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在黑夜里,在灯光下一直一直发呆。总想给自己解释一下白天的时光里我所行所想,所作所为的点点滴滴到底是成长还是生命的一种倒退?我极力去维护的一些东西与生的本质到底有哪些暗合之处?我该怎么样去面对明天的自己?是得先起床,梳妆,脚尖踮起看看镜中的模样;还是得在静处深呼吸,然后笑脸盈盈去面对日常的工作。有太多人需要我微笑,冷静,保持伶俐的语言能力。 </p><p class="ql-block"> 可是也每每在这样的状态下回家之后,总喜欢一个人呆在某个角落。听一首歌,歌声悠扬里会偶尔飘进父母互相吵闹的语言,我不出声,然后笑笑。这样的日子总是如光怪陆离的梦,一半现实,一半浪漫。鲁迅先生在《幸福的家庭》描述一位写作者,因为穷,他想象不出一对富裕而浪漫的夫妻吃饭时会说什么话,那就用英语对话:</p><p class="ql-block">“我亲爱的,请。”</p><p class="ql-block">“你请先吃,我亲爱的。”</p><p class="ql-block">“不,你请!”</p><p class="ql-block">他又觉得这样写有点肉麻。</p><p class="ql-block">因为穷,他想象不出这对高尚而优美的夫妻住着怎样阔绰的房子,也只能根据自己的住房需要做出想像。而我也是因为从来没有体会过父母温温柔柔地生活,而总是一边写梦一边听他们耳边东一句,西一句的争执。最后一写到关于家庭的爱总是含糊其辞。或者是在乌云的裂缝里射出一束光源,或者是在冬天的夜里勾起炉火。其实早不知从何时起,我对于生活的定向已经足够清晰。如果要在生活中拥有一点现有的天真,那就走暗路、耕瘦田、进窄门。自己给自己足够天真的能量。</p><p class="ql-block"> 比如我不记得父亲在醉酒后一次次的声嘶力竭。那状态是癫狂的,我宁愿屏蔽他胡乱的语言,扭曲的面孔。我能想起的是那一夜月光如昼,妈妈背着我从姥姥家往自己家走的时候,前面看到如面包圈一样大小的闪烁的光源,妈妈说那可能是萤火虫。那神秘的光就像镶嵌在我记忆中的宝石,夜空像是一帘遮蔽过去与未来的荧幕,宝石在荧幕上熠熠生辉,描述不出来它具体是什么,但就像一帧电影图片,钉在你的脑海中,美的不可方物一样,亦或像一个少女光洁的胸膛,那颗宝石总是带着幽幽的光芒在随之跳舞。那光芒如泣如诉,如鼓点在鱼龙舞场上跳跃。也许岁月如舟,我忘了航行中的狂风暴雨,只记得点点星空下这温柔的浅唱。村庄不再是贫穷与憋屈的地方,而是岁月里最清澈的梦境。</p><p class="ql-block"> H问我,你认识你自己吗?你善待过你自己吗?呵,他总会问一些玄而又玄的问题。关键是当他问这俩个问题的时候,说实话我是挺为自己骄傲的。一瞬间如电光火石般我想起了我半生的某些节点。不管怎么说,走暗路,耕瘦田,过窄门。我能一天天去过这样的日子,然后天真地望着这个世界,我挺知足的。我喜欢自食其力,喜欢用则出,不用则藏。喜欢天真,也喜欢经过世间的苦却依然深爱世间的每一个人这样的句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