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br></div> <h1><b>隆冬，京郊某国营大型百货商场一间狭小的会议室里，挤满了等待开会的职工。大家有说有笑，角落里几个男职工边抽烟边聊天。不一会儿，辛辣的烟味呛得女同志们直皱眉头，咳嗽声和抱怨声此起彼伏。</b></h1><h1><br></h1><h1><b>坐在屋中间的黄副经理也觉察到屋内空气浑浊，她煞有介事地站了起来说：“大家注意了，今天会议时间不太长，由于屋子小人又多，请抽烟的同志克服一阵子，最好别抽了。”王助理也随即附和道：“赞成，谁再抽烟就罚他到门外站着抽。”这话声受到了女同胞和不抽烟的男同胞的热烈响应。有的正抽着烟的人，下意识地掐灭了手中的香烟。</b></h1> <h1><b>“常经理驾到”，顽皮的小张低声叫道。只见常经理脚登一双油亮皮鞋，迈着四方步进入会议室，深灰色中山装裹着那圆滚滚的身躯，挪到会议桌正中特意空出的皮椅上，在落座时黄铜扶手发出轻微的呻吟，他胸前口袋别着的钢笔也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待定了定神，他宣布：“现在开会”。</b></h1><p class="ql-block"><br></p><h1><b>随即，他用肥厚的手掌摸出一盒“万宝路”香烟，习惯地抽出一支在桌上敲了两下，说是迟、那时快，随着打火机“咔嚓”一声响，眼急手快的王助理已捧火到常经理面前。白色烟圈裹着浓郁的洋烟味，在黄副经理和王助理面前打了个旋，又慢悠悠飘向后排，时而又传来几声压低的咳嗽声。</b></h1><p class="ql-block"><br></p><h1><b>这时，青工小张觉得不公，低声发起牢骚：“怎么没人惩罚常经理呢？”“你犯傻呀？”斯文的小田推了推黑框眼镜，意味深长地对小张说：“‘刑不上大夫’，老祖宗的规矩，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也照样灵验。懂吗！？”</b></h1><p class="ql-block"><br></p><h1><b>文/楼清/1979.12.4</b></h1>