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振良‖《光武演绎》摘编（40）

丁振良

第四十回

伯升树帜称都部 文叔擂鼓振军心

且说刘秀诸人计议已定，当晚日落造饭，入更出发，留下五十人守寨，其余连夜回舂陵。那刘良见刘秀穿戴僭制，连忙唤过刘秀：“三啊，莫非你要造反不成？”刘秀点头道：“叔父你想，这是刘家之事，小侄怎能置身之外？自然同心同德，同行同止。”刘良摇头道：“旁人都可造反，唯你不可！你与他等不同。”刘秀故意装涂；“小侄不明白叔父之意。”刘良道：“你读书最多，人缘最佳，见识最远，你莫非忘了蔡少公之言么？”刘秀笑道：“江湖方士之言，岂可当真？纵可应验，也需要自己亲手争来，像高祖爷那样，凭三尺剑是天下。莫非王莽会将社稷拱手相让？”今箭已离弦，断无回头之理。小侄宁做刘家断头之鬼，也不做王家缩头之官。叔父你就原谅小侄吧。刘氏中兴，在此一举。”刘良叹息：“高祖爷呀，你在天之灵，多保佑你的万千孙子吧。”老泪纵横地回自家屋里。

村里人虽仍各持一端，相争不下，一来差不多家家都有人自山中回来，自然各有许多说要说，二来许多人都拿着刀枪，知道打仗无可避免；三来刘秀人缘好，众人也都听过蔡少公的谶言，此时也忙着同他打招呼。刘秀理了理衣冠，说的话与刘𬙂之言大同小异，但效果不一样，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刘秀言之有理。有人道：“看看，连刘秀这样的谦谦君子都要造反，可见这反是非造不可了。休再拖泥带水了，将宝押在文叔头上，输不了，跟着他干吧。”这样，全村人都同意造反了。

刘𬙂当即调度，还没兵器者，暂用钉耙、桑权、耒锸之类代替。需要财产转移的请尽快转移。男人闲者宰白马黄牛预备来日祭拜天地，妇女裁布绣旗。刘𬙂刘仲二人媳妇带领一群巧手村妇，飞针走线，缝绣两面大旗。一面是赤色大纛，高八尺，宽五尺，四周饰以江牙，下部绣上波浪指日高升，上端绣“灭莽复汉”，中间绣一个斗大的“刘”字。另一面旗帜略小些，其色橘黄，上绣：柱天都部大将军”。大家正忙，樊娴都走过来，也要绣几针。樊氏道：“几十年来，含恨忍辱，盼的就是这一天。你等替代我手，替不了我心，让我也缝几针，老人之手，能压灾啊！”

次日，艳阳高照。春陵狮子山飞崖下，已筑起高台，台高三层，每层高三尺，以兆天地人三才之数，台周遍地插五色彩旗，大纛立于第一层台正前方，柱天都部大旗则竖于第三层台上。因不及备置锣鼓，只好暂将村中以祭神的锣鼓拿来应急。七八千由农氏民组成的军人，叽叽喳喳地围在将台东南西三面，好几千村中老弱妇幼则拥挤在士兵外围，嘻嘻哈哈地看着热闹。天将午时，一阵密如雨点的锣鼓声响过，刘𬙂带领十来人登上将台。唱礼者高哼：“拜天神、地神、列祖列宗！”众人行三拜九叩大礼。接下来设酒祭奠、歃血盟誓。诸人浇祭已毕，各以刀割指，滴血于酒碗中，每人喝了一口，唱礼者宣布主将发令，台上台下立时屏息静气。刘𬙂精神抖擞地立列台中，冲台下深深施礼，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此时此刻，我等汉高子孙及八方义士八千余人，起兵讨莽，发誓光复我汉家基业。眼下，我刘𬙂暂为一军之长，日后有功高劳巨之俊杰，纵然是三尺黄口，我刘𬙂必定推位让贤。起兵之后，刀枪无眼。生死决于瞬息。有贪生怕死者，如今离队。我刘𬙂决不为难。”又说：“不怕死的壮士，哪位愿跟我刘𬙂一反到底的，请跨前一步。”台前台下，一呼百应：“怕死不是刘家好男儿，我等铁了心跟着伯升反定了！”

