从我身边、从我心中,飘然而过,了无痕迹,甚至连名字我都忘记了;也有一些还能叫出名字的,但留在心中的印象是模糊又模糊,模糊得就如一幅铅笔画,被橡皮<span>擦</span>了又<span>擦</span>、<span>抹</span>了再<span>抹</span>。当然,也有人一直在我心中,一直跟着我,一直陪我哭、陪我笑,尽管岁月的风尘一层层落下来,尽管我曾经想过刻意去忘记,但如今再回首,我看见的依旧是那微笑而年轻的面庞。</p><p class="ql-block">这是一个嘈杂的世界,嘈杂的我们无法分辨白天与黑夜,无法分辨单纯和无知,有那么一天,刚才还阳光普照的大地,忽然间阴云密布,片刻后大雨滂沱,雨水,由点连线成片,仿佛银河决堤,那一刻,世界被雨声彻底淹没。也就在那一刻,我心中的世界变得宁静了,没有歌者的嘶喊、汽车的鸣叫、施工机械的闷吼,一只鸟儿孤单地歌唱,也没有人和人之间争吵的声音、斤斤计较的声音、讨价还价的声音、奴颜媚骨的声音。而十几分钟之后,雨歌停歇,世界很快又回归到嘈杂的漩涡里,那一刻,全身湿透的我禁不住嘲笑自己的幼稚:如此肮脏的世界,又岂能是一场雨水就能洗干净的。</p> <p class="ql-block">我还很清楚的记得,刚参加工作那阵子,还是不谙世事的我,只知道上班认真做事,下班读书写字,吃得下睡的香,后来随着年岁增长,随着所谓见多识广,随着一个个在心中长出来的欲望的增加,心,开始慢慢变得像海水,少有宁静的时候,稍有风吹,就会掀起滔天巨浪,有那么十几年吧,感觉自己一直被这个世界裹夹着,跟在尘世后面拼命奔跑,总以为这样世界就会给自己许多,这样就会证明自己对这个世界是多么重要。在一天路上疯跑了30年,如今才发现,很多东西是任凭自己如何让拼命也拿不到的,就比如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有些东西,尽管拿到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如今,在知天命之后,已经少有什么再能在我心中掀起波澜,我开始慢慢变得麻木、变得单纯、变得想一个孩子。</p><p class="ql-block">在我居住的小区,我常常看到一个50多岁的汉子,用手推车推着一个年迈的老人,在院子里散步,每次见到他们,都会看到坐在车子里的老人,用手指着路边的树、花朵,喃喃自语,那样子,像极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每一次和他们相遇,我都会想:一个人,不管来路上如何轰轰烈烈、哪吒风云,到最终都会回归到年幼,回归到无欲无求的年幼,然后再安安静静回到了一个世界。</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生活的本相,这就是生命的本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