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长篇小说</p> <p class="ql-block"> 大老刘被我硬拉着出了门,其实是半推半就,其实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架不住梅姑娘和甜蜜蜜的甜言蜜语,其实是他早就按奈不住燥动的心,渴望融入集体生活中去。去团委的路上,他悄悄地问:马儿,你的手表不是还给我了吗?怎么说是掉茅坑里去了?我恨不得伸手捂住他的嘴:兄弟,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能说手表是从你那儿借来、后来又还给你了吗!那不是打自己的脸么,记住了,手表的事以后千万别提了,免得露馅,传岀去,我这张长满青春痘的嫩脸往哪儿放!大家都会戳着我说这个人太虚荣了,我还怎么混迹于江湖?!大老刘说:理解、理解,放心、放心!</p><p class="ql-block"> 见到崔书记,我说:这是我宿舍的刘立建,未来的大作家,崔凤簪说:刘立建,78级中文系的状元、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你的名字我早就知道,可是一直没见到真容,欢迎!请上车吧,就等诸位了。争取一上午采购完,下午,我还有个会。</p><p class="ql-block"> 显然,崔凤簪的一句"状元"说词,令大老刘顿时心花怒放,让他在众多女生面前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立刻对这位年纪相仿的女书记心生好感。他说:谢谢书记夸奖,你的英名也给我很深印象,常听马儿说你是发散性思维,开拓型方法、创新性工作,只可惜我连团员都不是,连接近领导的机会都没有。</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笑得很灿烂,看来,人都喜欢听恭维话。</p><p class="ql-block"> 这两个老三届大有相见恨晚之心,惺惺相惜,互相吹捧,大家都笑了。田蜜蜜说:你们都是老三届的,是不是同届的?崔凤簪说:我是68届初中,大老刘说:巧啦,我也是68届初中,69年打起背包去了农村广阔天地。田蜜蜜说:马儿哥,你也是68年毕业的?我说:我比他俩晚,我是73届高中毕业,当年八月就插队了。田蜜蜜扳着手指在数:你比他俩晚了那么多年呀,成天吹牛说自己是老农民,原来在他俩面前,只是个小字辈。我说:我下放之时,你恐怕还在同小伙伴一起跳橡皮筋吧!</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说:当过知青,这是历史的选择,既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炫耀的,既不是什么可自卑悲催的,自己走过的路、自己吃过的苦、自己跌破的皮、自己受到的伤,我并不觉得受了多少委屈,相反,我觉得很幸运,因为我经历了这难忘的经历,对我的人生来说,我丰富了阅历,经受了考验,留下了一段精彩的足迹……</p><p class="ql-block"> 一直埋头开车的鲍师傅突然开口接过话题:说得好,我嘴笨,你说出了我想表达的意思但却总说不好的话,我也下放,就下放在马儿同学那个信水县呆了整整四年,好不容易顶我父亲的职,到了汽修厂,不久学会了开车,</p><p class="ql-block"> 我一听,走到第一排位置,仔细看了看:鲍师傅,难怪我以前看你面熟却又怕冒失不敢相认,你是不是下放在新坊公社农科所,我记得我们一起参加过公社的篮球比赛?</p><p class="ql-block"> 鲍师傅说:对,你上次在台上演出,那个摔下山涧的游击队员,还有偷电缆铜线的小偷,我早就认出你了,只不过,我现在是个司机,你是大学生,天之骄子,怕高攀不起,</p><p class="ql-block"> 我连忙说:说什么话呢!驾驶员是一个多么耀眼的职业,喇叭一响黄金万两。你记得吗,当年公社的拖拉机驾驶员小李,屁股后面跟着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p><p class="ql-block"> 鲍师傅说:记得、记得、我还几次帮他修过车呢!不知道他现在还开拖拉机么?</p><p class="ql-block"> 我说:早不开了,现在开井冈山牌货车了。那次,我回新坊拉行李,就是搭他的便车。</p> <p class="ql-block"> 为了不影响鲍师傅开车,我给他点上一支烟,便退回后排,我问崔凤簪:书记,带了多少钱呀,准备买多少种乐器?</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说:老土了吧,现在采购还需带现金吗,带一张空白支票,最后结账填上金额数字就行,支票就在罗科长手上攥着。仝校长说,趁现在经费宽裕,多买点,买齐点,以后文宣队还要一届一届办下去,就算是中长期投资吧。</p><p class="ql-block"> 我说:乐器是易损易耗品,除了铜管乐器好一点,其它的,受潮霉变:虫蛀鼠咬,二胡易裂皮,笛子会燥裂,就连京剧的鼓板,皮也会裂,关健得有专人保管。</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说:你提醒得很及时到位,我是得挑个有责任心的人来管理乐器,选两个好一点干躁不潮的房间存放。再让木工打几个货架。对了,京剧三大件中,京胡有人拉,月琴琵琶也𠕇人弹,可武场四件大家都说不会,你会司鼓吗?</p><p class="ql-block"> 我说:我见过,但不会,我只会打大锣或者钹。</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说:那就难办,难不成我们还要去省京剧团请一个师傅来指导?</p><p class="ql-block"> 我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有了,我忽然想起昨晚上同大老刘聊天,他说自己在乐队坐头把交椅。我连忙说:书记,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用不着去省京请老师,这车上就有现成的著名司鼓师,我们的大老刘。</p><p class="ql-block"> 大家眼光齐刷刷看向他,大老刘说:别听他吹,一般般,能打。</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说:你们78级卧龙藏凤,人才济济啊,怎么样,刘立建同志,能不能屈架救急。</p><p class="ql-block"> 大老刘说:恭敬不如从命,听书记的安排,不过,这武场单有一个人𣎴行,还得挑上三人。马儿,你打啥?</p><p class="ql-block"> 我连忙表态:我随便,大锣钹都行。</p><p class="ql-block"> 罗科长说:我在部队打过锣鼓,不过,我们连队的锣鼓花样少,只会打几套简单的锣鼓经,我打大锣吧。</p><p class="ql-block"> 落实了三个,单剩一个小锣人选了。田明明手一举:崔书记,那我愿意学打小锣,常言道技多不压身,我向刘大哥学手技术。</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很高兴:好啊,一个难题迎刃而解了。不过,罗科长,不会影响到你的本职工作吧?你的胖处长会对我有意见的。</p><p class="ql-block"> 罗科长说:不会的,宣传队又不是专业队伍,一个学期就几场演出,不会影响正常工作的。</p><p class="ql-block"> 大老刘说:不仅仅是演出,光是练配合,没有半个月是不可能的。我建议从明天开始,每天傍晚练习一个小时,争取十天半月就可以拉上台。你给我们找一个地方,练习时动静会很响的,不要影响到同学们的晚自修。</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说:好,就这么定了,地点放团委小会议室,远离教室,门窗一关,估计没有多大的噪音。</p><p class="ql-block"> 鲍师傅突然开口了:崔书记,我也想学打小锣,能不能算上我一个?</p><p class="ql-block"> 崔凤簪说:哈哈、你也有这雅兴?行,那你和田明明两人都学打小锣,罗科长,等会记得多买一只小锣。</p><p class="ql-block"> 面包车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我透过车窗,原来车子进市区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