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寺院山门前的石阶生了青苔，老尼姑总在清晨用竹帚轻轻扫过。"别扫太净，"她笑着指给我看，"你看这苔衣，沾了露水就绿得发亮，落了尘埃也能活出滋味。"那日恰逢两居士为供果摆放起了争执，老尼合十诵了句"阿弥陀佛"，转身去给殿前的铜鼎添香，炉灰落在袈裟上，她却像看见花瓣般轻轻掸了掸。</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记得在杭州灵隐寺，见过个卖素饼的阿婆。有游客嫌饼太甜，她便笑眯眯地送块陈皮；有人赞饼香，她却低头说："是菩萨赐的手艺，老身不过是个捏面团的。"后来在她的木案旁，看她揉面时指尖沾着 flour，却对着面团念起《心经》，突然懂了：以佛心看人，是把别人的棱角看成未磨的玉；以惭愧心看自己，是将自己的执念当作待耕的田。就像寺里的古柏，任鸟雀在枝头筑巢，也任风雨在身上刻痕，从不说哪片叶子该落，哪道年轮多余。</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去年在九华山遇着暴雨，躲进山坳的茅棚时，见个小沙弥正擦拭浸水的经书。书页皱得像老人的手，他却对着每道褶子合十："是我护持不周。"雨停后，他把经书晾在竹架上，阳光穿过纸页，连霉斑都成了金色的星点。这多像生活里的磕碰——若把别人的言语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