刘𬙂待现场安静后，又道：“自古都出师有名，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事成。自今日起，我造反军以规行事。自古在家为父子，在朝为君臣。人情似铁，军法如炉，以后，以凡因军务，彼此皆因军职相称，不得再称兄道弟。有触犯军规、贻误大事者，纵父子兄弟，也依法行事，不得绚私庇护。”台上台下齐声应诺。刘𬙂又道：“既如此，我讲明军规——贪生怕死者斩，临阵脱逃者斩，通放卖友者斩，劫财渔色者斩，贻误军机者斩。轩三敌者立大功，斩一敌者小功，伤三敌可折成杀一敌，带伤斩敌者功劳加倍！”见众人一个个神色悚然，刘𬙂宣布军职，刘嘉为前军将军、刘秀为中军将军、刘稷为后军将军，刘赐为左军将军，刘终为右军将军，各领军一千。自己为一军之主领兵三千，并指挥五军。各将军率校尉、校尉率百夫长、百夫长率什长、什长率伍长的军制，自委属下头目。

委官之后，刘秀代替刘𬙂分配兵员。刘秀成竹在胸，按照韩信点兵方法，按岁数大小，身材、体质强弱分兵，几位将军无话可说，这是简言之此。

分派既定，官兵上下相识，故开筵犒军时，七八千人秩序井然，有条不紊，众人连说话都压低嗓门，无力敢大声喧哗。刘𬙂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小声对刘嘉道：“前将军，休看咱这队伍马匹短缺、兵器不良，打起仗来，不愁不是一个顶俩。”刘嘉道：“自古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都部真是好眼力，选一个好中军。依未将看，打起仗来。只要带兵之人能舍生忘死，身先士卒，咱这队伍，人无二心，心无二意，我看能以一挡十！”

五日后，有探子报告，南阳太守甄阜，命岑彭以都尉衔守（代理）棘阳长、军政一肩挑，除长带来兵马和棘阳原有兵马外，又拨给他军士二百名，战马十匹。这棘阳位于南阳与舂陵之间，即是南阳的前哨和门户，又正处交通孔道北上南下，均避不开此地，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刘𬙂闻报，聚将商议。刘嘉几个都说，真是瞌睡了便有人送来枕头。岑君然最讲义气，一旦有事，传个话去，他必慷慨援手。刘秀力排众议，说各位只见其一，不见其二，岑君然仗义重友，周然不假，可正因如此，目前处境最尴尬的是他。于汉军方面，他是我等朋友，理应相助。可于朝廷方面，他又是皇帝女婿、驸马都尉。焉能草率地投友卖妻？那甄阜老谋深算，正是看明了这一点，才将岑彭推到这尴尬地步，放心地令他来坐棘阳。我等不必对他心存戒备，分兵没防，岑君然断不会从背后捅我一刀。可时下我等也休指望他相助或借兵借粮，大伙心知肚明，无须挑破这层尴尬，能相安无事，便是最好的结局。

同天，探子报告，说甄阜也向新野增兵二百，调新都护院家丁教头林虎为新野尉，令其好生防守。而朝野、淯阳、湖阳等处的防务，也都奉命加强。原来，在查抄李通家的物品中，发现涉及舂陵刘氏的证据，故而一面急奏朝廷和荆州牧，一面当机立断，做出上面安排。光这些，尚不足以促成汉军采取行动，伯使汉军做出反应，那荆州牧已发兵三万，自南向北扇形推进，意欲将绿林、平林、新市兵和舂陵军挤出山区，驱入南阳平原，利用有利地形和骑兵机动容易的优势，将各路民军一鼓聚歼。

陈牧为王匡诸人分析：“官军马多，可日行一二百里，我军凭两条腿，日行几十里，到了平原，官军如鱼得水，想追追不上，想退退不及，只能任人摆布。到山区，骑兵无用武之地，官军没优势可言。如今大敌当前，舂陵军独立难支，而我等与舂陵军，休戚与共，唇亡则齿寒，帮舂陵军也是为我军自己，休让官军个个击破。”众人觉得陈牧言之有理，当下决定拨三千人马，出山帮助舂陵军，在离山十里处安营。

