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在临海桃渚,朱门山的山脊线宛如一条巨龙横卧于大地与海洋之间,那是一条独特而迷人的海岸线。</p><p class="ql-block">从远处眺望,它就像一座高高筑起的大坝,以一种雄伟且坚毅的姿态,迎接着大海的挑战。巨大的礁石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像是大坝上精心砌筑的砖石,每一块都承载着岁月的痕迹和抵御海水的使命。这些礁石的表面粗糙而沧桑,被海浪无数次地冲刷拍打,却依旧稳稳地扎根在那里,构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阻挡着汹涌的海水肆意涌入内陆。</p><p class="ql-block">朱门山的山脊线,这条独特的海岸线,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分界线,更是大自然力量与美的完美结合体,它以一种震撼人心的方式,展现着地球的神奇与伟大。</p> <p class="ql-block">2025年5月24日上午6:45分,大罗山户外的38位驴友从温州出发前往临海桃渚朱门山。</p> <p class="ql-block">上午9:30,我们开始登山。朱门山不甚高,然而一上山便须从陡峭处攀缘而上。山路崎岖,荆棘丛生,刺人肌肤,颇考验驴友的技巧与毅力。三十八位登山者,背负行囊,头戴各色帽子,在嶙峋山石间蜿蜒如蚁。他们时而手脚并用,时而驻足喘息,汗珠从额角滚落,渗入山石缝隙中去。</p><p class="ql-block">快到山顶处,有一陡坡,非得前人援手,后人方能攀附而上。这是朱门山给予登山者的初次考验。坡上岩石裸露,青苔斑驳,偶有几株倔强的野草从石缝中挤出,在风中摇曳。登山者的手掌摩挲过粗糙的岩面,留下些许体温,旋即被山风掠去。</p> <p class="ql-block">及至山顶,豁然开朗。左侧乃是一望无际的海鲜养殖基地,池埂纵横如棋盘,水光潋滟,映着天光云影。远处海天相接,蔚蓝一线,渔船如豆,浮沉于波涛之间。</p> <p class="ql-block">回望来路,那蜿蜒的山脊竟显出奇特的形状——恰似一只兔子,面朝阳光,奔向大海。兔耳处是两处凸起的岩峰,背脊线条流畅,后腿似乎还在发力蹬踏。阳光穿过云隙,在山脊上投下斑驳光影,那"兔子"便如同活了一般,在光影中跃动。</p> <p class="ql-block">登山者们或坐或立,有的拍照,有的饮水,有的只是默默望着远方。他们的衣服上沾着泥土和草屑,脸上却洋溢着征服的快意。山风掠过,带来海腥味与草木清香,混合成一种独特的山野气息。</p><p class="ql-block">这朱门山看似不高,却自有其险峻处;看似平凡,却藏着这般奇景。人生路上,何尝不是如此?那些看似平常的所在,往往藏着意想不到的风景,只待有心人去发现罢了。</p> <p class="ql-block">紧接着,脱兔山脊向东南方向延伸,仿佛一条巨龙一头扎入东海。奇特的是那龙尾处的山脊巍然耸峙,如巨龙之脊骨,横亘于天地之间。那灰褐色的嶙峋岩石,经年累月,被风雨剥蚀得棱角分明,却又圆润如老人之手背,显出几分沧桑来。</p><p class="ql-block">山顶的岩石裸露着,灰褐相间,裂缝中偶有倔强的小草探出头来,在风中摇曳。这些岩石的形状甚是奇特,有的似佛陀双手合十、有的如蹲伏的猛虎,有的似仰天长啸的狼,更有如刀削斧劈般直立的石壁,上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想是海风经年吹拂所致。</p><p class="ql-block">山脊之下,植被渐次丰茂起来。先是些低矮的灌木,叶片油亮,在阳光下泛着青光;继而树木渐高,枝叶交错,深浅不一的绿色层层叠叠,如波浪般起伏。其间或有几株不知名的野花,红的、黄的、紫的,星星点点地缀在绿毯之上,煞是好看。</p><p class="ql-block">天空是灰白的,云层低垂,却又不甚厚重,阳光时而穿透云隙,在山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云也奇怪,不是常见的棉絮状,而是如薄纱般丝丝缕缕,随风缓缓流动,仿佛在擦拭这山脊的轮廓。</p> <p class="ql-block">站在远处望去,这朱门山脊倒像是一幅水墨画卷。岩石的灰褐是浓墨,植被的翠绿是淡彩,而那灰白的天空则是留白处。整幅画面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种雄浑的气度,教人看了,胸中郁结之气顿消,竟生出几分超然物外的念头来。</p> <p class="ql-block">这山脊不知存在了几千万年,看尽了沧海桑田,却始终沉默不语。岩石上的每一道裂纹,都记载着岁月的故事;植被的每一次枯荣,都演绎着生命的轮回。而人站在它面前,不过是一粒微尘,转瞬即逝罢了。</p><p class="ql-block">山风拂过,带来海的气息,也带来了岩石与草木混合的土腥味。这气味不香不臭,却真实得很,让人想起大地最原始的模样。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掠过山脊,发出短促的鸣叫,旋即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之中。</p><p class="ql-block">朱门山脊的雄浑与秀美,原是不可分割的一体两面。</p> <p class="ql-block">继之,我们在卧虎石处迷路。领路先锋胜利、鹏飞兄弟凭经验沿着石虎山脊地脚线处拨开荆棘与灌木丛生的深山老林中觅得小径,从卓笔峰下直线下山,终于到达海蚀画廊。