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梦童年》系列第十二篇 暧水河

逍遥君

12，暖水河






　　暖水河，一条小小的河，好象是上天有意赐给大肚子街的玉带，从长白山脉著名的龙湾群内悄然潜出，沿着当年火山喷发的玄武岩浆流过的天然河床，千折百回，由南向北流入小镇，途径南关和北关十六个生产队，然后流出街里，转弯向西与另一条河汇合，完成了她造福小镇的神圣使命。暖水河水清澈温润，含有丰富的矿物质，因冬天不结冻而得名。
　　清清暖水河流入小镇，又恰似一条流金的河，不仅给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带来福祉，更让他们享受着不尽的快乐。在暖水河岸，各式各样的玄武岩石随处可见，有的浑身带眼儿锈色斑斑，有的奇形怪状光滑细腻；有的巨大立崖于岸，有的细小卧伏水中，形成了数之不尽的道道风景。最有名的当数钓鱼台和王八炕。钓鱼台在暖水河的上游，那里水深湾大，树木茂盛，因有一巨石探出水面，不高不低，坑坑洼洼形成一个个“石椅”，而每个“石椅”的前方，又都有几个可安插鱼杆的石孔，天斧神工一般，钓鱼台就因而得名。钓鱼台的鱼儿也真是多，而且全是野生的：白漂子、柳根子、细鳞、鲇鱼，还有好多叫不出名的鱼。 因此，在小镇上，钓鱼台自然成了钓鱼一族的最佳去处了。
　　如果说，钓鱼台是钓友们神之以往的所在，那么，王八炕则是孩子们梦里常去的乐园。暖水河在流入小镇靠近中心的位置，象有意躲过闹区向边缘弯了一个湾，河床也因此突然一下变成平坦而宽阔起来。河的西岸没有人家，是一片开阔地，寸草不生，全是圆头圆脑的玄武岩石头。河的东岸虽住着人家，却有五十多米宽的大青石群隔着，并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靠近河岸，大青石上有一块很平的象炕那么大的平台，状如圆形，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一个王八精因常年在此晒太阳而把石头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故而取名王八炕。王八炕确实是晒太阳的好地方。每当我们在河里洗累了，上岸倒在王八炕上休息一会儿，那真是再舒服不过了。而且，对于象我这样水性根本就不高的人还有一个更好的用途，那就是把裤子做成救生衣不愁没办法穿，只要把裤子拧干一点儿，往王八炕上一铺，一小觉的工夫准给炕干。裤子洗干净了，回家还不能挨收拾。整个夏天，我们这些小孩子几乎天天都在那里戏水玩耍，天天都在王八炕上晒太阳。
　　在钓鱼台和王八炕之间，除去自然造化，还有一个人造工程——水磨。这是我在东北见到的最早、也是惟一一个全木制结构的水利工程。水磨的水坝是用很粗的木头一根根垒成的，呈45°角。平时水的流量不大，只要保持一定的水位，使足够的河水能够沿着用木板做成的水槽流向水车，并转动水磨就可以了。如果出现洪峰，水位就会超过木坝，因而又起到了一定的泄洪作用。水磨的小房子也全是用木头制成，远远看去，就如同停泊在水中的小船。这艘“小船”在那里也不知停泊的多久，而且，除了冬季，每天都在不停地转动，不停地向人们提供着生活所需。
　　我不知道水磨的设计者是谁，更不知它何时建成，不过，他们的智慧却一直令我打小就佩服得五体投地。
　　水磨那里的水深，大人们是不允许小孩子到那里去游泳的。我只去过那里洗过一次，终没有躲过父亲一顿胖揍。虽然，这以后我再没有去过那里。但，水磨与王八炕一样，总令我梦游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