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中的博弈，触摸自己》

杨俊

　　《成长中的博弈，触摸自己》

第38期《成长中的博弈》阻力与动力的辩证哲学（升级版）的课程，在合肥举行。杨彭嵛老师渊博的知识和亲切的语言，用爱润泽了深研班的感情，让智慧贯穿于整个授课的过程，堪称典范。我经历过学习之后的洗礼，静下心来思考和领悟人生的真谛，让我产生了一种想要分享的冲动和喜悦，我决定触摸自己。触摸自己需要勇气，我以为我很勇敢，当我准备触摸自己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灵魂是如此的脆弱和敏感，我的生命像浪花一样气势恢宏地奔涌而来，我用全部的热情和爱去拥抱生命的波浪，它却在我的面前逐渐消失在茫茫的大海。我的灵魂与生命在碧海蓝天之间穿梭，我也能感受到那抹冰凉与苦涩在指尖轻轻地徘徊。我多想抱着自己哭，我却没有能力把自己保护，我只想紧紧地把自己抱住，任凭狂风暴雨的侵袭，我也愿意为自己去守候当初的纯真和美丽，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宁静和安逸，触摸曾经的自己。我要继续奔向更高的山岗，勇敢地穿越无知的屏障，拥抱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展现生命的柔韧和顽强，触摸自己的悲伤。

我最早的记忆应该在五岁左右，爷爷的年岁已高步履蹒跚，爷孙俩的步幅可以同频，我不嫌弃他走得快，他也不嫌弃我跑得慢，没有评判只有陪伴，爷爷成了我最好的伙伴。

奶奶喜欢打牌，买的纸牌容易磨破，爷爷总是不厌其烦地维修，修理的次数多了就变成了一副花牌。爷爷真的有办法，他不仅写得一手好字，还跟奶奶合计着做一副好牌。奶奶买了最好的铜版纸，她认认真真的用剪刀把每一张牌的尺寸都剪得一样，爷爷在每一张纸牌的正面仔细地画，纸牌的两头都要画得一致，只要露出一丁点就知道是什么字。我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道做一副牌花了多少时间，只晓得做的是＂小字牌＂。隐约记得＂上大人，丘乙已＂每个字都要写很多遍，必须在同样的位置，字体的大小还要一模一样，展现了爷爷精湛的书法实力。奶奶悦纳的眼神装下了爷爷生命的意义，这一定是爱情的样子，也隐藏着奶奶愿意下嫁给爷爷的秘密。爷爷做事踏实认真，细心呵护着每一道工序，还超越了传统的局限，在纸牌上面抹了一层桐油，用来延长使用寿命。爷爷敢于创新，源于他内心深处的丰盈，那里一定有爱他和他爱的人。爷爷努力做事情的态度，认真负责任的样子，形成了一种范式印在我的记忆里。

爷爷做的纸牌成了乡亲们羡慕的宝贝，也是奶奶最爱的玩具。奶奶带着爸爸、二叔、小姑妈经常打牌，她们玩得不亦乐乎，把照顾我的责任忘得一干二净。我是一个有自由的意志和独特个性的人，我总是喜欢在房前屋后玩泥巴，不喜欢被打扰。有的时候奶奶她们好像很负责任地把我抱到牌桌旁边，不许我到处乱跑，最远的距离就是坐在门坎上。被逮回来的次数多了，奶奶她们也失去了耐心，不停地定义着我的缺点，这个娃娃犟得很、又不听话，叫他不要到处乱跑小心掉进水塘里。爸爸听到奶奶的提醒，他心里确实有些害怕，担心失去我的生命，就恶狠狠地说：你再跑老子乎你两巴掌。

我坐在门坎上望着爸爸凶巴巴的眼神，突然哭了起来，爷爷听到了我的哭声，长叹一口气＂哎＂的一声。爷爷左手牵着我，右手赶着牛，肩上扛着犁，我们走出了村口，走进了田间地头。爷爷架上水牛，一手握着皮鞭，一手扶着铁犁，一圈又一圈把收割水稻之后的稻田全部翻耕一遍。我穿着唯一的裤衩，光着脚丫子，踩在松软的土地上，忘记了所有的忧愁，捉蚱蜢、挖泥鳅、追青蛙．．．累了就坐在地上玩泥巴，困了脱掉裤衩当枕头，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看大鹰南飞，观日落西下。爷爷干完农活，会重复同样的动作，赶着牛、背起犁、牵着我。我还得拿上自己的小裤衩，满身的泥土散发着自然的芬芳，回归生命的朴实无华。

农村是一个熟人的社会，爷爷会做＂小字牌＂被传开，许多人都想爷爷做的牌。奶奶是个商人，倒卖粮票和布票赚钱，她首先发现了商机，劝爷爷做＂小字牌＂赚钱，爷爷回了奶奶两个字＂无聊＂奶奶没有再坚持，这也许是爷爷和奶奶的默契。由于＂小字牌＂巨大的诱惑力，他们直接找爷爷，愿意出很高的价钱，爷爷也只是轻轻的回了两个字＂害人＂。爷爷貌似人狠话不多，其实隐藏着一个秀才的无奈和愤怒，从此，奶奶她们打牌也有所收敛。