这天，舂陵军接到探子来报，说荆州官军先头人马，已楔入舂陵军与绿林军之间，各距不过十来里，官军后续人马，正源源不断地到来。刘𬙂召集诸将商量对策，向众人道：“敌众我寡，这是我等起兵笫一仗，胜了可振作士气，败了便无葬身之地，故明知难胜，也不能不打。自古狭路逢勇者胜。谁能比对手多挺一盏茶功夫，谁就是胜家。各位有何高建，不妨直言。”众人把目光都集中刘秀身上，知道他有超人之见。

刘秀慢慢地说：“这一仗极难打胜，只缘官军人多马多，兵器好，又乘初来锐气，未必把我军放在心上。他等兴许压根就不曾想到一个败字。自古骄军必败，哀军必胜。这便是败的理由。希望各位将校，都向自己的士兵讲清楚，不可隐瞒敌情，不可目中无人。一定要人人明白，这仗非打不可，打则非胜不可，想胜则非勇不可。务必是使每一个士兵都懂得。这仗不是为将军而打，是为自己一家老小而打。为此，我军要以一当十，三万官军并不可怕，我军必胜无疑！”

刘𬙂起身发令：“刘稷率车部人马，从正面佯攻诱敌。此事风险颇大，务在吸引敌人，因此须假戏真做。自己所部之三千人，拨两千归刘嘉统率，以三千之重兵，形成拳头，看准官军两营接合部，全力冲击，务必撕开破口。前军得手后，刘秀中军迅速跟进，车前军形成利剑，直插官军大营。刘赐、刘终各率本部，从突破口向两侧横撕，扩大成果。各将相互照应，不能反被官军分割围歼。”自己率一千人居中调度，接应各路。诸将摩拳擦掌，土气激昂，进行准备。

次日辰正，两军在长聚接兵，阵脚对圆。刘稷按事先安排，率先叫阵搦战。官军旗门开处，一队将校八字出。最后拥出一吴大将。此人身材巍如铁塔，顶盔贯甲，活像天神下界，胯下一匹火炭追风马，冲舂陵军喝道：“来贼通名。本侯爷枪下死无名之鬼。”刘稷拿眼一瞅，只见他后旗帜上写着“南陵侯韩”，便是探子所称的荆州第一猛将韩山虎，当一下笑道：“老子乃柱天都大将军帐下正印将军刘稷，老子之刀，专宰有名之鬼！”韩山晨虎哪将这群拿着锄头杈耙的乌和之众放在眼力，大声喝道：“不管你是猪舔还是狗舔，速速跪地求饶。可饶尔不死！“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刘稷见他出言无状，侮辱主将，顿的怒发冲冠，舞刀冲了过去，口中大叫：“咱且可看谁饶谁吧！”韩山虎端坐不动，早有一员裨将拍马冲出，大声道：“反贼休得无礼！且待未将为侯爷发个利市！”二人刀枪相交，叮叮当当打了起来。舂陵军本农民临时组成。哪讲什么打仗规距，一见主将出手，便挥舞着手中农具，乱哄哄地一拥而上。

荆州官军从没见过这样的战法，没等金鼓令响，那舂陵军已冲到近前，不需指挥，人人为保卫家园，将生死丢到脑后，发疯般地挥动手中农具，没命地狂打。那官军队形密挤，后面有人堵着，前面避无可避，骑兵、弓弩已无用武之地。幸亏官军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那韩山虎也久经战阵，见状拔剑砍翻了近处有些动摇的几个军士，才稳住阵脚，重新掌握战场主动权。但已被刘稷斩了两名将校，另有一名被挤落马下，遭乱军践踏而死。官军虽队形未散。但土气已溃，舂陵军所到之处。纷纷避让。有个农民，竟用桑杈将一名裨将的喉咙戮了个前后通。在这群疯了的农民面前，官军平日所受的“打了胜仗便有钱有官有女人”的说教，哪里还有人相信！

