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矿山机械厂之缘

嘎嘎(王亚新)

<p class="ql-block">曾经的贵阳矿山机械厂实在太“高大上”了。我在童鞋社10年、特别是当学徒的小青年时代,我这家庭出身有问题的身份真是想都不敢想,其时它正像当下的央企,低端平民也是望尘莫及。不过作为当时十七八岁的我,被师傅安排这样一天的工作:用板车拉两个氧气瓶徒步去十五公里外(来回约30公里)的矿山机械厂换气,当时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span style="font-size:18px;">幸运是因为我带上了画箱放板车上,在那时还特别美的中曹司河畔写生风景。但是</span>现在想起来徒步拉板车去这么远还真是一种苦力活。而且那些年的路况可不是今天的状态。尤其是郊区多是碎石土路,一有车辆经过我就被扬起的灰尘笼罩。但是独自出行似乎又有些自由,还带上画箱也还浪漫。归途中,我选定的风景,是一座有些年代的多孔小桥处,清澈的河水从每个小桥孔潺潺流出……我把载有换气后的氧气瓶的板车拉到河边宽处安放好。很惬意地对那风景画起来。起码一个多小时后收拾好画具,又才拉着板车踏上归途。回到童鞋社时肯定是下班时间了。后来我又被师傅派到比二戈寨更远的地方某工厂去换氧气瓶。那方向的路途就不如矿山机械厂附近,有潺潺流水、或其他可供我写生的风景了,但是其路况更糟糕。那天天气很热,一路上老乌鸦似的货车更多,灰尘更大。也就实在浪漫不起了。现在想想:恐怕那些拉板车的专业户也很少遇到如此这般长途劳作吧!除非价值可观。不过带画箱同行到是也值得、值价!</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可惜我当年拉板车归途中,在贵阳矿山机械厂附近画的这景,那小桥不见了,那画也没保存下来。哪天靠记忆试试!</i></p> <p class="ql-block">或许即使是拉板车进入如此大厂,心中也有几分安慰或窃喜。因为那时候被称“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是不可以是这些高大上企业职工的。17岁的我经历了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至今难忘。贵阳矿山机械厂附近同样高大上的贵州柴油机厂,贵阳轴承厂在我校招工。前者招家属工,正好我两哥(大与四)早于文革前在其中是技术骨干。大哥是大学毕业分配其中,四哥是招职工子弟进入的,当时也是厂里的优秀青年工人,他两都干得风生水起。可是我正逢文革极左期,不得进入。班主任老师积极推荐,说:“他两哥是在这厂职工,为什么他不可以……”招工人不回答也不理睬。<span style="font-size:18px;">二哥当时是“新贵工”领导者之一,</span>用他的熟人助我得后者选中过关,并得以过了检查身体最后一关。之后就轻松愉快地在家静候进厂通知。久等不来,去学校问老师,说:早已发进厂通知了。二哥去了解原因才知道,我这17岁少年差点是混入红色工业的漏网之鱼,终被拦截。</p><p class="ql-block">再后来我总算哥们想方设法,费九牛二虎之力,我还是幸运地混进底层单位云岩区童鞋社。哪怕是我最初的所在合作社,同样有如国企或体制内相同的一些不良气息。那时候常会被师傅,特别是一些比较厉害的师傅常派些苦力活。现在想起来,在单位里若干学徒工是被有权力的不太良善师傅区别对待。那是盘根错节的裙带关系使然。如我之类没人罩着的就会不受待见。后来1970年代中后期,胡耀邦拨乱反正如火如荼,国家大谈人才论,千里马、佰乐盛行。主管部门云岩区工业局派工作组进驻童鞋社。发现我这个“人才”被埋没或不公平对待,于是我很快被从机修车间抽调、安排到办公室“以工代干”(即工人做干部的活)搞宣传。</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那些年,不可想象如此“高大上”好像今天的央企,现实会萧条到如此地步。一位幸运(养老金五千)的退休(二代)工人对我说:“原来一万多职工,现在只剩一百多人还在干”。早年多少父辈为了争取二代三代的近水楼台机会,付出了多少心血啊!甚至还必须表现得左或极左。他说:“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得过今年呢!”我说:“这厂没被蛇吞象或其他流失,还存在已经很了得了,知足吧!”他说:“那到是!”</i></p> <p class="ql-block">1970年代末,我这“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因拨乱反正得“摘帽”后,仍然被童鞋社(集体所有制)捆绑。多经特权阶层与所有制的反复折磨,又才混进了体制内,实现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跨越,成为D报记者。</p><p class="ql-block">之后,1980年代的矿山机械厂(以下简称矿山厂)更加辉煌了,我因新闻报道也与之有所往来。尤其是有一年五一劳动节前夕,领导安排我去采访矿山机械厂的劳动模范刘金生。在报社我的职责为摄影记者。但是我也喜欢写作,并且也认为在如此文化单位必须能写作,工作信念也是必须超越职业。我最崇敬的老师铁矛先生(中国青年报的开创者之一,首都新闻摄影学会会长)在我开始进报社工作时,也告诫我:除摄影之外,要能写作,还要会编辑……当时中国青年报首创《星期刊》铁矛先生任主编,也常常向我约图文稿件。当然除做好摄影记者工作外,我也一直保持写作热情。甚至得到同行业的认可与鼓励。记得还是我进报社的初期,前辈名声在外的老师刘淑娴女士(贵州业届称她小刘宾雁)将我的新闻作品《老工长工地戒酒》为范文在新闻写作培训中讲习。当时有人问作者是谁,也在现场<span style="font-size:18px;">周海燕(</span>本报社前总编辑)说:“是我们报社的一位摄影记者。”再后来也就朝超越摄影职责的目标向前,向前。当然在本报记者的业务学习中也常常得赞赏。尤其是采写矿山机械厂劳模刘金生的通讯《劳动模范与鸽子迷》获得当年贵州新闻二等奖。当时参与评奖的记者部主任刘凯告诉我:已经被评为一等奖的,但是有些评委提出惯例是一等奖只能给消息类文体,不该是通讯、特写类,所以只能如此。至于摄影我在爱好者时期就已经响亮多年了。</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80年代,刊于贵阳晚报一版的人物特写《劳动模范与鸽迷》</i></p> <p class="ql-block">近年我每天的游泳运动常去矿山机械厂附近的十里河滩。触景生情让我想起,应该去看看1980年代十分辉煌的矿山机械厂劳动模范刘金生今况如何,也像我近年去贵州边远山区回访那些曾经艰难生活的贫苦农民。我觉得这几十年过去之后曾经很了不起工厂与非常贫困的乡村是怎样的现状。(待续)</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今日矿山厂1</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今日矿山厂2</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今日矿山厂3</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今日矿山厂4</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