五十知天命的年纪，触摸五岁的自己，那份感动依然清晰。十岁那年，爷爷因病与世长辞，我的生命好像被消融，无法言喻的悲伤和痛苦，永远被定格在了那一时，那一刻，那一个寒冷的冬天。一米多厚的积雪把我困在家里，看着爷爷用过的笔墨纸印，我下意识地去触摸爷爷留下的指痕，冰冷冰冷的感觉沾着我的手，撕着我的心，我对爷爷更加的思念。喜欢爷爷饱读诗书气质华的儒雅，爷爷成为了我的典范，从此让我爱上了学习，也爱上了我自己。小学三年级期末考试，我的数学和语文考了全班第一，我保持着这份对学习的热情，小升初的时候考上了心仪的中学。爸爸三年不在家，我的成绩是对爷爷的思念，也是对爸爸爱的表达。

有妈的孩子是个宝，爸爸回来了那是好上加好，被幸福包围着的感觉真奇妙，我走起路来都是一蹦三尺高，我莫名的骄傲和自豪，我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我成为了孩子们学习的榜样，有些望子成龙的家长经常找爸爸请教，爸爸从来都不谦虚，他总是会夸夸其谈，我听不懂，我也不去问，这一切好像与我无关。爸爸他们聚在一起抽烟、喝酒、打牌，一群不懂教育的人开始讨论教育的事，这应该就是灾难的开始。爸爸看重的是我的成绩，他并没有能力关心我的成长，我在寄宿制的学校读书，随着天气的逐渐变凉，我找爸爸要钱买衣服，爸爸说：读书的孩子不能打扮得花枝招展。而且还严肃告诉我天下的女人是老虎，我迫于爸爸的威严不敢去反驳，我压抑着内心真实的想法，老虎其实也蛮可爱的。爸爸参与了我的学习，他想控制我的行为，我是一个有主见的人，爸爸知道我不会轻易就范，生活费就变成了爸爸拿捏我的手段。

记得有一次星期六晚上，我们家的远房亲戚是爸爸的长辈，来到我家找爸爸喝茶聊天。他们家的儿子读初三，和我在同一所中学读书，能考上的人寥寥无几，那所学校也一定能成为家长的骄傲。他老人家说起自家的儿子眉飞色舞，每个星期20块钱的生活费，有时候几个姐夫哥从学校路过，都会卖些水果，还会给个几十百把块钱。我非常羡慕读初三的那个叔叔，其实我也有四个姐夫哥，他们好像都不曾经过我们的学校，也许是他们混得不怎么好，对姐姐的那份亲情，我不去记较他们为人处事的能力。长辈爷爷顺便问了一下我的生活费，我说：5块钱。他惊讶地看着爸爸说：新春，可能不够哦，你莫把儿子饿死了。爸爸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不是怕他谈恋爱，20块钱也随便给。爸爸把所有的责任推给我，为了防止我谈恋爱，这个说法可能有点意外。可是，我仔细思索了一下，我从来都没有自作多情过呀。我期待着明天上学有20块钱的生活费，不再为了生计而发愁，让我放下了心中的担忧，我幻想着富足的生活，人在高兴的时候总是容易忘记过去伤疤。第二天星期天的下午，我找爸爸要生活费去上学，爸爸摸出了5块钱丢在地上，说道：以后大人讲话你不要插嘴，这是对你的惩罚。我看着地上的钱不想去捡，内心翻江倒海，手心冰凉，满脸通红，但是我又不敢反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当我弯腰捡的时候，我的尊严碎了一地，全身燥热，泪水混合着汗水一起流，爸爸的威严让我不敢哭出声响。我默默地朝学校的方向走着，艰难的程度就像割开与爸爸之间连着的肉，一道深深的鸿沟划过身体直击心灵。我发现爸爸总会找理由只给5块钱，他每天一包阿诗玛的烟7块8毛钱，一瓶酒也是十几块钱，有时候打牌输赢都是上百块钱。我每个星期5块钱的生活费给得这样的艰难，让我明白了我不配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我有离家出走的打算，妈妈却成为了我的羁绊，母爱的涵容疗愈了我所有的痛苦和悲伤。我在浑沌中迷失了方向，在生存与毁灭中挣扎，苟延残喘着生命的呼吸，消解了我学习的动力和生命的热情。

致敬深研班所有的爸爸和妈妈，感恩杨老师把深研班变成了一个情感的共同体。我在学习的过程中，感受着爱与被爱的惊喜，唤醒了生命的记忆，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曾经爱过你，爱能创造奇迹，爱所有的人，原谅一切的事，我有选择的权利，我承担选择的结果，当我有能力承担责任的时候，这就是成长。从深知到深行，这是一个缓慢变化的过程，在实践的过程中去沉淀、去唤醒，敬畏生命。当我们产生了敬畏心的时候，灵魂的虔诚伴随着内心的安宁，我们才有能力看清孩子的孤独、无助和天真，我们借由孩子触摸曾经的自己。如果你的生命曾经被家人温柔对待，你心疼孩子都来不及，哪里来那么多批评、指责和挑剔。请你看见，请你回忆，请你爱自己，如果你看不见，也想不起，回到深研班重新认识你自己。

我千里跋涉无限远，只为感受杨老师儒雅的风范。我和同学们一起在深研班的学习，有一种小时候玩泥巴的感觉，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触摸孤独之前的迷茫，享受孤独过后的成长。我跳出问题的盒子，在成长中博弈，和对的人在一起相依相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