刘嘉见火候已到，举刀大吼：“舂陵兄弟。都跟我冲！”拍马舞刀，往官军两部接合部冲去，身后三千名死里逃生的农民士兵，宛如一股刚出炉的鲜名的铁汁，奔涌直前。果然一盏茶功夫，这三千人便杀入敌阵纵深。官军正准备合围。刘秀、刘赐、刘终三支人马，成品字形跟进，向左右两翼横扫。官军虽人数占上风，但此时阵上已是敌我不分，双方将官都指挥不了自己的部属，只得各自为战，将军也变成谱通的士卒。双方胶着了一个时辰，都到了极度疲劳的时候。此时，士气起了决定性作用，舂陵军想的是，死了就死了，临死我还想赚一个。官军想的是，还不撤退，拖到何时呢？”正激战，忽见官军后面烟尘滚滚，鼓声连天，旌旗连天，官军顿时背腹受敌，阵角大乱，战场已分不出前面后面，处处有喊声，有人惨叫，刘嘉等人从旗号上看出，原来王风、陈牧、马武、廖湛、夏陕虎、肖仁等人率军到来。

　　刘秀见一辆官军鼓车，驭者和鼓手已魂飞魄散，原来鼓手已远离主将，听不到主将号令，弄不清楚是阵内，还是阵外，吓得瑟瑟发抖。刘秀灵机一动，跃上鼓车，一脚一个，踢下两名鼓手，用剑指着驾车人，：“我不杀你，你快赶车，那里人多，往那里赶，不听话我就杀了你！”那驭者定了神，控僵杨鞭，往杀声最高处驶去。刘秀在车上一面拼命擂鼓，一面狂呼高叫，“汉军胜了！汉军胜了！”舂陵军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跟着高呼。这呼声，比风还快，顿时席圈全阵，官军势气彻底崩溃，如钱塘江大潮，往后方倒灌。廖廖几个将军、校佐，像几片枯叶，在大潮之间，显得渺小，微不足道。当下，无论是舂陵军还是官军，多数人都看到舂陵军是否真的已胜，只不过是一犬吠形，百犬吠声的群体心理的自然表露而已。

荆州牧*被乱兵夹裹，身不由己，仓惶溃退，路上遇到诸路乱兵，不肯让道，被州牧随丛将校拔出刀剑，乱砍刮剁，方免强打通道路，一直奔到五十里开外，没了危险，这才下马喘息。挨延到天黑，待溃兵陆续到来，着人收容检点，才见人马损去近半，还折了十数员战将。那荆州牧老泪滂沱，望西北拜了几拜：“皇上，臣力尽矣。贼焰已炽，请别派良将剿之。”说罢便要拔剑自刎，幸亏身边人眼快，夺下宝剑，安慰到：“自古胜败乃兵家之常，今日失利，虽乃卑职之罪，也怪反贱不依书胡来，滥缠不休。大人乃社稷栋梁，岂可轻生？”事实上，官军丧失的这万余人，一半被直接杀死，兵溃时人马自相践踏，也死了数千，另一批人投了民军。

官军正后，丢下甲杖、辎重、马匹无数，舂陵军和绿林军分头打扫战场，舂陵军缴获粮秣上百车、兵器数千件。良马近百匹。刘秀见绿林军所获略少，便建议刘𬙂，以粮秣二十车、兵器百件、军马十匹相增，以表谢其相助之意，刘𬙂点头应允。

舂陵军收拾战场，对本方死的二千名兵士，或火焚、或掩埋、不使其暴尸荒野。处理过程中，竟见有个士兵口中，还含着大半个人耳，有的手中攥着一束头皮的头发，有个士兵手双钳一般扼住一个官军的喉咙，无论如何也掰不开来，只好用刀将那官军尸体的头剁下来。当战斗白热化时，刘𬙂豪不犹豫地率领身边剩的一个人加入战团，他自己也手刃了七八名官军，弄得满身是血污。他身后那名旗手，也用旗竿扫昏了两名官军。