</p> <p class="ql-block">我们一行人踩着这些天然雕塑前行。海岸线的行走最是耗费气力,礁石们各具脾性:有的突兀耸起,需手脚并用方能攀越;有的凹陷如盆,须得蜷身钻过;最险的是那些被咸水渍透的斜坡,表面生着一层看不见的黏液,稍不留神便会滑入海中。同行的一位队友便是在攀爬一处凹陷时失手跌落,幸而下面是松软的沙滩,只落得满身沙粒,倒也无甚大碍。</p> <p class="ql-block">罗山好汉偏是一位老顽童,玩心大起,沿途取出无人机要拍山脊、拍这"海上石林"。十来位队员被他蛊惑,围着那嗡嗡作响的机器打转,竟落后大队一个时辰。他们的欢笑声随海风飘来,又被浪涛声打碎在海面上。</p> <p class="ql-block">海边的礁石经年受着海水的啃噬,竟显出种种奇形怪状来。那些孔洞密布的岩石,活像是被一位疯癫的艺术大师用钝刀胡乱镂刻过,又随手弃置在这海岸线上。我和鹏飞兄弟还有几位不知名的美女蹲下身子细细的扑捉那美轮美奂的艺术作品:天生桥、延安窑洞、天池、…。</p> <p class="ql-block">从朱门山下行到大坝那段最为陡峭。国华与和平两兄弟当起了"护花使者",轮流托着女队员们的脚,引导她们安全下降。女队员们起初羞赧,后来也便习惯了,甚至有人打趣道:"二位的手倒是比礁石暖和多了。"众人哄笑,惊起几只海鸟。</p> <p class="ql-block">最妙的要数礁石上附生的牡蛎。我们用登山杖撬开它们的硬壳,当场生啖。那牡蛎肉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入口先是海水的咸涩,继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鲜甜,远比菜市场里那些泡得发白的货色来得真切。我吃得兴起,竟将汁水溅到了胡须上,活像个贪杯的老渔夫,身旁的美女眼睛贪婪的盯着我,我赶紧挖了一个送给她---。</p> <p class="ql-block">潮水渐渐上涨,淹没了低处的礁石。那些奇形怪状的雕塑又回到了它们的本行——做海的玩物。我们裹挟着正午的海味和渔夫们捉青蟹苗的专心归去,背后只余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仿佛是大海在清点它的艺术品。</p> <p class="ql-block">纱帽岩确是奇物。远望时,它蹲踞山间,活像一头睡狮,鬃毛蓬松;近看时,却又变作铁匠铺里的铁墩,敦实厚重,仿佛还带着火星四溅的余温。</p> <p class="ql-block">仅仅走了两个半小时的朱门山脊和海岸线,有的队友的体能就消耗的差不多了,于是就学会了偷懒。而我们大部分队友嚼罢干粮,向这奇岩进发。途中经过一处怪石,层层叠叠,活似数条鳄鱼纠缠厮打,鳞甲分明。及至山脊,那纱帽岩忽又变了一副模样——俨然一顶纱帽,岩纹细密如织,在阳光下泛着灰褐色的光泽。我想,这"纱帽"之名,大约由此而来。</p><p class="ql-block">我一时兴起,欲登岩顶。奈何队友未至,独自在岩脚转了一圈,终究未能攀上。这遗憾,竟如鲠在喉,久久不散。</p> <p class="ql-block">半个多小时越过纱帽岩,我们又快速爬过缠龙山,此时的纱帽岩它又换了面目。那睡狮醒了,作势欲扑,俨然一头猛虎冲下山来。更奇的是,它身旁那座山包,竟似几条蛟龙盘绕纠缠,鳞爪飞扬。这般景象,若非亲见,谁能信得?</p><p class="ql-block">山风掠过,吹动岩缝中的野草。那些细弱的草茎,在坚硬的岩石上摇曳,倒像是给这头"猛虎"挠痒痒。远处,队友们的说笑声隐约传来,与风声混在一处,分不清是人语还是山响。</p> <p class="ql-block">这纱帽岩的千般变化,想来是造物主的恶作剧。它教人知道,山石亦非死物,不过是换了一种活法罢了。我们这些过客,能窥得其中一二变化,已是莫大的缘分。至于那未登的岩顶,留待下回也罢——横竖这纱帽岩又不会跑了去。</p> <p class="ql-block">最后。我们向金蟾石山扑去。金蟾石山上的巨石,活似一只蹲踞的癞蛤蟆。那石头上下两截,下截稳扎山坡,上截突兀隆起,表面粗糙不平,间或生出几丛倔强的野草。我们一行人背着行囊,如蚁附膻般攀爬而上。</p><p class="ql-block">忽见石旁瑟缩着一只灰褐色的野物,似是狸猫之类。它见人来,浑身毛发倒竖,两眼圆睁,竟吓得动弹不得。我疑为是山间常见的野狸,却又比寻常狸猫瘦小许多。它蹲踞的姿态与那金蟾石竟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石头的镇定,浑身抖得如筛糠。</p><p class="ql-block">"莫不是这金蟾石成了精,幻化出这小东西来?"有队友打趣道。那小兽闻声,倏地窜入草丛,只余几茎草叶微微颤动。</p> <p class="ql-block">转过山脊,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龙湾海滩。这海滩公园显是废弃已久,防护网破败如蛛网,水泥步道裂缝里钻出野草,几处木制凉亭的顶盖早已不翼而飞。潮水拍岸声在空荡的海滩上回响,格外寂寥。</p><p class="ql-block">走出海滩,见驾驶员师傅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他蹲在车旁抽烟,烟蒂在地上积了四五枚,想是等了许久。我们第一波人马又候了一个时辰,才等齐了贪玩拍摄的队友们。</p><p class="ql-block">回程车上,众人皆疲,无人言语。只有那金蟾石旁的小兽,偶尔在我脑海中闪现——它那惊恐的眼神,倒像是预见了什么似的。车窗外,暮色中的山影渐次模糊,最终与夜色融为一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