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府往事慢漫聊（35）

爱玩的老张

督军府与养济院

广府城北大街道东，曾经有处大宅院，当地人称督军府，督军府的主人叫王占元。

王占元（1861—1934年），原名德贤，字子春，山东东昌府馆陶县（今属河北省）南馆陶镇人，民国北洋政府时期，曾任湖北省督军兼省长、两湖巡阅使，直系军阀重要人物。

王占元幼年丧父，十岁丧母，出身十分贫寒，十三岁时，只身流落到直隶广平府，在一家馒头房做小伙计。占元虽穷，但夙有大志，不甘平庸，五年后，为实现改变命运的夙愿，毅然走出广府城，到邯郸投身淮军刘铭传部当兵，因其精明能干且善于投机，受到上司赏识，几年后，被保送至天津武备学堂学习，毕业后，投入毅军宋庆部。

1895年，王被选入袁世凯的北洋新军，自此进入袁世凯的体系，逐步受到重用，人生开挂，一路升迁，累迁至湖北省督军，两湖巡检使，执掌湖北省军政大权长达七年之久。

1928年6月，北伐军攻克平津，王占元隐居天津英租界，开始经营实业。

王占元非常贪财，在湖北执政时，巧立名目，刮敛巨财，招致军队发生数次兵变，民间发起汹涌澎湃的“倒王运动”；下野后，又经营实业，积聚大量财富，是民国时期最富的军阀。据资料介绍，他在山东投资兴建有纱厂、煤矿，在直隶投资了面粉厂和电力公司等。另外，在北京、天津、大连、济南、保定等地，他还置买了大量的地产，仅在天津，就有三千多套房产，按用途分商业、工业用房和住宅三类，每天收房租就要耗费十个小时，日进一千多大洋，扣除各项开支，年净收入为三十六万大洋，相当于当时一个中等省份一年的财政收入。

发迹后，王占元在广府城北大街道东购置宅基，修建了一处颇具规模的宅邸，广府城的人习惯称为督军府。

据说，日常生活中的王占元非常节俭，这可能源于，其早年饥寒交迫的深刻记忆，王母就是饿死的，俗话讲穷怕了。《吴佩孚传》中有一段颇有意思的描述，大意是：1921年4月，北洋政府总理靳云鹏在天津召集曹锟、张作霖、王占元三大军阀开会，即“四巨头天津会议”。歇会时，靳曹张邀约王占元打麻将，王坚持最高不得超过一百元的底，靳曹张三人嫌行情低的离谱，实在难以迁就，遂再三相劝，但王占元还是怕输，拒不参与牌局，并找了个借口溜到一边儿跟别人聊天，被三人讥笑其抠门儿小气。一旁急待递补的交通总长叶恭绰，见此情形大喜，在曹锟的招呼下，赶紧补位，心想，这下可算抓住巴结三位民国大佬的机会了。麻将整整打了十二个小时，叶总长喜笑颜开地输了十万余元……

在天津租界做寓公时，王外出时经常穿一身很普通的灰色衣裳，打眼一看，就是一个很寒酸的市井老头，不知底细的人，那会知道他曾经是手握重权、名震一时的督军大佬。

然而，人是复杂多面性的。就是这节俭到近乎吝啬的人，上世纪三十年代，以王子春（王占元字子春）名义，任天津救济水灾委员会干事，天津慈善事业委员会委员，参与慈善事业。他还是河北省水灾筹赈分会会员，在老家馆陶县，和曾经生活过的广府城遭受水灾时，曾多次慷慨解囊，救济灾民。

王占元最贫困潦倒的青少年时代，在广府城生活了五年之久，日后发迹，又在该地购置府邸，无疑，他对这里是很有感情的。

民国时期，在广府城内东北角，有一座养济院，用于收留救济孤寡老人、孤儿和残疾人员。这个养济院，就是由王占元出资修建，并且定期拨付款项，保证日常一应花销开支。

1934年9月14日，王占元病逝于天津租界寓所，终年73岁，安葬于老家馆陶县南馆陶镇，葬礼极为风光。

2025年5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