收扰队伍时，诸将个个血染战袍，所幸未有阵亡，未独少了刘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刘𬙂大惊，令全军将战场再认真搜索一遍，务必找到。有人在一处水沟边找到一个血人，浑身敌之血、民军之血、自己之血交混到一起，已看不出衣甲的本来颜色，满脸血污也，都辩不出他是谁来。最后，朱祐从一只靴子上判定是刘嘉。原来刘嘉一直冒死拼杀，他的兵刃投坏了，便抓到什么用什么，他心里明白，自己的行动，很大程度上将影响着舂陵军八千将士的生死存亡。他一人便格杀了近百名官军。超过生理极限的体力透支，当他听到“汉军胜了”，官军兵败如山倒的那一刻，两眼一黑，一头晕倒乱草丛中，昏迷不醒。

这一仗，刘嘉立功最大。刘𬙂热泪滚滚，单腿跪到刘嘉身边，轻声呼唤，刘嘉豪无反应，朱祐搭脉一阵，冲刘𬙂道：“没事，孝孙兄是出力过多，血不养心，致昏厥休克。让他好生睡一觉吧。”刘秀闻言，抱过一床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吩咐两个士兵，醒后禀告大将军。朱祐从怀是不是掏出一个葫芦，交待士兵：“这是药酒，补气养血的，前将军醒后，服待他饮上几口。”

长聚之战，是当时反莽诸多战斗中，规模不大，汉军在军事上得了胜利，不如说是政治上的伟大胜利更贴切些。一是扫除了民军心里上的惧敌心理。二是战争的胜利，并不取决于兵器和人数。尽管汉军包括刘秀在内，当时还不可能有“人是决定战争胜负的第一要素”这样的认识。三是敢打会打，敢胜会胜已成了他们朦胧意识。四是判断正确，决策科学，兵力合理，做到扬长避短，使杈耙锄头发挥了与刀枪同样的功能。五是刘𬙂诸将从心理上俱有压倒敌人的气概，刘嘉战后被官军送了个小霸王的诨号，在后来的战斗中，官军看到刘嘉的旗号，便魂飞魄散。六是刘秀“汉军胜了”的鼓动，是心理战的绝妙应用，解除了官军的精神武装。七是舂陵军立足于独立作战，心理上并没有外援的念头，但平林山人马的到来，客观上加速了官军的崩溃。八是树立了舂陵军在友军和官军中的声威。

这一仗，舂陵军拆兵近二千，绿林军也伤亡近千，所幸双方皆有不少俘获，补充各队，数量有所增加。舂陵军发展近万，缴获大量甲杖，多数人领到兵器，全军上下得到鼓舞。刘𬙂带重要领将和一队人员牵猪赶羊，抬酒捉鸡，前往绿林军中慰劳。因为刘玄、马武诸人之故，王匡、王凤、陈牧、廖湛诸人倒也不敢怠慢客人，当下杀猪宰牛，大排筵席。席间，说起当日恶战，众人对刘嘉、马武等武艺赞不绝口，对刘秀关键时刻喊出“汉军胜了”的口号，一语溃敌，胜过许多兵马，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席间说到日后联合的话题。刘𬙂冲王匡王凤道：“二位渠师举兵日久，威震江汉，麾下猛将众多，山寨又兵精粮足，固若磐石。天下群雄，无不以二帅马首是瞻。他日再有战事，大帅只需差一兵一率传个号令，𬙂等定义无反顾，一马当先！”王匡王凤客气道：“舂陵兄弟，乃天潢贵胄，素孚人望，铲除莽贼，光复汉统。自非贤昆仲莫属。倒是我等草奔之流，也应为汉家基业培砖添瓦，略尽绵薄呢？”双方都试探对方之意，倒也都能顾及外局，故席上气氛融洽，双方尽欢而罢。

事后，朱鲔暗中向二王进言道：“舂陵兄弟，皆非寻常武夫，其志不小，大帅不可多思谋，以免弄到最后，被他反客为主，我等倒成了为人作嫁。”二王道：“朱兄美意，我等心知，目下官军势大，合则两利，分则俱败，还是礼尚往来为佳。至于日后，无非相机行事罢了，莫兆我等便甘于屈居人下？此话朱兄只宜深埋心底，万勿再向他人说起。”朱鲔见二王似有所动，当下不则多言。

