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这是大学以来第四个冬天。</p><p class="ql-block">没成想在大学的每一个冬天都让人显得那样沉沦,每个冬天都从十一月份开始,气温降下来、树木枯起来,天变得昏黄而沉郁,四周都像一个冻得结实的石头块,坚硬而寒冷冬的降临和春大不一样。</p><p class="ql-block">秋是它的序曲,当第一片树叶开始变黄,掉落的时候,一阵寒意会袭来。在关中地区紧接着是遥遥无期的霖雨,叶子黄得更多,掉落得更多,飘落在路旁的积水上,匆匆之间才可感知它的美,或在屏幕上,只不过在屏幕上看到的总会失掉它的真。而驻足观望时,仅感丝丝的寒意,悲秋的前戏也显了出来。</p><p class="ql-block">冬的降临是有程序的,几时降温、几时落叶,几时昼短夜长,都有它的定数,不像春那般的润物细无声。</p><p class="ql-block">大学四年里,每当冬天要来临,一切都要蛰伏起来。包括人在内,人的蛰伏多在思想上,看着光秃秃的树枝、清冷的楼房、结冰的水,特别是那夏秋时节茂盛柳条到冬天也失掉了姿色,随着凛冽的北风胡乱摇摆,心头顿感一阵寒意和一阵对过年的憧憬。</p><p class="ql-block">虽四年,但冬的记忆早已模糊,仅仅剩下那几个片段在脑中留存,留存下来感受着岁月的划痕。</p><p class="ql-block">浸入身子里的冷让我忘不掉大一岁末的校内写生课,这么冻人的天气谁愿意出来呢?手都拿不住笔。站着发抖不停,只能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一群人站在一棵高大的只剩枝桠的树面前听老师讲着它何故一边茂盛一边稀疏,原来是水土和向阳的原因。一来二去,在学校里随手拍几张照片便回了画室。在手机上看着画,顿时没了写生的感觉。接下来的一周全然如此。</p><p class="ql-block">记不清是大几了,反正印象中第二次的校内写生在岁末旋即而至。还是一样冷的天,大同小异的课程、大同小异的操作,只是这次没有画室,只叫人在这天寒地冻的湖边死冻着。好在学生都变得滑头了,谁愿意从头到尾在这里冻着,毕竟老师也怕冷,回到暖和的地方去了,学生更要取暖钻空子回了宿舍,待到时间够了再回来。一来二去,学生和老师都在冻结的湖边做了“文章”。</p><p class="ql-block">看似的写生,可实际上还是聚众聊着闲天,三九天滴水成冰话都说不利索,也没大的动作,都在那站着、站着。等待着中午的饭点。早已忘记了正事!</p><p class="ql-block">好在写生只在上午,耐了一上午的冻,中午吃了饭我旋即背了书包去图书馆。可能是去看书、可能是去预备期末的考试。总是不在宿舍待了,看着舍友躺平在床上给我莫名的“反面教材”,因为有他们,否则我将更加颓废。</p><p class="ql-block">盛大的夏天来到这间学校,到处都是充满生命力的大树,森林一般又高又茂密,教学楼、宿舍似乎隐匿在其中。到了冬天,它们就消失了,留下汉唐建筑的楼房在粉饰着大学的人文风韵。那天下午结束了写生课,我循着上午来过的树跟前想找到当时的情境,然而也只有那棵树在,和坚硬的花坛。之所以要出来还是想着写生的事情。来看看这立体的树是怎么长的,随即又在学校转悠了一圈。三九天的学校人迹罕至,随便拍了几张楼房的照片,夜色起,归寝。</p><p class="ql-block">七月搬到另一处宿舍楼,这是个筒子楼。这里树木更多,像是住在山里。冬天在十一月如期而至。现在西安正经历着第二波疫情的肆虐,封城、封社区、封校,每天看着做核酸的长队从这头排至那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晚上,从白鹿原往下看以前灯火通明的城市因为管制而零星点点。在宿舍里遥遥无期等待着解封。第四个冬天在疫情中度过着。</p><p class="ql-block">四个冬天,都是大一到今天大四的一点零散记忆,它们的出场顺序可能不尽相同,但记忆确是一样的。生命不在活了多久,而在记住了多少经历。</p><p class="ql-block">2022年1月1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