题外话：

如此看来，朱鲔是一个挑拨离间的人，他参与谋杀了刘𬙂。刘秀心怀宽广，刘秀登基后，仍旧用了朱鲔。对一般人来说，应该把朱鲔杀掉。



‌ 刘嘉将军简介‌

刘嘉（？-39年），字孝孙，南阳郡舂陵县人，东汉光武帝刘秀的族兄，西汉末年至东汉初年将领。以下是其生平要点：

‌ 早期经历‌：幼年丧父，被刘秀之父刘钦收养，与刘縯、刘秀兄弟共同成长，关系亲密。曾随刘縯赴长安学习《尚书》《春秋》‌。

‌ 舂陵起义‌：公元22年参与刘縯、刘秀发动的舂陵起义，并成功联络绿林军王匡、陈牧部联合反莽‌12。

‌ 更始政权时期‌：

刘玄称帝后，任偏将军，封兴德侯，后升大将军。

更始迁都长安时，进封汉中王、扶威大将军，割据一方‌。

‌ 归顺刘秀‌：

公元27年（建武三年），经来歙劝说，率部归附刘秀，授千乘太守，封顺阳侯‌。

曾为刘秀推荐贾复、陈俊（云台二十八将之一）、来歙等名将‌。

‌ 逝世‌：公元39年（建武十五年）去世，谥号“怀”‌。

‌ 主要成就‌：参与舂陵起义促成绿林联军，更始政权时期镇守汉中，归汉后为东汉初年稳定地方及人才举荐作出贡献‌。

朱鲔简介

朱鲔（？—？），字长舒，汉阳（今湖北武汉汉阳区）人，新莽末年绿林军起义领袖之一，更始政权大司马，后降刘秀，封扶沟侯。

一、早期经历与绿林起义

‌ 出身与起义背景‌：朱鲔为汉阳人，王莽末年因饥荒与社会动荡，于公元22年加入王匡、王凤领导的绿林军起义，成为新市兵首领之一。绿林军分兵后，他与王匡北入南阳，号“新市兵”，任将军。

‌ 拥立更始帝‌：公元23年，绿林军将领议立刘氏宗室为帝，朱鲔反对南阳豪强支持的刘縯，坚持拥立懦弱的刘玄（更始帝），被拜为大司马。他参与谋害刘縯（刘秀兄长），并劝阻刘玄派刘秀北伐河北，但未果。

二、更始政权时期的作为

‌ 拒封王爵‌：更始帝迁都长安后大封诸将，朱鲔因坚守“非刘氏不王”的高祖之约，辞让胶东王封号，改任左大司马。

‌镇守洛阳‌：奉命与李轶等镇守关东，据守洛阳对抗刘秀。期间因李轶私通刘秀部将冯异，朱鲔果断刺杀李轶，统一洛阳军权。

三、归降刘秀与晚年

‌洛阳之战‌：公元25年刘秀称帝后围攻洛阳，朱鲔坚守数月。经旧部岑彭劝降，朱鲔以“杀害刘縯”为由试探，刘秀指黄河水发誓不计前仇，朱鲔遂降。

‌封侯善终‌：刘秀封其为平狄将军、扶沟侯（封地在今河南扶沟），后任少府，传爵累世。其墓位于山东金乡，墓室石刻画像为汉代艺术珍品。

四、历史评价

朱鲔以军事才能著称，曾识破刘秀潜力并试图压制，但审时度势后选择投降。其拒王爵、杀李轶、降刘秀等决策，体现政治敏锐性。尽管为刘秀杀兄仇人，但因才能与刘秀的政治需要得以善终。

* 荆州牧，相当于省级军政长官

荆州牧是东汉末年荆州的最高军政长官，相当于集‌省级行政与军事权力于一身‌，职权范围覆盖今湖北、湖南、河南南部等地。其地位高于刺史，掌握一州的行政、军事和监察大权。‌‌

　　丁振良，邓州市人，原二炮五三五医院上校军医、世界华人作协会员、河南省作协会员，南阳市汉文化研究会会员，著有诗集《金秋诗韵》、《布谷声里的故乡》和长篇报告文学《拷问人生》、《王玉臣访谈录》及《记全国劳模李自才》等。主编电子期刊：《祁营文学》、《邓州丁氏文化》、《三色土书画苑》。参加了《邓州丁氏家谱》、腰店镇志《腰店实录》及重庆《大美关胜》村志等文字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